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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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京城那邊傳來消息,雁門關(guān)一役大捷,嘉武侯世子霍騫訓(xùn)練帶領(lǐng)的敢死隊繞到敵后成功擊潰了敵軍的陣型,幫助黃將軍取得大勝,朝廷論功行賞,傳召嘉武侯世子進(jìn)宮。 龍驍?shù)钌?,霍騫一身錦服跪立在正中,面對皇帝和文武百官,不卑不亢地作答。 散朝后,有人含笑拍了拍嘉武侯的肩膀,“侯爺教子有方,這番世子大捷歸來,圣上必然重賞,侯爺什么時候請大伙兒一塊兒高興高興?” 又有人道:“侯爺一直想要安排人去填戶部那個空缺,這回世子立了這么大的功,有他替侯爺美言,那戶部還不就是侯爺?shù)哪抑形铮俊?/br> “就是就是,有子若此,侯爺往后可不必愁了。這才二十出頭,就已立下這種不世之功,將來還了得?侯爺,您真是養(yǎng)了個好兒子啊,比我們家那幾個窩囊廢不只好了多少倍?!?/br> 嘉武侯皮笑rou不笑地聽著同僚們的奉承,心里早把這些人祖宗八代都罵了個遍,偏偏臉上還得強擠出個笑來,跟大伙兒奉承。 正說著話,霍騫被人擁簇著從側(cè)旁走過。 “哎,那不是霍小侯爺嗎?快快,侯爺替我們引薦引薦?” 大伙兒不是不知道當(dāng)年京城傳得沸沸揚揚那些傳言,聽說嘉武侯虎毒食子,縱容繼妻要自己兒子的命。 這些話里多少揶揄嘲諷,嘉武侯只能假裝聽不出來。 霍騫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便站定了腳步,朝官員們行了禮,舉步行過來,立在嘉武侯面前。 “父親?!彼?guī)規(guī)矩矩的行禮,面容和煦,瞧不出半點怨懟的意思。 嘉武侯尷尬地“嗯”了聲。這小子是故意的,別人不知道,他心里清楚的很。故意在人前做出這么個孝順模樣,而事實上,他這次取勝回京,嘉武侯卻是最后得到消息的人。 “晚上侯爺?shù)脼樾『顮敂[個得勝酒吧?大伙兒都想出席,不知侯爺愿不愿意請咱們一塊兒去?” 大伙兒起著哄,出于真心或假意,拉近著父子倆的關(guān)系。 嘉武侯尚未說話,霍騫就朝大伙兒歉疚地行了個禮。 “抱歉,晚上還有些事,要和軍中的兄弟們商議。” 他抬眼望向父親,又道:“恰好在這兒遇到您,就提前跟您打聲招呼,舅父說,外祖父身體不大好,尤其想念我,我打算暫且搬到外祖父家住一陣,就先不回家去了。東西在軍營都是現(xiàn)成的,直接抬到張家就是?!?/br> 他頓了頓,又道:“過往給您和侯夫人添了不少麻煩,對不住,往后我會料理好自己的事,爭取不給您添麻煩。” 他朝那群看客點點頭,扶了扶腰上的佩刀,大步離開了。 第157章 霍騫沒有回嘉武侯府。他暫住在外家, 約一個月后,朝廷封賞下來了。 嘉武侯散朝回到侯府,張氏親捧茶水奉上來, 嘉武侯湊在唇邊沒喝, 不知想到什么, 翻手將茶盞砸了。 張氏嚇了一跳, 碎瓷濺在腳邊,難道他就不怕把她弄傷了? “侯爺, 您這是怎么了?”他們夫婦蛺蝶情深,從來沒紅過臉, 便是她做了再過分的事,他源于對她的愧疚, 也一定會原諒她,會縱容她。更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對她發(fā)脾氣。 嘉武侯臉色鐵青, 捶著桌案道:“那狗崽子跟皇上說, 要跟我分家。你知道今兒我在朝上被多少人瞧笑話嗎?老子還沒死,兒子就要分家,有這樣的道理嗎?” 他站起來, 在屋里暴躁地踱著步子, “我早就跟你說, 別趕盡殺絕, 別得理不饒人。當(dāng)年的事她娘有錯,可她早就死了,人死如燈滅, 便有天大的仇你也該放下了。他再不濟也流了一半我的血,你便是不看他是你親外甥,也瞧他與我是親父子……” 張氏登時冷下臉來, “侯爺這是怪我?當(dāng)年侯爺與我海誓山盟,說一定要娶我為妻,為了侯爺,我蹉跎了多少年?拒絕了多少高門貴勛的求娶,最終侯爺給了我什么?讓我當(dāng)填房,讓我平白無故比那賤人矮了一截,我兒子才應(yīng)該是您的嫡長子,才該是這個侯府承爵的人呢。霍騫那狗東西算什么?他那下賤娘算什么?我只是想拿回本該屬于我和擎兒的東西,夫人和世子,本就該是我和擎兒!怎么,侯爺您是后悔了?您要是后悔,那好說,我?guī)е鎯夯啬锛胰?,您跟霍騫兩個人父慈子孝好好過下半輩子吧?!?/br> 她說著就朝外走,背影孤瘦決絕,兩個人這么多年來都不曾紅過臉,今日惹得她這般,可見是當(dāng)真惱了。 