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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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鳳上前來,瞧似有些激動,她給身后幾個侍婢打個眼色,眾人聚在床前, 蹲身下去,齊刷刷地行禮, 道:“恭賀官人太太再添新喜。” 柔兒怔了怔, 恍惚地望著眼前一幕。她轉眼看向趙晉,他怎么不說話呀? 她想起身,被他按住肩不許。她仰臉問道:“我、我有喜了?” 怎么這么突然?不是說他子息艱難?她根本沒往這上頭想過,況且這回她一點感覺都沒有,沒有嘔吐, 沒有惡心,怎么就…… 趙晉垂著眼, 臉容緊繃, 啟唇道:“你好生歇著, 再不許亂走。” 柔兒回握住他的手, “爺, 為何?” 趙晉在生悶氣, 他挑眼睨著她, 不悅地道:“你cao勞太過,為著什么暈厥,你不知道么?你身子本就差,再不仔細些,難道還想再遭一回生安安時那樣的苦?” 那時,五六個月就開始臥床,鎮(zhèn)日飲那些苦藥,他親眼見證過她艱難懷孕生產的過程,不能不為此心驚。 他聲音透著冷,讓她心里覺著有點委屈,明明是好事,他怎么好像不高興似的? 趙晉替她掖好被角,撫了撫她額發(fā),“歇著吧,明兒起,每天兩碗安胎藥,兼之食補,我已吩咐下去了,你那生意,我派兩個有經驗的管事替你打理著,你就別cao心了?!?/br> 自打婚后,他事事依著她,她想顧著生意,他甚至愿意為她搬到清溪,突然他這么強勢,直接插手她的鋪子,她略有點不舒服,可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說出口。她知道他是關心自己,不是故意要拿捏她的,可是…… 趙晉似乎瞧出她的顧慮,嘆了一聲,道:“你放心,賬目我一眼都不瞧,權當借個人給你,工錢從你們身上出,不白幫襯你,這樣行了嗎?” 見她欲言又止,他沉下嘴角輕斥:“我知道你什么心思,就算跟我睡著同一張床,做的也不是同一個夢,你還在防備我,不敢放心?!?/br> 他放下簾子,轉身離開。 柔兒探出一只手來,想跟他解釋,“爺……”一撩帳子,發(fā)覺侍婢們還在,她聲音哽在喉嚨,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趙晉生悶氣。怪她,也怪自己。 如今他的身體無恙,沒有盧氏的香藥控制,他是可以讓女人受孕的了。但他覺著不堪,許多事沒跟她講,以致她也沒有仔細在意,忽視了有孕的可能。這些日子她有多忙他是知道的,而他也分不出更多精力去體貼她,適才郎中的話令他后怕不已,萬一有個好歹,她跟他要怎么面對? 趙晉坐在書案后面,越想越害怕。他如今在意的東西太多了,每一樣都那么寶貴,經不得半點閃失。 眼前除了后怕,更緊要的是她的身體。安安還不滿兩歲,她再次有孕,以她目前的身體狀況,很難保證不出問題。郎中不敢打包票,言語多有顧忌,他聽懂了。他想到她是為什么事落下的病,心里就難受得不行。 柔兒胡思亂想著,又有孕了,怎么照顧安安,怎么顧著鋪子,怎么持家見人,怎么安胎保養(yǎng),她想的事很多,擔心的很多,但許是太疲累了,她迷迷糊糊又睡著了。 夢中,仿佛有人湊近帳幕,立在床前定定地望著她。她困倦得睜不開眼睛,也沒有驚醒。 她知道這個人是不會傷害她的。她蜷縮在錦被中,尋個舒服的角度重新陷入沉睡。 