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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煜呢?”紇骨月離擱下筆,紙上的人影成型,是個望著窗外的少年。 狄愔默不作聲看了眼,回道:“不見了,”他猶豫了下又說,“會不會是……逃了?” “他可不會做逃兵。”紇骨月離說完,凝眉想了會兒,忽然笑了,“明日就出兵,你去照我說的辦?!?/br> 狄愔聽完紇骨月離的計劃,大驚道:“主上,不可!萬一中間出差池,您怎么辦?” 紇骨月離裹緊披風(fēng),淡淡道…“這不是你該關(guān)心的事,安排去吧?!?/br> 第二日深夜。 “報——敕胡突襲!敕胡突襲!敕……啊!” 一聲吶喊響徹云霄,還未等喊完,便戛然而止。緊接著無數(shù)的火箭鋪天蓋地朝著齊軍城墻里射去。 “迎、迎敵!將、將軍!” “將什么軍,將軍都跑了!自己保命吧!” “快、快跑,快跑?。 ?/br> “爹,娘……” 一時間馬蹄聲、刀劍聲、喊叫聲不絕于耳,以往訓(xùn)練有素的齊兵亂成了一鍋粥,為了保命四處逃竄,城門上轉(zhuǎn)眼間空無一人。 “撞!”城門被人大力撞開,敕胡軍一擁而入,個個兇神惡煞,可惜城里空無一人。 “主上,我們上當(dāng)了!這是座空城!” 紇骨月離坐在戰(zhàn)車上,見狀笑了笑,道:“哼,我就說你沒那么容易逃,出來吧,蕭煜!” 無人應(yīng)聲。 紇骨月離又道:“如你所愿,我來了,難道你連這點見面的誠意都不肯給?” 城墻四周刷刷出現(xiàn)無數(shù)齊兵,把敕胡眾人包圍起來,蕭煜就在其中,手持紅纓槍,冷冷看著紇骨月離。 “第一次見你拿槍,還真是特別?!奔v骨月離見蕭煜露出明顯厭惡的神情,毫不介意,“可惜卻是這樣的兄弟相殘的場面,為何不愿站在我這邊呢?我可以給你一切?!?/br> “死到臨頭了還在做夢,你何時這么天真了?按計劃上!”蕭煜說完,立即下了命令。 “殺!”齊兵的喊殺聲震徹天際,氣勢如虹,頃刻間戰(zhàn)場風(fēng)云變幻,敕胡人就算力大無窮,也不能以一敵十,擋住所有攻擊,只能被齊軍死死圍住絞殺。 “主上,情勢不利,我先護(hù)您離開!”狄愔將紇骨月離護(hù)在身后,滿身是血。 “不……”紇骨月離心道,他就沒想過要逃,“我讓你做的事,現(xiàn)在就行動!” “主上!您離開了我就行動!”狄愔一刀砍穿襲來的敵軍,猩紅的眼里全是殺氣。 “噗”的一聲,紅纓槍的槍尖穿透了他堅硬的盔甲,正中他的琵琶骨。 “誰也別想離開!”蕭煜抽回槍,一串血珠隨之噴出,濺到他的臉上。 狄愔趔趄了幾步,最終站立不住,勉強(qiáng)以刀撐地。 蕭煜的槍正要向紇骨月離刺去,卻聽他吼道:“狄愔,動手!難道連你也要背棄我了嗎?” “狄愔……領(lǐng)命?!闭f完,他發(fā)了個信號。 “你做了什么?”蕭煜察覺不對,立馬問道。 紇骨月離張開雙臂,往前一撲,紅纓槍穿過身體,他抱住了蕭煜,呢喃道:“一個讓我們結(jié)束這一切的結(jié)局,蕭煜,這一次你逃不掉了,死你也是跟我死在一起?!?/br> 其實他早就準(zhǔn)備好了結(jié)局。若不能一起并肩,那便一起凐滅吧,誰讓他是個瘋子呢。 他說完,震天動地的爆炸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巨大的火光照亮了整個邊城。 直至第二日天光破曉,大雪紛然而至,覆蓋住所有的鮮血與余溫。 北疆之戰(zhàn),才終于結(jié)束。 第四卷 愿與共山河(終章下) 茫茫的雪地上,有兩個人影一前一后的走著。越近北疆,雪越深,前面那人走得飛快,后面那人就漸漸跟不上了。 “哎喲,我說陸小子,能不能走慢點,我這一把老骨頭跟不上啊?!焙竺婺侨祟^發(fā)虛白,懷里鼓鼓的,只露出個貓的耳朵,此人正是阿古木。 “不行,得快點,阿煜這么久沒消息,戰(zhàn)事又緊,我擔(dān)心他脫骨香會發(fā)作,早做防范的好。”陸溫瑜回道。自從上次他寄出喜信后就在再沒收到蕭煜的回信了,如今已經(jīng)過去半個月了,他實在擔(dān)心的很,便拉上剛到楚州的阿古木一起北上了。 阿古木:“怕什么,老夫已經(jīng)研制出解藥了,保證根到病除,就是要受些罪,不過這也難免嘛……” “你!你該不會又放了什么亂七八糟的藥毒讓他給你試藥吧?你還有沒有點良心了?我告訴你,有我在,一旦發(fā)現(xiàn)你不安好心,我就、我就打死你的貓!” “你敢!老夫這次純粹一片好心,還被你當(dāng)成驢肝肺,氣煞我也!不走了,我餓了,正好這兒有間面館,我要吃面!”阿古木說著就往面館走去。 陸溫瑜無法,只能跟過去。 面館很小,已經(jīng)坐了些人,估計都是過路的旅客。 “兩碗陽春面,多謝?!标憸罔ぬ统鰩酌躲~錢遞給店小二。 隔壁桌幾個人正在討論什么。 “嘖嘖,這一仗可真是慘烈……火光隔了那么遠(yuǎn)我都看的很清楚,不知戰(zhàn)場上會是怎樣的修羅場……” “唉,可惜了蕭將軍,誰也想到新的敕胡王這么喪心病狂,居然暗中埋下那么多炸藥……” “是啊,敕胡軍全軍覆沒,我軍也死傷無數(shù),真是太殘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