嘉武侯嘆了一聲,忙追上去,從后抱住愛妻,“晚月,你別鬧,別鬧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難,不知道我在外頭受了多少閑氣。我也是沒法子,你說我該怎么辦?。课沂稚系谋鴻?quán)早就交出去了,我在皇上跟前,不過是個沒了用的廢人,可他不一樣,他手里有兵,年富力強,怎么都比我在皇上跟前說得上話,怎么都比我受寵啊。別得罪他了,???別再想不開了,咱們認(rèn)命吧,沒法子,當(dāng)年是我錯了,是我錯了。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娘倆,我會用我一輩子來補償你們的。咱們算了吧,?。俊?/br> 張氏淚如雨下,回身緊緊抱住夫郎,“郎君,咱們怎么這么命苦啊。為什么有那么多人瞧不得咱們好?我只是想跟您恩恩愛愛白頭偕老,只是想堂堂正正陪在您身邊,難道我錯了嗎?是我錯了嗎?” 嘉武侯勸服了張氏,夫妻倆決心不再跟霍騫對著干了。甚至嘉武侯率先低了頭,在某日散朝后主動跟霍騫打了招呼。 “皇上賞的宅子比家里舒服?” 他語氣生硬,兇巴巴帶著點不甘心的意味。 霍騫告別同僚,轉(zhuǎn)過身來,瞇眼笑望著父親,“是您啊,皇上賞的院子,自是頂好的,勞您記掛,卑職受寵若驚。” 卑職? 嘉武侯挑挑眉,不自在地咳了聲,“你娘把昭日苑收拾出來了,眼看天涼了,那邊兒陽光好,還背風(fēng),暖和得緊,在外頭玩的差不多了,也該回來了吧?給你弟弟meimei做的是什么表率?” 嘉武侯在這個兒子面前一向高高在上,能說出這番話來,已是耐著極大的委屈了。 偏偏霍騫不識抬舉,他嗤笑了聲,“昭日苑?若沒記錯,那是您年輕時住的院子?” 嘉武侯世子合該住在那里,可他霍騫,頂著世子的名頭,在侯府活得連個得臉的仆從都不如,在嘉武侯夫婦眼里,他根本沒有資格居住在那。 他年幼時,或是祖母護(hù)著,就隨住在祖母誦經(jīng)的佛堂邊上?;蚴侨デf子上“避暑”,每年年節(jié)前后才有資格待在家。衣食倒不會短了他的,畢竟張氏也要臉,怕人說她刻薄親jiejie的兒子。身著錦光絲軟,人人以為他活得多么順?biāo)?。小時候他也怕給人家笑,一點也不敢露出委屈的模樣,驕傲地昂著頭,作出一副配得上世子之位的模樣,可越長大,他越明白,死要面子沒有用,越是要臉越要被那些所謂親人欺負(fù)得更慘。 倒是真正揭開家丑后,他開始釋然了。 他沒有做錯任何事,為什么要害怕流言? 流言能夠中傷的,只有心虛或是不夠堅強的人。 他足夠強大,流言傷不到他。 他也不再是五年前那個畏畏縮縮需要人保護(hù)的少年。 他如今手中有兵,掌心有權(quán),他不再害怕任何人,如今,輪到別人害怕他了。 年節(jié)前,霍騫在御前告假去了一趟浙州。 時隔五年,故地重游,其實他不敢太抱希望。歲月模糊了那段記憶,少女的面容在他腦海里已變得不那么清晰,但冥冥中有個聲音在呼喚他,說:“來吧,這里有你今生最渴望的東西。來吧,這是你余生歸棲之地。” 他其實不是個信命的人。也許以前是信的,五年疆場打滾,刀頭舔血,他漸漸知道,人的命是自己掙的。 但在感情上,他還是順應(yīng)了心底的那個聲音。他想重來一回,哪怕失敗,至少不會后悔。 這幾年他不敢去打聽她的事,怕聽到她嫁人生子的消息,怕她過得不好,又怕她過得太好?!獩]有他的日子,她過得格外幸福,是不是說明他根本不該出現(xiàn)呢? 臨行前,姜徊沉默地把他送到渡口。 他立在舟頭,朝姜徊揚了揚下巴,“你不去?” 姜徊丟給他個“好自為之”的眼神,連揮手作別都懶得,直接回過頭揚長而去。 霍騫笑罵了幾句,姜徊這個人極有意思,帶著塊傷疤面具嚇唬人,內(nèi)里卻生了一張格外耀目的眼,自打黃將軍的妹子玉如郡主偶然見過他的真面,自此為他神魂顛倒,三不五時就跑去軍營里送點心送鞋襪。姜徊拒絕了兩回,見對方?jīng)]有退縮的意思,他想了個極齷齪的計策。某日郡主再來,“剛好”撞到個小卒衣衫不整面紅耳赤地從姜徊營帳里出來。 郡主回去嚎啕大哭了一場,自此,姜徊“好男風(fēng)”的傳言就流了出來。 霍騫心里明白,姜徊心里有些事、有些人還沒有徹底的放下,但姜徊不準(zhǔn)備回頭,他已經(jīng)放手饒恕了那個為仇恨而活著的自己,坦然的面對嶄新的人生。 他和他的選擇不同。 —— 霍騫到達(dá)浙州的消息傳到了趙晉耳里。 彼時趙晉正在蹙眉喝一碗苦藥,聽到霍騫的名字,他下意識怔了下。 他沒想到年過五載,那小子還沒放下安安。 霍騫到達(dá)浙州的第二天,就送了拜帖上門來。 趙晉望著燙金紅紙上落著的大字,嗤笑一聲,“去知會門外那位鎮(zhèn)北大將軍,今日趙某身體不適,不便見客,著他改日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