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一記準(zhǔn)確的直拳，命中了那逃命人的下巴。將其打暈后，又攥住他的腦袋，后腦沖下，使勁地往一旁的一塊凹凸不平、有棱有角的大石頭上砸去。一下、二下、三下直到那逃命人完全沒了反應(yīng)，渾身癱軟之后。那人才將其狠狠摔在地上，接著蹲下，伸手探了探逃命人的鼻息和脈搏，又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陣，放心后才直起身走了。走之前，那人還好象知道我似的，轉(zhuǎn)身朝我的方向看了我一眼，并“桀桀桀”的笑著。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不帶一絲感情，毫無憐憫，悠然散射出陣陣的幽光。那笑聲也使我不寒而栗，萬分驚恐。我無法得知，為何我會做如此怪異且真實(shí)的夢。很快，我就醒了?；剡^神，發(fā)現(xiàn)自己還躺在剛才摔倒的路面上。而趙無炎和那女子已然站在了我的身邊，見我醒后都松了口氣。

    出軌之母：第三部 第04章

    “老鬼，沒事吧？怎么躺在這兒？”

    見我晃著有點(diǎn)發(fā)懵的腦袋想站起來，趙無炎便扶了我一把。順帶著提出了他的問題?！芭?，剛才追的時候沒注意，踩了一腳西瓜皮?！?/br>
    我一邊揉著磕的腫脹地腦門，一邊魂不守舍地回答著。

    站在一邊的那位女子這時也好心似得遞了一張紙巾給我。并將我買的，因?yàn)樗さ苟壴谝贿叺?，用塑料袋裝著的拖鞋撿起還給我。我輕聲地跟她道了聲謝，隨即就回過頭，用紙巾擦著臉上的污垢和汗水。女子也不說話，看了我一下后就低著頭，默默地立在我和趙無炎的身邊。

    “那人肯定跑遠(yuǎn)了。我們還是送這位女士走吧?！?/br>
    沒過幾分鐘，趙無炎就開口跟我講道。

    那女子剛要說話，就被我打斷了：“睛明那，那個”“怎么了，瞧你這樣子，遇見什么妖魔鬼怪了。再怎么說你也是‘老鬼’啊?！?/br>
    見我吞吞吐吐的惶恐模樣，趙無炎便出口調(diào)笑道。

    我把心一橫，調(diào)整了下呼吸后便靠在他耳邊悄聲道：“剛才我昏迷的時候，做了個夢。你知道我夢見什么嗎？我追的那個人被人殺了！”

    “什么！不”他剛要說話，我便拍了一下他的肩頭，示意他繼續(xù)聽我說：“你先別說這很荒誕。事實(shí)上我心里也感覺怪怪地。人是我去追的，可半路上經(jīng)這么一遭把人弄丟了，還躺在路上做起了夢，還是個噩夢！我現(xiàn)在十分想弄清楚那人是不是真被人給殺了。要不你和我一塊兒去前面看看，怎么樣？”

    說完，我看著他沉吟了一會兒便指向那位女子道：“那她怎么辦？”

    “我去問問吧?！?/br>
    話音落下，我走到了女子身前，張口發(fā)問：“這位女士，我和我同學(xué)還要去后面看看。你要跟著我們嗎？”

    “哦，我呀，我還是不去了。哦，對了，你們誰能給我一些錢，好讓我打的回家?！?/br>
    女子小心翼翼地和我說著話。

    我麻利地從后褲袋里掏出錢包，取了二張百元大鈔給她?！暗鹊取！?/br>
    這時候，趙無炎從我身后過來，問那女子：“聽你講話，好象不是東州本地人吧？”

    “嗯？哦，是的。我不是本地人?！?/br>
    女子有些猶豫地說道。

    還沒等他再問，那女子便轉(zhuǎn)身，匆忙地向回走去。我怕她迷路，就在后面叫道：“沿這路一直向東，就能到我們學(xué)校正門，那里有出租車?！?/br>
    回過身，只見趙無炎還看著那女子，表情似乎若有所思?！拔覀兺叭デ魄瓢?！”

