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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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柏元強(qiáng)勢霸道的性格,輕輕松松能把話題堵死。 但又不得不說,他穿襯衫的樣子很好看,不像是校園里剛走出來的那種毛頭小子,他是經(jīng)得起高級的審度。 這也是沈惜霜第一次見周柏元穿襯衫,很喜歡。 她還是忍不住朝他眨了眨眼,輕聲地對他說:“你過來?!?/br> 周柏元定定看了沈惜霜一會兒,朝她走近一步,單腿屈膝蹲下來。 他們之間終于平視,誰也不用仰著腦袋。 沈惜霜伸手摸了一下周柏元的膝蓋,低聲問他:“你這里受傷了嗎?” 她剛才在這里坐了很久,總覺得好像遺忘了什么事情,后來終于想起來這件事。 在酒吧的時候,有人說過周柏元的膝蓋受傷,說他現(xiàn)在不適合跳舞。 沈惜霜一直都想親口問他一句,問他的腿傷怎么樣了??墒虑橐粊y,她就忘了問。 而她不問,他也什么都不會說。 有那么一刻,沈惜霜甚至也覺得他們之間不會有太多的可能。年齡差在那里,接觸到的人事物都不一樣,面對事物的看法也未必相同。只要一方不主動,彼此完全可以當(dāng)做陌生人。 可沈惜霜萬萬沒有想到,他居然出現(xiàn)在了這里,她的面前。 這就說明,她也不全是被動。 周柏元抿著唇,下顎線條鋒利,直白地看著她。 “你在意嗎?”他反問。 沈惜霜說:“在意的?!?/br> 周柏元輕笑,薄唇掀著三分輕佻:“沈惜霜,你不用刻意討好我?!?/br> 他說完起身,可沈惜霜的手卻緊緊捏著他的衣角。 心軟其實根本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早在昨晚周柏元的心早就已經(jīng)軟了,更別提她刻意討好他,挑逗他。有好幾次他都想將她生吞入腹,但又顧及她在生病,不想讓她難受。 “你干什么?”周柏元冷聲問。他已經(jīng)起身,低頭看著她。 沈惜霜這次沒有抬頭,但她還倔強(qiáng)地捏著他的衣角。 平整的襯衫衣角被她的小手捏得皺巴巴的,她就像是個倔強(qiáng)的小姑娘,褪去了一身的偽裝。 越是心里話,仿佛越是難以開口。 好一會兒,她才悶悶地開口道:“我沒有刻意討好你。” 第22章 沈惜霜的確沒有刻意討好周柏元, 她是真的在意。 剛才她用手機(jī)查了一下相關(guān)的資料,了解到舞蹈員的膝蓋是最脆弱的,很多人都因為膝蓋的傷無法繼續(xù)跳舞。 小時候沈惜霜也跳過芭蕾舞, 有一次因為腿部用力不正確, 導(dǎo)致腳踝扭傷。那次扭傷讓沈惜霜十幾天都無法好好走路,唯一的辦法就是靜養(yǎng)。 席悅經(jīng)常掛在口頭禪的一句話是:沈惜霜你沒有心。 因為絕大多數(shù)事情都不能讓沈惜霜的情緒起太大的波瀾, 她自幼獨來獨往, 對周遭的人事物不甚關(guān)心,好像天塌下來砸死她她都無所謂。這樣一個人,別指望對別人能有半點關(guān)懷之心。 而沈惜霜唯一的那個meimei沈齡紫,對沈惜霜也是敬而遠(yuǎn)之。小時候沈惜霜意外聽到meimei在和別的同學(xué)談亂起自己時,她說的是:“我不喜歡我jiejie,寧愿沒有這個jiejie?!?/br> 那次沈惜霜是真的傷心了。 沈齡紫是沈惜霜唯一有血緣親情的姐妹,從meimei還沒出生開始她就在期待著meimei的到來。她自認(rèn)對待meimei的情感是任何人無法比擬的,卻沒有想到會聽到meimei這樣評價自己。 沈惜霜沒去問原因,也問不出口,她盡可能做的就是將自己封閉起來, 再也不去關(guān)心任何人。 一個人若是過于冷漠,久而久之, 利己和自私成了沈惜霜的代名詞。 在公司大刀闊斧改革, 面不改色清理那些老油條時, 員工在私底下給予沈惜霜的評價是獨孤求敗。這算不上一個好詞語, 因為在所有人看來,沈惜霜是絲毫不講情面的,管對方曾經(jīng)為公司做過多少貢獻(xiàn), 說一腳踢開就踢開。 其實, 總是需要那么一個來做壞人的。 可是在周柏元面前, 沈惜霜不想當(dāng)那個壞人。她的關(guān)心和在意都是真的,不是裝的。 只不過,她不太習(xí)慣。 周柏元低下頭,看不見沈惜霜的臉,只能看到她梳得一絲不茍的馬尾。他突然就起了些壞心思,于是伸手將她固定馬尾的那根皮筋給緩緩取下。 沈惜霜果然仰起臉,一臉的疑惑和不解。 皮筋被周柏元拿下來,他用手給她的長發(fā)撥了撥,讓她那一頭柔順的長發(fā)披在肩上。這么看起來,她便少了一絲不茍,整個人看起來都柔和許多。 周柏元轉(zhuǎn)而坐在沈惜霜身旁,一臉?biāo)菩Ψ切Φ乜粗?/br> 沈惜霜受不住他那么直白的目光,緩緩把頭側(cè)向另外一旁,但霸道的男人并不允許。 周柏元伸手輕輕捏了捏沈惜霜的臉頰,俯身在她臉旁道:“沒有刻意?