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
書迷正在閱讀:魔君今天也想反攻、海王他今天翻車了嗎、送你一朵云、不要在火葬場里等男朋友、時間停止、我誤以為那人是、亡國后我懷了仇帝的崽、莊周曉夢(1V1 青梅竹馬)、豪門楊家luanlun(免費)、繁花似落
她話音落,別西卜眼中忽然閃過一抹惡毒。 他低頭嘀嘀咕咕說了一串讓人聽不懂的話,過一會抬頭沖女人怒目齜牙:“要你管!丑八婆!” 中年女正皺眉要說教,屈櫻拉了她一下,貼在她耳邊飛快說了句什么。 她立刻低頭看向別西卜身邊空蕩蕩的地面,臉色霎時慘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別西卜繼續(xù)作威作福,“只有十間房,最東邊那個是我的,剩下的你們自己分!我要回去睡覺了!” 他說著一蹦一跳地往房間走去,反手摔上門,把二十個客人晾在院子里。 玩家們巴不得有人陪伴過夜,立刻開始組隊。 屈櫻跟了那個中年女,彭彭和鐘離冶在一塊。 千梧不是主動組隊的人,稍慢了半拍,最后空地上就只剩下他和江沉,還有一間緊緊挨著別西卜的房間。 兩人并排而立,望著僅剩的房間,沉寂長達十秒鐘。 江沉率先開口:“看來別無選擇?!?/br> 千梧輕笑,抬腳朝那房間走去,淡淡道:“又不是沒一起睡過?!?/br> “你這樣想?”江沉挑眉,“這樣最好。那么請問我可以睡在床上嗎?” “你覺得可以就可以。”千梧回頭瞟他一眼。 * 房間很舊,一推門嗆了一口灰,千梧咳嗽著走到床邊,對著散發(fā)潮濕霉味的床陷入沉默。 “你可以睡床上?!彼隽藳Q定,“這床歸你,我選擇地板?!?/br> 江沉伸手摸了摸褥子底下,“床是正常的,是床褥發(fā)霉了?!?/br> 他利索地把被褥撤下來丟到地上,脫掉風(fēng)衣外套鋪在單薄的木板上。 “硬了點,但干凈,你這樣睡吧?!彼f著,又從風(fēng)衣口袋里把可能硌到人的兩只筆摸出來,一只鋼筆一只鉛筆,并排放在床頭。 千梧點亮了屋里的蠟燭,放在床頭,讓燭淚滴下來凝固住蠟燭底座。 晦暗與霉味中,燭光輕輕地搖擺,將昏黃的光影打在那只銀灰色的工匠鉛筆上。 筆尾鏤刻著藤蔓圖騰,掩在藤蔓之中的,還有四個小小的刻字。 千梧專用。 “還隨身帶著啊?!鼻嗪鋈徽f。 江沉整理地上鋪蓋的動作幾不可察地一頓,又很快繼續(xù)捋被子。 “習(xí)慣了?!彼届o道。 江沉坐在褥子上,又問:“剛才話沒說完,別西卜有什么特殊含義嗎?” “嗯?!鼻帱c頭,“小時候在你家看過一本故事書,提到過這個名字?!?/br> “故事里是什么意思?” “Baal Zebul.”千梧輕輕念出這個英文名,垂眸說:“七位地獄魔王之一?!?/br> “七位?”江沉蹙眉,“難道是七宗罪?” 千梧看向他,低聲道:“暴食之罪。” 江沉沉默片刻,“他剛才說上一頓吃了很多rou?!?/br> 千梧感覺渾身起雞皮疙瘩,說道:“聽起來可不是什么好詞?!?/br> “細思恐極?!苯料崎_發(fā)霉的被子躺下,“希望不要是我們想的那個東西?!?/br> 千梧也躺了下去。 木板很硬,一層風(fēng)衣并不能起到緩沖作用,但風(fēng)衣里側(cè)朝上,帶著指揮官先生的體溫。 地上的江沉側(cè)身背對著床睡,大概是從軍時養(yǎng)成習(xí)慣,即使枕著胳膊側(cè)躺在地上,腰桿依舊筆挺。 江沉忽然開口:“能睡著嗎?” 千梧愣了一下。 “應(yīng)該能?!彼磻?yīng)過來后說道:“唐剪燭那晚在我頭上摸了半天,還說有回禮,估計是幫我治了失眠吧。” 江沉不予評價,只背對著他道:“那你睡吧,我等你一會?!?/br> “唔?!鼻嘞乱庾R翻了個身,“無所謂,你想睡就睡?!?/br> 床上和地上的人隔著一段距離背靠背,兩道淺淺的呼吸聲交錯在一起。 所謂的回禮到底是什么,其實千梧也不能確定。 但這次他懷疑自己隨口一扯說中了真相,因為閉上眼沒多久就開始犯困,身下的風(fēng)衣仍舊帶著體溫,一部分是江沉的,還有一部分是他自己的,交織起來,讓人心安地想要閉上眼。 他很快就睡著了,而且睡得很沉。 沉到再次夢見唐剪燭。 嗚嗚嗚。 唐剪燭小姐蹲在地上裝作委屈地哭,“人家這么喜歡你,把本體都交給你了,你居然懶得帶我走!” “……” “討厭死了啦!當(dāng)初不由分說把人家?guī)Щ胤块g,又始亂終棄!” 千梧忍不住扶額道:“別演了,我不是想讓你回到唐家祠堂嗎?該報的仇都報了,剩下的只有對父母的愧了吧?!?/br> “我不管!”唐剪燭做做地揉著眼睛,“我就是要一直跟著你!” 千梧在夢里無奈地撿起地上的紅燭,意識忽然清醒過來,重新感受到木板床的堅硬。 他本欲翻身繼續(xù)睡,卻忽然察覺手里多了一個觸感細膩的東西。 耳邊還有一個短淺的、孩童特有的呼吸聲。 他一個激靈,睜開眼。 床邊盤腿坐著的大腦袋鬼孩沖他咧嘴齜牙一笑,細細密密的白牙在夜晚泛著冷光。 千梧瞬間麻了。 他凝視著深夜來訪的別西卜,面無表情地叫道:“江沉。” 地上的人沒有反應(yīng),呼吸勻長,顯然陷入了不正常的熟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