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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沉被他眼巴巴地看著,堅固的心在融化。 他掏出自己的水袋遞過去,“喝掉?!?/br> 出門前每個玩家都裝了一袋水,但千梧太怕熱了,自己那袋沒走幾步就喝了個干凈。 江沉也被烤得嘴唇干裂,但他幾乎沒碰過水。 千梧猶豫了一下,“你是給我留著?” “喝吧?!?/br> 江沉語氣低沉,走過來替他遮住從斜后方烤過來的大太陽,“有什么可見外的。” 千梧抬了下帽檐,仰頭咕咚咕咚喝起水。 他灌了幾口后停下,手在水袋上捏了捏,還剩三分之二。 “你也喝。”他把水袋遞給江沉,“又不是生死關(guān)頭,大不了中暑,別這么大公無私?!?/br> 江沉把水袋接過來,“我沒你容易中暑?!?/br> 千梧挑挑眉,“你不會是在矜持這個水袋吧,被我喝過,所以要保持距離?” “……” 江沉臉色微妙了一瞬,打開水袋灌了一口。 他放下水袋沖千梧挑眉。 千梧悠然一笑,“開個玩笑,當(dāng)真干什么呢?!?/br> 江沉:“……” 陳家正在辦喪事,來來往往的人不少。 院子挺小的,只有四間房,在鎮(zhèn)上只是普通人家,但對比昨天胖二家絕對說得上是個大戶了。 玩家們各自分頭去打探情報和線索,過一會在門外匯合。 彭彭掰著手指頭說道:“這是個四口之家。頂梁柱叫陳大力,是個柴老板,早年自己砍柴,后來就開了柴鋪,雇傭其他年輕勞動力干活。女的叫娟兒,刺繡不錯,能賣錢。兩個兒子,一個陳馬,一個陳蜀,是雙胞胎。噢,我特意打聽了出生時間,全鎮(zhèn)人都知道當(dāng)初娟兒難產(chǎn),兩個兒子生了一整天,就像路上千梧說的那樣,一個子時出生,一個午時出生。” “這不會是煉獄子和煉獄午一家吧?!毙“渍f著頓了頓,又猛地?fù)u頭,“算了算了,我說什么胡話呢,煉獄子和煉獄午都那么大了,而且明明和這家人同時存在……” “可能是映射。”千梧輕輕說。 小白一愣,“什么?” “昨天那個老乞丐說了一句話。”千梧手又搭上太陽xue,蹙眉努力回憶,“他說這是一個被詛咒封印在歲月里的小鎮(zhèn)。封印在歲月里?或許是一個平行空間,陳馬和陳蜀可能是煉獄子午兄弟的小時候?!?/br> 屈櫻問道:“你是說煉獄子午曾經(jīng)是人類?” “這也太荒謬了?!迸砼頂嗳粨u頭,“昨晚上那家伙,竟然是人?我無法接受。” 千梧沒吭聲,他不斷地揉著太陽xue。 太熱了,只要一出來他就會立刻陷入中暑的癥狀,很難心平氣和地思考。 “沒有什么不可能的?!苯疗届o道:“而且昨天的老乞丐也沒解釋清為什么惡魔無法近他身?!?/br> “他應(yīng)該知道很多事情吧?!鼻鼨颜f著把自己的水袋遞給千梧,“我這還剩一點,路上日頭太大,我稍微加了點福袋里送的糖和鹽,糖鹽水能更好緩解中暑,你喝了吧?!?/br> “多謝?!鼻嘟舆^來,旋開水袋,仰頭把水喝掉,嘴唇小心沒有碰到水袋。 江沉說,“我這還有不少水,給我也兌點,都讓他喝下去?!?/br> “我不喝了,你自己喝?!鼻鄥s皺眉擺手,“味道太奇怪了,我寧愿中暑?!?/br> 屈櫻無奈笑道:“糖鹽水味道是很不好?!?/br> 難以紓解的暑熱。 千梧靠著門框站著,眼皮沉重而困倦,他揉著太陽xue看向院里來往的賓客。 忽然,他動作停頓住。 “煉獄子?!鼻嗾f。 江沉挑眉,“哪里?” 千梧伸手指著不遠(yuǎn)處廊下,那里站著一個靜默的戴著草帽低頭悼念的男人。帽檐遮住了五官,沒人能看清他的臉,只是如果特意去看,身形倒確實和煉獄子相似。 “這你竟然都能發(fā)現(xiàn),厲害了?!迸砼砀锌?,“你身上是不是裝了BOSS GPS?” 千梧沒吭聲,他緩緩走近兩步。 煉獄子很悲傷,那是一種無需看清一個人的表情也能感受到的情緒。 雖然他仍和平日一樣淡漠平靜,但那股悲傷如同涌動的暗潮,在這人來人往的院內(nèi)流動著。 千梧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正前方那間屋子。那里被臨時用來做靈堂,棺材旁,跪著一個流淚的小男孩。 “他就是大兒子陳蜀了。”江沉走過來低聲說,“你看,他果然和陳馬是雙生子?!?/br> 那個小男孩跪在地上,和昨天的陳馬幾乎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只是兩個孩子氣質(zhì)明顯不同,昨天的陳馬跳脫頑皮,陳蜀卻十分沉穩(wěn)。 “雙生子是同一天出生的,只差了十二個小時。但聽昨天胖二他娘的意思,陳蜀似乎更成熟一點,早上學(xué),而且換牙也更快。”江沉繼續(xù)說道。 一個路過的男人隨口回答:“大家都知道啊,陳蜀比一般小孩稍微成熟和聰明點,但兄弟倆其實沒差多少啦?!?/br> 他說著又嘆口氣,有點悵然若失:“陳馬死了,大家倒是終于不用再費心猜這兩兄弟誰是誰了,好可惜啊?!?/br> 千梧回過頭看向他,“他們兩兄弟關(guān)系好嗎?” “挺好的吧?!蹦腥讼肓讼耄瓣愂癫惶珢壅f話,這小孩性格就這樣,對誰都是。陳馬倒挺黏著他哥哥,走哪都屁顛屁顛跟著,也不怕被人嫌棄了,在我這吃餅還要打包一個回去給他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