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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摸了一會,差點讓燮風舒服地打起呼嚕時,臨遇安終是松開了手,抬頭看著空中仍舊沒有閉合的縫隙道:“那里通向外界?” “是……”藥爐煙話說一半,突然停住了,煙霧的身軀突然開始晃蕩,時聚時散,像是馬上就要潰散成風一樣。 燮風也察覺到這個帶他進來的煙團不對勁,便拽住了臨遇安的衣袖詢問道:“師父,它怎么了?” 拽的時候力氣有些大了,便直接將臨遇安光潔的肩膀暴露在空氣中,被寒風吹成了微微的粉色。 瞪一眼不老實的燮風,臨遇安拉好衣服走到藥爐煙身前:“發(fā)生何事?” “外面……出、問題……”話說一半,本來凝聚成一團的煙霧陡然崩散,夾帶著淡淡藥香沉入溫泉之中。 不安之感從心中劃過,臨遇安下意識拽住燮風的手腕翻手將劍印打入空中。 然而劍印打了進去,在空中不住旋轉(zhuǎn),屬于鎮(zhèn)域碑打開的大門卻遲遲不曾出現(xiàn)。 手指觸碰到臨遇安的肌膚,燮風一下子就讀到了臨遇安的內(nèi)心—— “出不去了。” “出不去了嗎,師父?”燮風反手握住臨遇安的手臂,湊上前詢問,一臉擔憂。但他心里卻是喜不自禁,恨不得二人永遠被關在此處,臨遇安永遠都出不去,永遠不能被其他人觸碰。 然而這些事他只能想想。 臨遇安沒有回答他,而是抬頭看向空中道:“走那里。” 那里指的便是燮風來時的通道。 此時因為藥爐煙的突然潰散,那本來容兩三人并肩通過的裂縫正在緩緩愈合,不過幾個眨眼就縮成了一人寬。 于是臨遇安沒有遲疑,直接拉起燮風沖進裂縫之中。 空間壁壘擦兩肩而過,兩人穿過之后,臨遇安轉(zhuǎn)頭便看到身后縫隙徹底合上。 按理來說,燮風能夠無傷進入寒雪靈泉,這通道是絕對安全的。所以臨遇安察覺到界外出現(xiàn)狀況后,便直截了當?shù)貛й骑L通過其中。 然而他沒有想到,穿過縫隙來到的并不是熟悉的煉虛峰之景,而是充斥視野的紅葉紛飛。 目之所及一條紅葉鋪成的道路,僅容五人并肩通過,身前身后皆是一望無盡;道路兩側(cè)各兩排三丈多高的紅葉黑樹作陪,無風自動颯颯作響,落葉旋轉(zhuǎn)的速度極慢,像是被時間之流所遺忘;不知道哪里投出的光線,照不亮樹后一片黑暗。 臨遇安透過樹干縫隙望去,隱隱覺得界外似有巨獸窺伺。 這里像是劈開黑暗的火照之路,火照之外皆為蠻荒獸獄,無人可以踏足。 皺著眉環(huán)視一眼,臨遇安確認此處應該是人為開辟,獨立于無幽之路外的小世界,不被大世界接受容納,界外定有無數(shù)幽物覬覦。 于是他側(cè)首問道:“你來時可有此處?” 燮風同樣被這情景震驚,緩緩搖頭道:“燮風從來沒有來過這地方……” 臨遇安聞言沉默,心中的不安之感愈加濃烈。 他唇線緊抿,思索片刻道:“跟著我?!?/br> “好!” 語畢,兩人在這詭異至極的紅葉道路中謹慎行走。 “師父,這里是什么地方?”燮風耐不住安靜,便輕踩著“咔嚓”響的枯脆紅葉詢問身邊面色沉冷的人。 將心中猜測說出,臨遇安以為燮風是害怕外界漆黑奇詭的環(huán)境,便沒有松開手,并且又多說了幾句。 “據(jù)史料記載,能夠憑一己之力開創(chuàng)小世界的大能寥寥無幾,并且都是千萬年之前飛升成功的人物,光提名號就能引起一方山河震蕩、鬼哭狼嚎。 只要是他們開創(chuàng)的小世界,必定會引起無數(shù)人的覬覦。因為其中必定會藏著無數(shù)珍寶,與足以直達仙界的功法……” 燮風對仙界沒什么興趣,不過他很喜歡臨遇安牽著自己娓娓道來的樣子,像是終于染上了人氣,只要自己再一用力,便能將對方拽緊泥濘之中。 紅葉路很長,臨遇安在燮風的糾纏賣萌下,一個心軟又講了一刻鐘,才從一片火紅中看到其他顏色。 收聲喝一瓶靈液潤喉,臨遇安這才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那抹異色之上。 那是抹極為耀眼的顏色。 一個高挑的男人靠坐在樹下,一席白金廣袖交領衫包裹住他飽含力量的身軀,裙擺上淺色云紋緩緩流動,似有生命一般如夢似幻;瀑布一般的長發(fā)垂至地面,如墨飛散,穿梭于紅葉之間;長眉入鬢,睫如蝶翅,高鼻挺立,唇似朱砂,闔眼抿唇,似是失去了所有氣機。 他僅僅是存在于那里,就是世間最美好的景色。 然而臨遇安只覺得手腳冰涼。 因為那個男人,與前世成長后的他,一模一樣。 “那、是?” 傻愣愣開口,燮風突然覺得身邊的臨遇安失去了所有的光輝,自己的情感,自己的注意力,自己的靈魂,都被那個坐在紅葉上的男人吸引住了。如同溺水之人遇到漩渦,越陷越深。 他突然覺得,自己真正所愛的,是那個男人。 而非臨遇安。 很久之前就灌滿他腦海的濃烈情感并不屬于臨遇安,而屬于眼前這個男人。 這種被吸引的感覺太過強烈,以至于他忽視了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掙扎與對臨遇安的留戀。 手腕突然空冷,臨遇安回首便看到燮風用癡迷的神情注視那個男人,比注視自己時更加熱烈的視線,如同蛛絲網(wǎng)一樣將他的心臟緊緊纏繞,幾乎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