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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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在船上睡了一會兒,畢竟是湖上行舟,有點著了涼,這會兒臉色比在船上時還差,嘴唇都發(fā)白了。 適才他們定房間時,柔兒也聽見了,他們要的是大通鋪,年輕人盤纏許是不多。 她點點頭,道:“要不先在我房里歇會兒,喝點熱水洗漱洗漱。” 孔哲高興地道:“多謝jiejie,麻煩您了?!?/br> 柔兒說不用,替他把姑娘扶進自己房里。 她給姑娘斟了熱茶遞過去,見姑娘袖子上繡著繁復的纏枝花紋,身上衣料也輕軟,是上好的杭綢。 她這身行頭,跟少年的盤纏捉襟見肘不大襯得上。 姑娘喝了茶,正要說話,開口又差點嘔出來。 柔兒遞了顆話梅過去,話到唇邊又咽下。 她怎么覺得,這姑娘這般嘔吐,不像是暈船,倒像是有了身孕了。 這倆人的關系,這么親密,卻托詞說是兄妹,姑娘梳著閨女頭,明顯沒成婚,男孩照顧她時雖溫柔可不敢太親密的接觸,怎么瞧怎么怪異。 第85章 柔兒心里有些猜測, 不過她并不認識這兩個年輕人,自然也不會多事去追問。 她給姑娘斟了茶,就走到一旁把自己包袱里的饅頭翻出來吃。 秀秀睨著她身上的衣裳, 道:“jiejie穿的衣裳,是繡云坊做的吧?” 柔兒心中一頓, “是啊,姑娘也在那做過?” 秀秀搖搖頭,“我有相熟的繡坊,不過這家, 跟我哥哥有些淵源,他身上穿的, 都是繡云坊的大師傅做的。”至于有什么淵源, 她沒有說, 柔兒便也沒有問。 柔兒白天頭回見著青年,就覺得他肖似自己熟識的某個人, 姑娘這么一說,倒是提醒了她。那眼睛鼻子,笑起來的樣子, 好像有點像孔繡娘。 秀秀又問:“jiejie是要上哪兒去啊?獨個兒坐船住店, 你不怕嗎?” 柔兒含笑道:“有點事,要進京去。是有一點害怕,不過也還好, □□都在船上,晚上在客棧, 不亂走就沒事。姑娘跟您兄長也是去北邊嗎?” 秀秀點點頭, “太巧了, 我們也是上京去的, jiejie為人這樣隨和,還心善,要是能一路同行就好了,明兒您也是乘卯正的船嗎?” 柔兒適才打聽過船的事,道:“是,你也是?” 秀秀笑道:“可不是嗎?咱們又能同行啦,jiejie,明兒我挨著你坐吧?!?/br> 柔兒說行,倆人聊了會天,孔哲就回來了,他手里提著藥包,道:“我抓了點止吐和治暈船的藥,這就拿去給店家,請他們幫忙煎一副,秀秀你再等會兒。” 秀秀抿唇笑笑,依稀有點不情愿??渍軟]瞧出來,來不及擦干頭上的汗,咚咚咚又走下樓去了。 —— 夜里,柔兒從夢中驚醒。 窗外有人吵架,下頭點著燈,燈火通明的,光線透過窗紙照進來,一片橙紅。 她立在樓上,推窗朝下望了一眼,孔哲護著秀秀,正與人道歉,“……兄臺,您見諒,我meimei頭回出門,不懂規(guī)矩,對不住,對不住您?!?/br> 他好言好語的道歉,秀秀卻不依,“我怎么對不住他了?他自己的東西亂放到我位置上,還打呼嚕打得震天響,我怎么睡?是他不對,你不替我出頭,倒跟他道起欠來了,孔哲,你這個孬種!” 她說完,一甩袖子就要走??渍芫咀∷靶阈?,你別鬧,無論如何,你不該拿茶潑人家……” 話沒說完,秀秀瞪大了眼睛,“孔哲,你說的這是人話嗎?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結果我被人欺負了,你替別人教訓起我來了?” 她掙得更厲害了,孔哲拉不住她,她氣沖沖地往外走。 適才高聲罵人的漢子揪住了孔哲,“往哪跑?你們倆作這戲給誰看吶?想跑是吧?把爺?shù)囊律彦X先賠了!” 漢子是個光頭,被潑了一頭一臉水,兇巴巴的揪著孔哲不放,不讓他去追秀秀。 