那昨晚算什么?” 他聲音放得輕,說得緩,透著nongnong的性感和沙啞。 配合他現(xiàn)在這一身正經(jīng)的裝扮,看起來悶sao極了。 沈惜霜的臉猝不及防就有些燒,她始終不太習(xí)慣在大廳廣眾之下調(diào)情,別扭地瞪了周柏元一眼。 周柏元自然不怕她的狐假虎威,還要刻意提醒她:“jiejie,講真我還蠻喜歡你昨晚的樣子?!?/br> 沈惜霜忍不住伸手捂住周柏元的嘴,阻止他繼續(xù)胡言亂語。 她在他的面前是怎么樣的,只有他一個人可以看到。 周柏元自然也知道,沈惜霜那不為人知的一面只有他可以看到。 他的心情陡然好了很多,輕輕拿下她捂在自己嘴上的手。 沈惜霜的手上還插著針,因為突然的動作,手背上的血液有些倒流。周柏元小心翼翼將她的手放平整在自己的手心,再看著倒流的血液流回去,這才放心。 中午扎針的護(hù)士給沈惜霜扎了兩針才扎好,以至于她另外一只手背上一片青紫。 周柏元昨晚就發(fā)現(xiàn)這些護(hù)士的態(tài)度太差,忍不住想去投訴。 沈惜霜笑著攔著他:“她們一天要面對那么多的病人,其實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 周柏元當(dāng)然也只是說說而已,卻又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吃飛醋:“你倒是挺體恤民情。” 沈惜霜看著他,心里突然如沐春風(fēng)。 男女主角的關(guān)系是如此的微妙,一個表情,一句話,一切都能冰釋前嫌。 這種感覺是沈惜霜活了三十年第一次體會到,她也會不由自主面紅耳赤,心跳加速,也知道身體酥麻是一種什么樣的感受。 周柏元自然而然地伸手摸了摸沈惜霜的額頭,問她:“又發(fā)燒了?” 沈惜霜點點頭。 “身體不舒服還一大早趕著你上班?你可真夠拼命的。” 其實一早看到沈惜霜穿衣服要走時,周柏元就很想攔著她。算時間那會兒她最多就算三個小時,還剛剛生完病,拖著這副身體去上班遲早會出問題。 沈惜霜難得解釋說:“有個產(chǎn)品出了問題,客戶的樣品交期到了,我有點著急?!?/br> 周柏元懶洋洋靠在椅背上,問:“那公司離了你就不能運轉(zhuǎn)下去了?” “那倒也不是?!?/br> 話剛說完,沈惜霜的手機(jī)響起,是秘書郁梓珊來電。 郁梓珊來電有些急,在電話那頭說:“沈總,設(shè)計那邊剛定下來的zq580方案又要進(jìn)行更改,說是原計劃的時間又不能完成了?!?/br> 沈惜霜的臉?biāo)查g晴轉(zhuǎn)多云,問:“為什么更改?” 郁梓珊說:“設(shè)計老大說早上的評審方案有問題,他們內(nèi)部重新進(jìn)行評審,確定下了現(xiàn)在這個方案?!?/br> 沈惜霜大致了解過后,又把電話撥給了設(shè)計部的老大。 正是飯點的時候,設(shè)計部老大還在辦公室里沒有去用餐。 沈惜霜開口的第一句話并不是指責(zé),反而柔聲道:“辛苦了。梁工,zq580務(wù)必今天就要完成設(shè)計下發(fā)到編程。” 那邊連說沒有問題。 其實沈惜霜比任何人都了解每個崗位的不容易。 大一的時候沈惜霜就在沈氏集團(tuán)的一線實習(xí),當(dāng)時分配給她的工作是一線的加工組長助理,簡而言之就是跟著到加工中心跑前跑后的。 后來漸漸的,沈惜霜憑借自己的能力,一點點從一個加工組長助理往上爬,期間沒有人知道她是沈氏集團(tuán)沈正德的親女兒。 在沈惜霜大刀闊斧裁員的時候,卻沒有人提起,她給留下的員工增加的各項福利。工資提高,績效提高,加班補(bǔ)助提高,獎金提高。 沈惜霜和設(shè)計部老大的通話結(jié)束之后,想了想又打了個電話回去給秘書郁梓珊,問今天周氏集團(tuán)代表過來時的情況。 郁梓珊表示一切都很好。 電話掛斷后,沈惜霜緊繃著的神經(jīng)算是放松下來。一側(cè)頭,就見周柏元單手拄著腦袋直直地看著她。 “忙完了嗎?”周柏元問。 沈惜霜點點頭。 “肚子餓嗎?” 沈惜霜搖搖頭。 周柏元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沈惜霜:“來,靠在我肩上休息一會兒?!?/br> 沈惜霜沒有扭捏,照做。她還真的很困,幾乎眼睛一閉就能睡著的那種。 周柏元側(cè)著身子,輕輕拍拍沈惜霜的腦袋,哄小孩似的說:“生病就老老實實養(yǎng)著,不是說公司離了你死不了的?屁大點事情你都要管?” 沈惜霜忍不住反駁:“zq580是汽電下半年最重要的項目。” 周柏元不容反駁:“閉嘴,睡覺。” 在沈惜霜打電話時周柏元隱隱的也聽了不少。 zq580這個產(chǎn)品周柏元自然知道,這也是周氏集團(tuán)上午去沈氏集團(tuán)最重要的原因。只是周柏元沒有想到,沈惜霜居然那么重視這個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