柔兒有孕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陳家。她在浙州歇了好幾日,小年前夕才乘軟轎回到清溪。當日晌午陳興和林氏帶著陳婆子就過來了。 陳婆子和林氏好生叮囑了她一番,陳興在外院由趙晉陪著飲茶,陳興每回來都覺著拘束,大戶人家規(guī)矩太多,若在往常,他直接就進去瞧meimei去了,哪還需要等在外院,由趙晉陪著進去? 趙晉估摸里頭女眷們私房話說得差不多了,才客氣地請陳興隨他一道入內。 穿過垂花門,越過花園回廊,侍婢們一番通傳,以給女眷們時間做好準備。趙晉高大的身影閃現在簾后,林氏忙站起身,陳興大步跨進來,直朝炕前走,“meimei,你怎么樣了?” 趙晉負手在后,向林氏點點頭,立在炕前五步之遙,喊了聲“岳母”。 陳婆子原正在抹淚,此時眼角還是紅的,林氏明顯也陪著哭過,陳興苦笑道:“你們這是干什么?阿柔有喜,不是好事兒嗎?怎么還哭起來了?” 陳婆子道:“你自然不懂。”說著,又有點哽咽,用帕子捂著嘴,擺手道,“瞧我,一說起來就受不住。有喜自然是好事兒,我也是太高興了?!?/br> 林氏笑道:“可不是嗎?娘一早得了信兒,什么也顧不上就想來瞧阿柔。這胎一索得男,趙爺和阿柔可就兒女雙全圓圓滿滿了。阿柔你好生休養(yǎng),鋪子就不要去了,賺多少錢也不及這孩子來得珍貴,眼前這一樁才是最緊要的。趙爺,你說是不是?” 趙晉溫笑道:“嫂子說得是?!?/br> 陳婆子道:“好了,該囑咐的我都囑咐了,阿柔是個細心孩子,會知道輕重。再就勞煩趙爺多包涵,阿柔要是有什么不對,您瞧在她懷著孩子份上,別跟她計較,回頭跟我們告訴一聲,我替您說她?!?/br> “您放心,我自不會委屈阿柔?!?/br> 陳婆子點點頭,到底放心不下。趙晉是個什么人,她并不太了解,單聽風聞可不大好,聽說脾氣也壞的很。她擔心他沒輕重,上回阿柔早產受傷,雖緊瞞著她不說,可她直覺這里頭,趙晉逃不了干系。 陳興笑道:“娘,人家趙官人自然也緊張阿柔,緊張孩子,您別這么擔心了,再說如今都在清溪,您惦記meimei就常來看看她,也方便得很?!?/br> 林氏笑道:“娘是太緊張阿柔的肚子了。時間不早,要不咱們先回吧,阿柔也倦了,午間睡一會兒,咱們改日再來瞧?!?/br> 柔兒忙站起身,“別忙走啊,已叫人備飯菜了?!?/br> 趙晉也讓了讓,“略備薄酒,我陪舅兄飲兩杯?!?/br> 陳興笑道:“那我們就叨擾了?!?/br> 一場簡單的中飯,賓主盡歡。陳興一時高興,多飲了兩杯,醉態(tài)頗憨。趙晉命婢子扶他去跨院廂房休息,林氏記掛著家里的生意,和陳婆子沒等他先回去了。 陳興睡了兩個來時辰,醒后見一美婢著淺綠衣裙,跪地捧著熱水請他洗漱。 陳興嚇了一跳,登時酒全醒了。 小婢子嫣然一笑,又奉茶來,尋了件干凈的新衣,要替陳興換上。 陳興哪見過這陣仗,趿著鞋飛也似的逃了。 夜里陳興和林氏躺在帳中說話,“媳婦兒,你說那些有錢人,過的是什么日子?。吭趺锤蹅冞@些平頭百姓,哪哪都不一樣呢?” 林氏撐身坐起來,端詳他道:“怎么了?今兒你留在趙家午睡,瞧見什么了?” 陳興兩手墊在腦后,嘆道:“趙晉派了個丫頭,大冷天兒,就穿一件薄衫,又是跪下來要給我穿鞋,又是要伺候我洗澡,媳婦兒你別急,我啥都沒干。我就是覺著,如果趙晉原來天天過的都是這樣的日子,我怕他不珍惜阿柔。這么多個俏姑娘在他身邊,阿柔這一懷孕,他心還不給人家勾走了?我聽說他前頭的女人,才二十幾就沒了,焉知不是給他冷落在家,心志不舒才坐下病的?你瞧阿柔剛回來那會兒,氣色差極了,原先多健朗啊,現在虛弱成這模樣,媳婦兒,我真擔心,怕阿柔受不了趙家的生活,當不起這個趙太太?!?