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頁
書迷正在閱讀:允相(民國)、穿成人渣之后我娶了下堂夫、如何養(yǎng)圓一只白骨精[娛樂圈]、將爹系男友撩到手后、大魔法師是雄子?[星際]、攻略那個偏執(zhí)狂、抱緊我的小師叔、你不準(zhǔn)摸我尾巴[娛樂圈]、回到民國開百貨、為了我的經(jīng)紀(jì)人[快穿]
三個人各懷心事回宮,柳菁菁想說點什么安慰齊輕舟,被宗原用眼神制止,一路沉默。 一時之間受到的沖擊太多太密,怪異的感覺盤纏在心頭i,他有很多話想問殷淮,可又不知從何問起。 心弦像無數(shù)條麻繩一般擰緊,緊得他心臟發(fā)慌發(fā)麻,驚亂叢生,竟連呼吸都不暢。 他從不懷疑掌印對他的用心,只是那兩個男子緊擁相纏的畫面和李尚的話在腦海久久不能散去。 掌印對他……也存了那樣的心思么? 可他喜歡的是姑娘啊,而且掌印不是太監(jiān)嗎? 他怎么會喜歡自己呢?這簡直天方夜譚。 齊輕舟渾渾噩噩,像被抽走了芯與魂的行尸走rou,回到宮中已月近中天,掛樹梢與塔座的八寶琉璃宮燈都換了一層更暗些的火燭整座正殿靜悄悄的,唯有鳥雀蟬鳴樹葉簌簌。 有宮人迎上來,齊輕舟猛然揮手,示意他噤聲,不想驚動那個人,走了兩步,卻又止不住問:“掌印睡了?” 老管家沒發(fā)現(xiàn)臉上的猶疑與異樣,平時主子也吩咐過行蹤不必瞞他,便如實道:“掌印在茶房與老太師聊敘。 “老太師?”齊輕舟訝異,“是嚴(yán)太師么?” “正是?!?/br> 嚴(yán)太師是三朝元老,兩朝帝師,早前十年被丞相誣以謀逆之罪,當(dāng)今皇帝急于掙脫舊師騁置獨攬大權(quán),推波助瀾,又美曰其名念其數(shù)十載勞苦功高,免其罪令其告老還鄉(xiāng)。 齊輕舟沒想到,殷淮還能與這位一聲極具傳奇色彩的國泰有往來。 當(dāng)年老太師當(dāng)朝,還夸過他母妃一句詩才斐然,從此被皇后記恨在心。 但他心里正亂,無暇理會,只想回房里倒頭就睡。 偏是經(jīng)過茶房時聽到了自己名字,腳步一頓,偏身隱在竹從間。 嚴(yán)太師已年過花甲卻仍聲氣沉實:“老朽之前不提,只當(dāng)督主心里有數(shù),可如今來看,是臣想得簡單了?!?/br> 他又從棋盂里拿出一顆白子,逐步突圍,吃了殷淮一排黑子:“李東岳已經(jīng)請奏拿下戍門關(guān),他這些年對陳貴妃念念不忘,淮王殿下生相肖母,這步棋再找不出比他更合適的子,督主卻遲遲不愿按之前的計劃動手?!?/br> “合作謀事貴在坦誠,老朽特意從梅州趕過來不過是尋個答案,督主到底有何想法不妨直說?!?/br> 齊輕舟心中一刺,隱隱冒出不好的預(yù)感,白天李尚在鹿春里說的那些話又一字一句蹦出來,心頭突突地跳,被無數(shù)根繩索狠狠擰緊。 算了,他不想聽了,他不想知道,貓著腰踮起腳尖轉(zhuǎn)身的時候,門縫里傳來再熟悉清晰不過的聲音。 “是,確實找不出比他更好的棋子。” 門外的少年一雙漆亮瞳仁寸寸放大,眼里額度情緒濃烈得像剛剛經(jīng)歷過一場暴風(fēng)雨,緊緊捂住嘴巴不發(fā)出丁點兒聲響,喉嚨滾動,呼吸緩滯。 殷淮不知想到什么,忽而輕笑一句:“小小年紀(jì)便生成這樣,性子又得趣,再百煉鋼都能化作繞指柔了。”他這么麻木無波的一顆心不就被攪融得跟一灘軟泥似的了么。 “便是本宮都……”他佻笑時竟不自覺露出罕見的甜蜜,只是很快便反應(yīng)過來,又?jǐn)亢蒙裆?,冷靜分析“且殿下立場得當(dāng),身份合適?!?/br> “外家又得力,與相后一黨形成天然對抗?!?/br> “腦子靈活?!?/br> 越說越像個急于炫耀孩子的長輩似的停不下來:“膽識不錯,” “悟性也高?!?/br> 而每一個字傳出,齊輕舟的心就沉一分,那雙清澈透凈眼睛的色彩也黯淡一分,直至徹底黯沉,于無垠黑夜中失色、被完全吞沒。 “確實孺子可教?!?/br> “這亦是本宮一開始選中他的地方?!?/br> 齊輕舟緊緊握成拳頭的手已經(jīng)一點溫度和知覺都沒有了。震驚與痛楚仿若滔天洪水洶涌席卷而來,整個人都被這殷淮這幾句話擊碎,潰不成軍,心臟像是被一把小鑿子一下一下地撬開、捶打,四分五裂,支離破碎。 站在原地,被夏夜的蟲子咬了幾口脖子亦渾然不覺。 忽然又想起之前那個慶?;噬铣鲫P(guān)的宴會上,他在殷淮的慫恿下故意舞劍破壞了太子原先給父皇準(zhǔn)備好的驚喜。 他記得那天晚上皇后太子眼中的嫉恨,也記得殷淮眼底依稀飄過的滿意之色,更記得宗原把他拉到一邊罵他“殿下糊涂嗎?你是被那東廠魔頭灌了什么迷魂湯,壞人美事,樹大招風(fēng),以后皇后會不遺余力對付你?!?/br> “你玩不過皇后太子,也玩不過殷淮?!?/br> 齊輕舟死死捂住嘴巴才不讓一絲哽咽和哭訴漏出來,原來宗原說的是真的,李尚說的也是真的,他不過是一個棋子,不,甚至都不是一個單純的棋子,是一個長得好看性子得趣的玩物,一個可笑忠心唾手可得的走狗,一個巴巴祈憐的傻子。 和江上雪之輩沒有區(qū)別,都是可以隨隨便便送人的,物件。 不過是覺得他身份立場合適、腦子也還行,又一腔忠心乖乖聽話平時才愿意好聲好氣哄哄他,比起被欺騙的憤怒,傷心與難受像巨浪洪潮水涌過來,令人幾近窒息。 頭痛欲裂,不知道怎么回到房間的,這些天隱隱埋伏下的委屈、焦慮和恐慌像自山頂奔流而下的石洪,終于沖破了他苦心建筑起的閥門,將他整個人沖得粉身碎骨。 作者有話說: 又…瘋…一…個,明天休息一下好嗎各位寶貝!不然清明谷雨也快瘋遼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