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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倒是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痹疥烧f。 蘇融有點驚訝,漂亮的眸子睜大了一點。 越晟:“你忘了,孤行事從不按著別人的心思來?!?/br> 他忽然伸出手,輕輕撫上蘇融臉側(cè),漫不經(jīng)心地摩挲了一會兒,隨即在蘇融不解的目光中,猛地往下一扯。 “咳咳……”蘇融被他的動作弄得不太舒服,喉間的咳意再也壓抑不住,一咳就咳了好半天。 “……陛下,”好不容易緩過來,蘇融話里的尾音都是濕的,他看著越晟,有些無奈,“您扯我的衣服做什么?” 越晟莫名將蘇融的衣領(lǐng)子給扯開了。 方雪闌這件外袍本就寬大,被這樣一動作,連帶著下系的腰帶也松了,領(lǐng)口處露出一小片細膩的肌膚,還有平直精致的鎖骨。 越晟掃了一眼,放開了手,冷聲說:“在找可以烙上去的地方。” 蘇融輕喘了一口氣,道:“還望陛下手下留情,烙在脖子上不太好看。” “……”越晟剛要說什么,余光卻瞥見刑架上的那人忽然像是沒了力氣般軟下去,長長的羽睫垂下,顯得脆弱易碎。 越晟站了半天,才意識到蘇融暈過去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將手里的烙鐵扔回炭盆,而后開口:“來人?!?/br> 立即有人趕過來,低著頭道:“陛下有何吩咐?” 越晟盯著暈過去的蘇融看了片刻,說:“你們……” 話至一半又頓住,越晟捏了捏眉心,語氣焦躁:“算了,你們都下去?!?/br> 等人都走了后,越晟隨手抽出自己的佩劍。 兩下干脆利落的劍光劃過,綁在蘇融身上的幾處麻繩斷裂落下,失去束縛的人也滑落下來。 越晟收劍入鞘,下意識伸手去接,等把人攬在懷里了,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 他立即想把方雪闌丟在地上,但正要松手,卻聽見倚在懷里的人輕輕咳了兩聲,唇邊溢出了零星血跡。 越晟:“……” * 守在天牢門口的人見越晟出來,忙不迭跪下去,等看清越晟懷里還抱著一個人,周圍的一群人瞬間都石化了。 越晟在一眾人震驚的目光中,面無表情步伐沉穩(wěn),動作僵硬地抱著蘇融離開了大牢。 等把人扔到一處小殿里的床上,越晟還覺得自己腦子不清醒,實在荒唐。 他命人打了熱水,冷著張臉將攬過蘇融的手洗了好幾遍,又嫌棄身上的衣服被蘇融挨過,蹙眉換了一身新的。 等那種惡寒的感覺好不容易褪去后,越晟才想起榻上還躺著個人。 他撥開床前的垂帳,擰著修長的劍眉,仔仔細細看了這個方雪闌半天,也不知道自己之前那一瞬間的感覺從何而來。 ……他竟然覺得方雪闌,有一點像心底里的那個人。 越晟放下手,疲憊地閉了閉眼。 也許是方雪闌在獄中表現(xiàn)得太過鎮(zhèn)定,也許是太久沒有人敢這樣和越晟對峙過,也許是方雪闌看向他的目光恍惚間竟覺得熟悉…… 但當(dāng)越晟鬼迷心竅般去扯方雪闌的衣領(lǐng),試圖尋找蘇融鎖骨上曾有的特殊印記時,他卻失望了。 方雪闌不會是蘇融,蘇融已經(jīng)死了。 死在了三年前,死在自己的懷里。 越晟的手逐漸收緊,最后狠狠一拳砸在了旁邊擺著盆栽的小方幾上。 清脆的碎裂聲傳來,床榻上的人似乎不安地動了一下。 越晟抬手,按了一下太陽xue,沙啞開口,對下人道:“傳太醫(yī)?!?/br> 說完這句話后,越晟就起身,離開了這個地方。 他不想再看見方雪闌,也不想再去深思那一絲詭異的熟悉感。 越晟不是小孩子,人死不能復(fù)生,他知道自己此生再也見不到那個人。 而現(xiàn)在所有可笑的熟悉感和揣測,都是對那人的侮辱。 沒有人能和蘇融一樣,也沒有人能像他。 越晟的背影逐漸消失在濃夜里。 * 越晟一走,蘇融就睜開眼睛,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按理說越晟應(yīng)該能發(fā)現(xiàn)他在裝暈,但一貫敏銳多疑的年輕天子這次卻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僅沒發(fā)現(xiàn)蘇融在裝暈,還自發(fā)給他當(dāng)了苦力,把蘇融給搬了回來。 搬回來之后似乎還在殿內(nèi)發(fā)脾氣,蘇融看了看床側(cè)碎裂的花盆,有點無奈。 越晟的心思……如今連自己也琢磨不透了。 殿門口一響,一個御醫(yī)提著藥箱匆匆進來,一眼瞧見坐在床上的蘇融,愣了一下:“啊,方公子……你已經(jīng)醒了?” 人是醒了,但御醫(yī)記得自己是受越晟的傳召過來的,自然不敢怠慢,還是仔細給蘇融把了脈。 趁他給自己把脈的時候,蘇融轉(zhuǎn)過臉,輕聲問旁邊侍立的宮女:“陛下準備要關(guān)我多少天?” 那宮女看起來頗為穩(wěn)重,見蘇融輕聲細語對她說話,也不由微微紅了臉,行了一禮后道:“陛下說公子醒了就可以離開了?!?/br> 蘇融:“……” 宮女見這個溫柔又好看的方公子臉色漸漸變得有些古怪,擔(dān)憂地問:“公子怎么了?” “……”蘇融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無事?!?/br> 越晟在寢殿門口對蘇融問話的時候,他曾有數(shù)種理由可以編造,而不是選擇閉口不談,甚至刻意刺激越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