    我提醒著他。

    我倆隨即往前走去。剛走了一會兒，我才后知后覺地懊惱道：“媽的，忘了問那個女的手機(jī)號了！這下錢算白給她了?！?/br>
    “呵呵?！?/br>
    趙無炎對于我的懊悔也不已為意，只笑了笑，腳步?jīng)]停。

    走了大約二百多米，我倆終于見到了那個逃命人。只不過，他真的已經(jīng)死了。

    驚恐，這是我在見到那黑咕隆咚的一具尸體后大腦里出現(xiàn)的第一反應(yīng)。雙腿開始忍不住地抖動，我牙齒打顫的問趙無炎：“這，這，這是，是他嗎？他真，真死了？”

    “嗯，應(yīng)該是從車上下來的那個。”

    在這幽暗的地界，趙無炎的聲音也變得非常冷肅。他好象不是第一次看見尸體，十分從容地靠過去，拿著他隨身攜帶的小手電，打開后照看著那具全無氣息的尸體。

    我沒有他那么大的膽子，只能盡量站的遠(yuǎn)些。空氣中所蘊(yùn)涵的一股鮮血以及腦漿混雜起來的腥臭味也弄得我的喉嚨陣陣發(fā)癢。過了一會兒，他就來到我身邊。臉色沉靜、一言不發(fā)。

    “怎么樣？”

    聲音干澀地我問道。“臉部被完全砸爛了?！?/br>
    他長長的吁了口氣后眨著眼，細(xì)長的眸子里精光四射“雖然他身上能證明其身份的東西都被兇手拿走了。不過從體形、著裝上看，就是剛才逃跑的那人?！?/br>
    “撲通”一聲，再也經(jīng)受不住的我腿一軟，坐倒在地上，呼吸也變得急促而且雜亂。“怎，怎么辦？我們要，要不報警吧！”

    良久，我才強(qiáng)忍著想嘔吐的欲望顫聲道。

    聽到我這么說，他好似不情愿的搖了搖頭。四處張望的同時嘴里還道：“還是不要了。你我今晚這樣子，要是報警的話怎么也摘不干凈。況且，況且”見他那副少見的猶豫模樣，我的腦海里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隨即開口道：“那個女人！那個女人脫不了干系！我們快去追！”

    話說完我便扶著膝蓋，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還來得及嗎？”

    他反問我道。接著，他又打開了手電，從旁邊的樹上折下一段樹枝，然后仔細(xì)地清掃著我倆留在這兇殺現(xiàn)場的腳印。除了尸體周圍，那兇手留下的以

    外。其它地方都變得十分干凈。

    “好了，現(xiàn)在我們?nèi)ピ揭败嚹抢锟纯础！?/br>
    清理完現(xiàn)場的他一邊講話一邊隨手將樹枝往雜草叢生的地方一扔。接著身子開始向外挪動。我跟隨在他后面，回想著剛才他的那番作為，心里很是疑惑的暗想：“為什么他不想報警？嗯，應(yīng)該是他很不愿意跟警察打交道。還是別的什么原因？難道”等我倆到了剛才越野車碰撞的地方，卻發(fā)現(xiàn)車子已經(jīng)不見其蹤。見此情況，略有些失望的我倆只好回了學(xué)校。進(jìn)寢室以后，驚魂初定的我終于控制不住了，于是飛快地跑到了衛(wèi)生間，把頭埋進(jìn)了馬桶，“淅瀝嘩啦”的吐了一個痛快。吐完，我就脫下了衣物，痛痛快快的沖了個涼水澡。

    洗完，并把衣物用洗衣粉浸泡在臉盆里后，我便出了衛(wèi)生間。趙無炎已端坐在他床位下方的凳子上，一手環(huán)抱其胸，另一手捏著鼻子，雙目微閉的思考著什么。那副神情就好象一位正進(jìn)入角色的偵探一樣。

    “想到些什么？”

