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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谷捏緊拳,偷偷緊咬著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醫(yī)仙和其他跪在地上的侍從無二,也是連呼吸都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 殷容華坐到床頭,唇角含著淡淡笑意瞧著那床上的人。 他細(xì)細(xì)打量著席厭雪的眉眼,似是在欣賞。他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撩起席厭雪鬢側(cè)的一縷青絲,輕佻地開口:“更何況如此世間少有的天人之姿,就這么隕了,豈不是可惜?” 字里行間都是對席厭雪莫大的羞辱和譏諷。 青絲從指間滑落,殷容華像是更加肆無忌憚,竟是直接用手背蹭向席厭雪白皙的臉頰:“再看這如凝脂般的肌膚,怕是連女子都要……” “啪”! 殷容華的手被拍到一邊,嘴里的話生生被掐斷。 所有人都驚了。 殷容華瞇起眼睛。 他再次探出了手,卻在剛觸碰上席厭雪的臉頰的剎那,又一次被無情的拍開。 “別鬧?!?/br> “富貴兒乖,一會兒爸爸到家了就喂你好吃的?!?/br> “……” 這下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布谷和醫(yī)仙更是睜大雙眼,呆若木雞。 殷容華的目光登時冷得宛若寒光利劍,仿佛下一刻便會要了席厭雪的命:“你說什么?” 布谷登時急忙上前,想要拉席厭雪的手腕:“師兄,師兄可是醒了嗎?!” 卻在對上殷容華的冰冷的視線后退縮了腳步。 不過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 床上平躺的人被吵到,眼皮動了動,纖長的睫毛如羽翼般輕輕顫抖。睜開之時,便是一雙極好看的鳳目,攜著倦意初醒而來。 “?” 席厭雪看了看頭頂?shù)拇矌従彺虺鲆粋€問號。 察覺到身邊有人,他又抬眸看向身側(cè)。 嗯,是個人。 是個長得不錯,還穿著一身古裝,帥瞎人眼的男人。 席厭雪閉了閉眼。 嗯,果真是許久沒接過通告,做夢都想拍古裝戲了。 十八線小龍?zhí)椎默F(xiàn)實就是這么殘酷呢:) 如是想著,他對眼前這俊美的男人微微一笑。 然后閉上雙眼,直接把腰上的被子蓋過了頭頂。 殷容華:“……” 他放在腿邊的手慢慢攥緊成拳,怒意襲上他的俊臉。他一把掀開了席厭雪的被子低吼:“放肆!你竟敢藐視本尊!” 暖和的小被子不見了,涼意侵襲著席厭雪的感官。席厭雪眉頭一皺,睜開眼精準(zhǔn)地捕捉到殷容華:“你誰啊,干嘛掀我被子?!” 這陌生疏離的眼神讓殷容華微微一愣。 布谷快速上前一步,噗通一聲就跪在地上:“陛下贖罪!想來大概是是禁術(shù)反噬,神智混沌了。求陛下饒了師兄一命!” 布谷一語中的,禁術(shù)自盡極其容易反噬。尤其是某些高階禁術(shù),即便席厭雪修為高深,也有可能駕馭不住,遭其反噬惡果。 殷容華滿目陰鷙,咬牙切齒地說“最好是這樣?!?/br> 這下?lián)Q床上的席厭雪木了。 禁術(shù)?反噬? 他看了眼跪在地上雖然似在說情的年輕男子,又看了眼身旁冷峻得像要殺人的美男子。 接著,他目光又巡視了一遍這古色古香輕紗幔帳的中式臥房。 ……都什么跟什么? 這難道不是夢嗎? 席厭雪陷入回憶,他記得他剛趕完通告在回家的路上,自己躺在保姆車后座上補覺,旁邊是一大包新買的狗零食。 然后似乎有一陣劇烈沖撞,這是他能回憶起的最后一點點記憶了。 所以這到底是不是夢境?那一陣沖撞是什么?該不會是車禍吧? 席厭雪登時一陣心驚,車禍? 所以他是死了嗎? 席厭雪一陣心急,不要啊!他家富貴兒還等著他回去喂狗糧呢! 所以這一定不是陰曹地府! 這一定只是個夢! 是夢的話,那就趕緊醒過來吧! 于是席厭雪噗通一聲又躺了回去。 再睡一覺,這軟床就能變回汽車后座了吧! 坐在旁邊的殷容華:……? 他終于忍無可忍,戾氣飆到極點。他指尖燃起盈盈藍(lán)光,電光火石間,周身的氣溫便驟然降低。 這是殷容華大開殺戒的前兆! 所有跪在地上的人,包括常醫(yī)仙都不禁瑟瑟發(fā)抖,冷汗直冒。所有人都知道殷容華恨慘了席厭雪,留人一條命活著也只不過是為了昭告天下極盡所能去羞辱。 但誰也不能打包票,殷容華的戾氣一旦上來,直接要了席厭雪的命不是沒有可能的! 布谷亦是想法一致,眼看著床幃開始覆上一層薄霜,他急中生智,正想大喊什么,就見床上躺著的那人冷不丁掀開被子,再次坐了起來! 只見所有人的視線中心:席厭雪眉頭緊皺眼簾半睜,眼珠骨碌一轉(zhuǎn),最后定格在離他最近的殷容華身上: “你有沒有突然覺得好冷?” “劇組又不給開暖氣是么?” 這么冷他哪里睡得著? 這個夢也太真實了吧?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垃圾劇組,即使是在夢里都硬件設(shè)施不到位,連個暖氣都不給開嗎?? 殷容華短促地冷笑一聲,眼中已然嗜血,抬起的手指指尖已是結(jié)成了冰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