孔哲情急之下,跟漢子爭執(zhí)起來,柔兒見人群都堵在下頭,那叫秀秀的姑娘多半已經跑出去了,她懷著身孕,外頭天冷路滑……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下樓去瞧瞧那姑娘,忽聞一聲響亮的巴掌聲,孔哲手還保持著打人的動作,身體因太過氣惱而發(fā)顫,聲音也是抖的。但他很堅定,一字一句地道:“罵我可以,罵她不行!賠錢是吧?潑了你一身水是她不對,我給你道歉,賠錢,行??赡懔R她侮辱她,這不行!” 漢子根本沒想到,這個文弱書生竟敢動手打他。他怔了一瞬,待反應過來,立即惱羞成怒,一把揪住孔哲,掄起拳頭就朝他打去。 原本只是罵架,這會兒打成了一團,掌柜跟堂倌都出來勸架,強行把倆人拉開,堂倌道:“這位公子,要不您還是先瞧瞧您meimei去吧?!?/br> 掌柜的氣的不輕,“把我的客人都攪合得睡不著,去去去,都給我出去,找旁的店去,我這小廟供不起您這么大佛。還嫌人打呼嚕,怕吵住單間兒啊,住什么大通鋪。窮要飯的,當自己是什么千金小姐呢?” “你怎么說話呢?”有看不下去的店客斥了掌柜的。 柔兒關了窗,心道,年輕人去尋姑娘了,有他在,姑娘多半沒事,自己就別瞎cao心了。 次日一早去了碼頭,果然瞧見前頭一對別別扭扭的小年輕。 她笑著打了招呼:“洪姑娘,你們好?!?/br> 秀秀本還在賭氣,看見她來,才笑了,“jiejie你來啦,待會兒咱倆坐一塊兒?!?/br> 柔兒點點頭,見姑娘氣色不錯,行動也自如,應當沒傷胎? 孔哲有些尷尬,勉強對柔兒笑笑,等上了船,他把秀秀扶到柔兒身邊,自己就退開好幾步,遠遠關切著心上人。 秀秀心里有氣,不肯理會孔哲,孔哲也不計較,一會兒來送水,一會兒來送食物,過會兒又問身體怎樣要不要睡會。雖在眾目睽睽下被姑娘喝來喝去有點不好意思,但柔兒看得出來,他為她做什么、受什么委屈都心甘情愿。 他臉上還頂著一處很明顯的傷,顴骨被打得青紫了一塊,柔兒昨日瞧的分明,那漢子辱罵秀秀,才激起了這文弱青年的不滿。 他應當是很愛這個女孩子的吧。愛到自己受什么委屈都沒關系,卻一點都不想她受傷害。哪怕有人背著她罵了她一句也不行。 柔兒嘆了聲,穿過波光粼粼的湖面去往下一個碼頭。 船行六七日,路程走過了大半。若是白天靠岸,有時柔兒會去當?shù)氐牟夹锌纯?,也會注意各處人的衣裝。她一路都與那兩人同行,這幾天已經混熟了,秀秀甚至會擠來她房里,要跟她一起睡。 一個大姑娘住在大通鋪,顯然不合適,秀秀又嬌氣,受不了味道,受不了噪音,常常因為這些不如意跟孔哲置氣。孔哲很無奈,他實在沒什么錢,他不辭而別本就是大不孝,如何還能偷拿走家里的錢? 柔兒已從孔哲的姓名中猜知他是誰,但兩個年輕人看上去并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來歷,所以她沒說破,默默的幫他們做一些小忙,勻出房間干糧給姑娘用。 第九日,眼看就到京城了,一大早河堤上就擠滿了要坐船的人,大伙兒望著結了冰的河面都怔住了,船老大吆喝道:“都回吧,河面結冰,船走不了了!” 大伙兒擠成一團,都是要趕路的人,心急得不行,哀求船老大再等一陣,瞧太陽出來了冰也許就化了。 船老大冷笑道:“京城二月倒春寒,你以為是說笑的?今兒鐵定走不了,您諸位啊,別在這耽擱時間了,趕緊回去,該睡覺睡覺,該溜達溜達。要是實在急,您坐馬車趕路吧?!?/br> 他說完,一掀簾子進了船艙。 秀秀氣的跺腳,“怎么這么不順,不是遇著這個事就是遇著那個事。”她把氣都撒到孔哲身上,“都怪你,非坐什么船?” 孔哲自不會說“是你非要坐船”這種話,他不住低哄,“別生氣啦,今兒就當休息一天,你每日坐船吐的厲害,怪難受的,咱們找家店,你躺會兒,或是想到處走走么,我陪著你去。” 秀秀白他一眼,“躺會?躺大通鋪嗎?跟野男人睡一個屋子,你倒是真在意我的名節(jié)。” 孔哲被她堵得說不出話。窮苦人其實講究不了那么多,大通鋪是個敞間,男女都有,但會用簾子隔起來,大伙兒也都是和衣靠著墻歇一歇。