/br> 林氏撫著他手臂,勸慰道:“未必像你說得那么糟。若趙爺不是真心喜歡阿柔,會娶她嗎?他也不是娶不上貌美如花的大姑娘,他們之間有情分,還有孩子呢。人家都說傻人有傻福,阿柔沒那么多心眼,興許這就是上天給她的報酬。再說,她也大了,你再怎么替她cao心,也不能代替她過日子啊。趙爺是什么都見識過的人,興許就是見識多了,才覺著阿柔的好難得?!?/br> 陳興嘆了一聲,“到底還是我沒用,我要是能給她撐腰……” “你做得很好了,天災人禍,咱們阻止不了,現在日子越來越好,該知足。就是有一樣……”她聲音低下來,喏喏地道,“阿柔都懷上第二個了,我肚子……怎么就沒動靜呢?” 陳興展臂把她摟住,“傻子,這又急什么?我不是那種非得要一堆孩子才知足的人,有你有兒子我就很滿足了,別瞎想,……別哭啊,別哭,你一哭,我心里也難受,別哭了,?。俊?/br> 城東趙宅,上院廊前,燈火都熄了。 今晚是金鳳上值,歇在外間兒,不敢睡得太實,怕屋里有吩咐聽不見。 低低的說話聲一直沒斷,聽不太仔細。 “明兒嚴夫人和幾個大人的內眷過來瞧我,我有點擔心,不知道應對官家太太們。” 趙晉側身面對著她,手撫在她臉頰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她說話。 “你別緊張,趁著年節(jié),免不得來往走動,不過你是特殊情況,我已發(fā)下話了,說你不舒坦,得臥床靜養(yǎng)。明兒你就在帳子里坐著,不用起身,隨意寒暄幾句,她們來隨個禮說說場面話也就去了,不會那么不識相,非拖著你讓你受累。” 柔兒心道那怎么行,他們是民,對方是官,民敬官,這是常理。她怎可能托大不起來?她知道趙晉在外頗有點跋扈張揚,她存心想為他做些什么,至少別拖他后腿,若是能對他有個助益,就更好了。若是她能跟這些官太太打好關系,他在外頭行走,也更便利些不是么?何苦跟人家劍拔弩張的? 次日在上院稍間見客。 柔兒命人重新布置了房間,陳設以雅致為主,太張揚的擺件都收了起來。 嚴太太是個頗高傲的人,那幾個夫人明顯是捧著她的。柔兒慢聲細語與之對答,一盞茶畢,嚴太太指著個靦腆的姑娘給柔兒介紹,“這是我娘家外甥兒,年方十五,一手琴還過得去,趙太太瞧著如何?” 柔兒頓了下,面上浮起一絲笑,“貌美如花,溫柔知禮,自是極好的?!?/br> 嚴太太笑道:“冰兒,還不過來?趙太太夸你呢?!?/br> 冰兒姑娘紅著臉上前,屈膝給柔兒行了一禮,“趙太太,您過獎了。” 柔兒瞧這對姨甥如此小題大做,任誰都能聽出這是一句禮貌的寒暄吧?她也未見得如何贊揚了這位。果然不等她說什么,嚴太太就開了口,“趙太太有了身子,身嬌rou貴,外頭天冷路滑,定然加倍小心,想來平素拘得厲害。我家嚴大人,與趙官人關系親厚,不是外人,我的外甥女兒,自然也是趙太太晚輩,太太平素在家悶得慌,盡可派人喊這丫頭進來,給您彈個琴吟個詩,再不濟,陪您說說話解悶兒也好。” 柔兒這下全明白了。 敢情她有了身子,就是給了人家趁虛而入的機會? 她按下心中不快,笑著客氣了兩句,“我自是極喜歡冰兒姑娘,只是怎好這樣麻煩人呢?嚴太太不必太客氣,對了,聽說龔夫人娘家,原是在京城做絲線買賣的?” 她把話題岔開,與另一個夫人熱烈地聊起來。嚴太太垂下眼睛,把茶盞捏的極緊。等柔兒端茶示意送客,眾人客氣了幾句就退了出來。 冰兒與嚴太太同車,小心翼翼挨著椅子邊坐著,“姨母,我瞧趙太太不是個好相與的?!?/br> “啪”地一聲。嚴太太抬手扇出一巴掌,打在她嬌嫩的臉上。