    十幾分鐘后，抽完一根煙，情緒漸趨平復(fù)的我問他。他微微搖頭，睜眼看了我一下，隨后就道：“你把剛才做的那個夢仔細(xì)地說一遍?！?/br>
    我又點(diǎn)了根煙，接著便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將夢十分詳細(xì)的述說給他聽。講完后我喘了口氣，又道：“你說這事！真是邪門透了！我做夢的時候就好似完全在現(xiàn)場一樣，所有的細(xì)節(jié)都看的清清楚楚，除了兇手的長相。更為離譜的是，那人還真就死了！嘶！媽的，我這是招誰”“應(yīng)該可以肯定。那女人絕對和那人的死脫不了干系?！?/br>
    正當(dāng)我因不心觸碰到額頭上磕出來的淤青，而想要罵罵咧咧的時候，他開口了“怪我當(dāng)時大意了。你去追那人時，女人推說自己受了驚嚇，硬是要我陪著她。就這樣浪費(fèi)了十分鐘，不然要是我趕在你暈倒那時到達(dá)，就能發(fā)現(xiàn)兇手了?！?/br>
    “誰說不是呢！好死不死的，在那兒碰到西瓜皮！”

    我嘟噥著。然后接著問他：“哎，你說。弗洛伊德所寫的里面有沒有關(guān)于我這種情況的分析？”

    “我沒看過?！?/br>
    他很快的給了我答復(fù)?！斑@樣啊。”

    我吸了口夾在手指中間的煙“圖書館里肯定有，有空我得去借來研究研究。今天這事太邪門了。真是嚇?biāo)牢伊?，還好沒跟你一起看那人死掉的樣子。不然我一輩子都會做噩夢的！一輩子做噩夢”“今天先到這兒，你也受了驚。早點(diǎn)睡吧！”

    他揮手打斷了我的滔滔不絕，然后從凳子上起身，進(jìn)了衛(wèi)生間?！拔覀冋娌粓缶瘑?？”

    想了一會兒后，我沖著衛(wèi)生間的方向問道。

    “嗯?！?/br>
    長長的應(yīng)聲，帶著他那種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傲氣。

    得到他的答復(fù)后，我使勁地晃著腦袋，好象這樣才能將這詭異且血腥的夜晚忘卻一樣。隨后上床躺倒﹡﹡﹡﹡﹡﹡﹡﹡﹡﹡﹡﹡﹡﹡﹡﹡﹡﹡﹡﹡﹡﹡﹡“睡不著吧？”

    趙無炎的一聲輕問把我從那晚的恐怖回憶中帶離了出來。我轉(zhuǎn)頭一看，他此刻也從床上坐起，背靠墻壁，看上去仿佛在想什么似的。

    兇案發(fā)生的第二天，一個早起鍛煉的路人在發(fā)現(xiàn)尸體后就迅速地報了警。隨后這近一個月的時間，警察就不停出入校園附近，偵查探訪，尋找破案線索。可是卻無任何頭緒。原因很簡單，趙無炎跟我解釋過，那尸體的面部被兇手砸的幾乎變了形，整張臉已現(xiàn)有科學(xué)手段，根本就無法對其進(jìn)行恢復(fù)原貌。而且尸體上的所有能證明其身份的物品都被兇手帶走。這樣就進(jìn)一步的加大了警方的偵查難度。

    “喂，睛明。那么多天過去了。你說他們警察做到哪一步了？”

    對著他那副沉思的模樣看了好一會兒，同樣靠在墻邊的我才出聲問道。

    “應(yīng)該還在圍繞著那具尸體打轉(zhuǎn)吧！”

    他撇了下嘴“依我所知他們警察的辦案程序，這次他們肯定是破不了案的。”

    “為什么？”

    “兇手毀掉那人的臉部，取走他身上所有的東西。就是為了不讓人知曉他的真實(shí)身份。況且我們已經(jīng)知道，那女人應(yīng)該是兇手的幫兇，她離開我倆后開走車子，目的也在于此。而警方查案，確定尸源是首先要做的。如果不行，按他們那套官僚的作風(fēng)，你說他們能搞定嗎？”