他知道委屈她了,可他實在是沒錢。幸好還有那位陳jiejie,肯把自己的單間分給秀秀一塊住。 孔哲把人托付給陳柔,自己揣著褡褳上了街,等他回來時,給秀秀帶了幾塊熱騰騰的糯米卷,“你不是嘴里沒滋味嗎?他們說這個香甜可口,你嘗嘗?!?/br> 秀秀狐疑打量他,“你哪來的錢?” 孔哲撓撓頭,說你別管了。秀秀奪過他褡褳翻了翻,笑道:“你把書賣了?” 孔哲說嗯,“這樣委屈你,我、我過意不去……” 倆人說著甜言蜜語,柔兒覺得自己有點多余。 她有一天的空閑時間,決定去街上看看。 外頭雖冷,可行人還是不少。她行經幾個布行,瞧了當?shù)貢r興的布料,準備找個繡坊瞧瞧的時候,忽然看見前面一輛車旁跟著的小廝有點像福喜。 再去看的時候,那車那人都不見了,柔兒心道自己莫不是眼花。 第二日再去碼頭,湖面上冰化得差不多了,但前一日積攢下來的人加上今天要乘船的人,需求倍增,碼頭上的船不夠,柔兒和孔哲護著秀秀,沒敢跟那伙不要命的人擠,船裝滿了,他們落后了一步。 另有許多沒擠上船的人,鬧著找船老大理論。 碼頭上有不少維持秩序的官兵,看見這邊亂成一團,就過來驅逐那些沒能上船的人,眼睜睜瞧著船開遠了,民情激憤,連官兵也壓不住。 秀秀急的直跺腳,她說:“今兒要是再耽擱,我就跳江里頭算了!” 孔哲也著急,他知道秀秀想快點去京城,他也擠上前,追問今天旁的船期,奈何在爭執(zhí)的人太多,他的聲音完全被蓋了過去。 那船老大說話不太好聽,冷笑著道:“天意如此,你們自個兒擠不上,怪誰?今兒就這幾艘船,您們非要走,也行,自個兒游過去,或是蹚水,或是狗刨,沒人攔你們?!?/br> 秀秀氣的往前沖,“你們這些吃閑飯不管事的混賬,我們交了定錢,憑什么不讓我們上船?!?/br> 那船老大輕蔑地瞥她一眼,正要說話,忽聞一個聲音擠過來,“姑娘!陳姑娘!” 這聲音太熟悉了,柔兒一抬頭,見前方一座巨大的畫船正朝他們駛過來。 福喜站在甲板上揮手,大聲喊著陳柔的名字,“陳姑娘!爺知道您沒坐上船,特叫船夫駛回來接您啦!天兒冷,您快過來烤烤火!” 伴著他的話語,大船破開江面,驚起無數(shù)水花。 巨大的陰影籠罩在眾人頭頂,那畫船仿佛行在平地上,飛快就到了岸邊,幾個官兵上前,不知跟福喜說了幾句什么,跟著船梯放下來,福喜跳下,上前躬身打了個千兒,“陳姑娘,您請?!?/br> 剛才鬧吵吵的岸上,此時一點聲息都沒有,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朝陳柔射來。 秀秀望著那船,又瞧了瞧柔兒,她驚得張大了嘴。 不會吧? 這位jiejie雖然能住單間,可是打扮樸素,連點首飾都沒戴,吃的也不怎樣,還跟他們擠最便宜的小船,怎么瞧都不像會認識坐這種奢華大船的人啊。 眾目睽睽下,柔兒有點扛不住。 這么多人瞧著她,等著她張嘴回話,一時之間,她根本不知道該怎么答。 答應吧,又占趙家的便宜。不答應吧,眼前的情況有點騎虎難下。 秀秀上前來,扯了扯她的袖子,“jiejie,你說話啊,人家為了你重回岸上,你趕緊去啊。” 她推了柔兒一把,柔兒遲疑上前,“福喜,你們怎么在這兒?” 福喜笑道:“爺去京城談生意,二月初八出的門兒,這也好幾天了?!?/br> 說得柔兒一怔,這是告訴她,趙晉比她啟程早一日,不是特意為了追她來的?是怕她誤會嗎?柔兒苦笑,她倒也沒那么自作多情。 “上船,怕耽擱你們的事兒,我還有兩個同伴,我們一塊兒走,就不……”她正要以秀秀孔哲為借口推辭,經由上回她和趙晉說死了一切,不應該再有瓜葛了。 “jiejie,能不能幫忙問問,我們能不能也搭個順便?”秀秀有點不好意思,但為了早點去京城,她也只得拉下臉來。 孔哲不贊成地扯了下她的袖子,她沒理會。 福喜笑道:“成,怎么不成?二位是我們姑娘的朋友?船大,空間兒很多,您們跟著上來吧。走吧姑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