冰兒紅著眼睛,卻不敢哭出聲,她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立即從椅上滑下來跪到地上。 “沒用的東西!渾身上下透著小家子氣。今兒帶你來是干什么的?木愣愣只知道低頭,你勾搭姨父的妖調勁兒哪去了?” 冰兒捂著臉道:“姨母,我沒有?!?/br> “住嘴!”嚴太太斥道,“明兒你就給我去趙家等門兒,哄不回轉陳氏,你也不必回來了!若是壞了大人的事,我扒了你的皮!” 冰兒抿抿唇,為難不已,“可是……可是趙太太跟趙爺才新婚,只怕不肯容人的,我就算不要臉上趕著去求,趙太太也未必答應?!弊顗牡慕Y局是她沒能做成趙晉的妾,還壞了自個兒的名聲。到時她可只有死路一條了。 嚴太太冷笑:“她不答應,你不會去找趙晉?你對付男人不是很有一套嗎?哄得他愿意留你,陳氏那小蹄子敢反了她丈夫不成?” 嚴太太捏住她下巴,把她小臉抬起來端詳,“瞧瞧你這細皮嫩rou的,不趁著年輕賣個好價兒,再過幾年,你還值什么錢?” —— 柔兒乏了,靠在炕上瞧安安在地上擺弄九連環(huán),不時小東西還獻寶似的把手里的東西拿給她看。柔兒含笑捏了塊桃酥,掐下一點兒喂給安安吃。 趙晉便是這個時候回來的。外頭雪下得很大,他兩肩都落了層銀霜,進了屋,化成水汽,金鳳上前替他解去氅衣,他里頭穿著一襲寶藍緙絲立領袍,一見安安,他便笑開來,喚著女兒的名字,然后把朝他飛撲過來的小胖團子抱起來,朝半空拋了兩拋。 柔兒撐著矮幾想起身行禮,趙晉擺手制止她,“躺著吧,今兒怎么樣,累著了不曾?” 柔兒語調帶了抹嬌甜,曼聲道:“跟那些官太太們相處,可比打理生意難多了,生怕自個兒說錯話給人取笑,好在她們沒有久留,坐坐便去了?!?/br> 她想到適才嚴太太話里有話,試探問道:“爺,我這些日子……肯定是不方便的,您可有什么想法?”她問的心虛,聽那些太太們說,家里主母有孕,都是要安排人伺候男主子的,像是這些家庭的慣例一般。她也知道他在這上頭興致好…… 趙晉轉過頭,嗤笑道:“怎么,要給我安排人兒?上回那四個沒留下,你好像很遺憾?” 柔兒窘道:“這不是問您的意思?您要是有安排,也免得我……我又沒處置過這種事,不知您到底想要什么樣的呀?!?/br> 趙晉嘖了聲:“喲,你真這么誠心?那我得好好想想?!彼笾掳?,眼睛一挑,瞥見旁邊侍弄茶水的小丫頭梅蕊,“這個模樣就不賴,你要不然,把她賞我?” 柔兒本就不是誠心,聽他真指了人,立時臉色有些僵。 趙晉貼近她,在她額上彈了一記,“傻妞兒,當真了?分明是個醋壇子,裝什么大方?” 柔兒扁扁嘴,賭氣道:“我哪里醋了?您要真喜歡,隨便您啊,哪用得著跟我要?” 倆人賣關子,梅蕊哪里知道自家主子正拿自己打趣。 正說著話,聽見窗下傳來福喜的聲音,“好jiejie,爺在屋里吧?薛家姑爺來送禮了,人在外院,您幫忙遞個話兒,問爺要不要見見?” 趙晉捏了捏柔兒的臉站起身理好袍子,揚聲道:“請他稍待,我隨即便來?!?/br> 他一路走,一路解了領扣,“待會兒你先吃飯,別等我了,若我回來得遲,你和安安先睡?!痹捠菍θ醿赫f的,他走到內室換了衣裳,然后去了外院。 金鳳上來收茶盞,忍不住勸,“太太不必疑心,爺待您是誠意的。從前是從前,如今是如今。爺不僅顧著您臉面,更在意您心情。往后這話,還是不提得好?!?/br> 柔兒知她是為自己好,低低“嗯”了聲,她只是不自信,也生了患得患失之心。今兒那嚴太太的做派,著實令她心驚。 只是她才在趙晉這吃了定心丸,轉日那冰兒姑娘就上門來了。 第10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