    講到這兒，他又開始用手指繞起了他的長發(fā)“更讓我確定的，便是他們查了那么多天，竟然還沒有來尋訪我們這兩個目擊證人。這說明當(dāng)晚學(xué)校后門附近除了我倆以及那幾個當(dāng)事人以外，根本就沒有其他人。還有，學(xué)校保衛(wèi)科那幫吃干飯的在放假期間把前后門的監(jiān)控攝像關(guān)掉，這點(diǎn)雖間接的幫助了我倆沒有暴露，但同時也給兇手提供了方便。”

    “嗨，真是倒霉，碰到這種別人一輩子都不會碰到的事?！?/br>
    我抬頭看著他“說實(shí)話，最近我之所以老是跟我媽頂著干，就是因?yàn)槟翘斓氖虑?。心里煩嘛，又沒地方發(fā)泄，你說，除了跟你好好學(xué)搏擊格斗外，只能跟自己最親近的母親斗斗嘴了?！?/br>
    “嗯？又跟你媽吵架了？”

    他也禁不住好奇的問道。實(shí)際上，我和趙無炎關(guān)系融洽之后，有時也會跟他說一些關(guān)于我媽的事。當(dāng)然，高中時我經(jīng)常跟蹤我媽的糗事可沒對他透露一星半點(diǎn)。

    聽完他的問題，我便嘆著氣，將晚上發(fā)生在西餐廳的事講給了他聽。

    “呵呵，那個呂教授也真是！不過我覺得母子之間總會有這樣或者那樣的問題嘛。一個家庭不會永遠(yuǎn)都一帆風(fēng)順的?！?/br>
    剛說到這兒，他忽然話鋒一轉(zhuǎn)“你研究弗洛伊德的書研究的怎么樣了？”

    “哦，那個??！前

    些天我去圖書館問過了。那本被人給借走了，還沒還呢！”

    我撓著頭答道。

    “那明天我們?nèi)曩I吧。”

    他攏著自己的長發(fā)“你知道嗎？老鬼。事情發(fā)生后的第二天晚上，我也做夢了。而且跟你一樣，我也夢見了那位看不清模樣的兇手！所以，我現(xiàn)在十分希望研究一下那本”

    “不，不會吧！你也夢見了？”

    心里有些意外的我連說話聲都帶著一絲顫抖。

    他慢條斯理地弄完了長發(fā)，隨后躺下，嘴里則繼續(xù)道：“很詫異吧！實(shí)際剛開始的時候我也有些不敢相信。那個殘忍把人砸死的兇手竟然會跑到我的夢里來，還警告我不要多管閑事！這一切就如同那些玄幻靈異電影一樣。你們給我取得綽號不是‘睛明’嗎？好嘛，我這個冒牌‘陰陽師’就勉為其難，把這個穿梭與你我腦海之中，卻在真實(shí)世界犯下命案的家伙一舉擒獲！”

    “我一定會幫你的，我們一起努力！”

    不知為何，在他的言語感召下，我的心情也莫名其妙地激動起來。說出來的話更是透露出一股決絕的勇氣。

    往往事情能改變?nèi)耍藚s不能改變事情。這句香港著名電影中的經(jīng)典臺詞在現(xiàn)下影射我和趙無炎兩人是再合適不過了。特別是我，自從趙無炎他再度提及那件我不愿在回想的可怕事件后，我仿佛又像事件當(dāng)晚那樣，做起了噩夢。

    噩夢虛幻而又真實(shí)。在夢里，那位看不清面容，但眼神卻十分可怖的兇手又犯下了兇案：那名當(dāng)天被我跟趙無炎一致認(rèn)為是幫兇的女人。被其殺死在一套老式公寓樓的出租房內(nèi)。我甚至能在夢里如同看電影一樣清晰地看著那已被掐住脖子，奮力掙扎的模樣。我很想沖進(jìn)我的夢中去救她，可是，這只是夢。于是，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女人帶著驚恐、疑惑、不解的表情最終死去。而兇手，殺人后又轉(zhuǎn)身朝我猙獰地笑著。接著再次回身，處理起女人的尸首當(dāng)然，夢醒之后我很快地便將它告訴了趙無炎。誰知他聽后只是微微頷首，表示知道了。現(xiàn)在的他只專注于研究從書店里買回來的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