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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融靠在枕旁,想說這點紅很快就消了,但越晟已經(jīng)拿了藥過來,認真地給他涂上。 “太傅?!痹疥捎州p輕叫他。 蘇融今晚折騰累了,懶洋洋“嗯”了一聲,欲睡不睡。 越晟道:“我好歡喜?!?/br> 蘇融捏捏他的臉頰。 左右也睡不著,蘇融索性又想起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索性與他閑聊起來:“你既然認出我了,也知道這一場不過是作戲……那日在長定殿,臉色怎么還那樣難看?” 雖然越晟的情緒波動很細微,但蘇融還是看出來了,他在見到那封奏折的時候,眼睛里沉著不少慌亂。 越晟沉默片刻,低聲說:“我聽下人來傳報,說你先去見了傅水乾,又闖進了長定殿……” 這段時間兩人的關(guān)系太好,相處得太甜蜜,他逐漸放松了警惕,才會在發(fā)現(xiàn)蘇融行動有異時更加驚懼。 往日有多美好,他便有多畏懼失去這種日子,害怕連日來的幸福如鏡花水月一樣易碎。 他既煩躁不安,怕蘇融想起曾經(jīng)不好的回憶,又自我責備,怕蘇融不相信自己。 心底更深處,也許還是愧疚——越晟始終覺得是自己害死了蘇融。 當他瞧見那封折子時,恍惚間竟有種錯覺,懷疑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這封折子怎會出現(xiàn)在長定殿里,難道是某個忠心耿耿的下屬,在他登位之后,自作主張地將當年“大攬權(quán)柄”的蘇丞相除去? “噓?!痹谠疥上萑腚y以自抑的想象中時,忽然嗅見淺淡的熏香,蘇融抬起手,輕輕點了點他的鼻尖,嘆息似的道:“又在瞎想了。” “我都在你面前了,”蘇融說,“還在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 越晟抱住他,把頭埋在蘇融的頸窩處,含糊開口:“太傅,太傅?!?/br> 蘇融拍拍他的頭,覺得自己好像養(yǎng)了只黏人的狼崽子。 * 像是眨眼間就到了白日,越晟摟著蘇融,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了好多事情。 他素來寡言少語,鮮少有這樣強烈的傾訴欲.望,他想把自己埋在心底里隱蔽的心思都告訴蘇融,想把這三年來的點點滴滴都數(shù)給他聽,甚至想博得蘇融的憐惜,在不動聲色中更近一步。 殿門被人小聲敲了敲,有人道:“陛下,昨夜的賊人招供了。” 越晟懶散地從床榻上起身,一手還扣著蘇融的腰,等人進殿后,蘇融才后知后覺地去掰他的手。 越晟轉(zhuǎn)頭看了看他:“孤不會放的?!?/br> 蘇融:“……” 來報的人是刑部尚書,他隔著一扇薄薄的潑墨屏風跪在外廳,隱約能瞧見里頭床帳里兩個人。 “……”刑部尚書內(nèi)心嘀咕,越晟冷情冷性,怎么會在大白天摟著個人坐在床上…… “怎么不說話?!痹疥傻穆曇魝鞒鰜?,冷冷淡淡,聽上去心情卻不錯。 刑部尚書磕了個頭,一一匯報起昨夜審訊的結(jié)果。 不出蘇融所料,小湯子和其他隱藏在暗處的反賊,都多少與西夏沾點關(guān)系。 小湯子多年前便是伺候越晟的那一批的小太監(jiān),只不過他行事低調(diào),說話唯唯諾諾,也就沒人注意到他。 就連積福也沒有在意這個背景般透明的小太監(jiān)。 這樣的宮人,若想不知不覺地替換長定殿的一壺酒,也是很容易的。 而小湯子直到積福被遣出宮,才主動暴露自己的聰明機靈,混到了越晟身邊大太監(jiān)的位置,其心為何,不言而喻。 蘇融心不在焉地聽著外頭的刑部尚書匯報,連人什么時候走了都不知道,在越晟低著頭去咬他的里衣的時候才驚醒過來。 “陛下,”蘇融擋住他的動作,有些無奈,“您該準備上朝了?!?/br> 越晟一頓,不滿道:“孤今日不想上朝?!?/br> 蘇融發(fā)現(xiàn)事情不太對勁,越晟以前雖然脾氣不好,但大體上還是個聽話的小崽子,結(jié)果三年一過,變成了令天下人聞風喪膽的暴君。 暴君也就罷了,至少越晟在朝政上還是很勤勉的,但蘇融發(fā)覺他如今有……逐漸變成昏君的趨勢。 “不行,”蘇融想起昏君一詞就蹙眉,推了推越晟,“去上朝!” 越晟:“孤不去?!?/br> 蘇融有點惱火:“你去不去?” 越晟默然半晌,忽然說:“只要太傅能有一次親親我,我就去?!?/br> 蘇融:“…………” 昏君!明明就是徹徹底底的昏君!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1205 22:00:00~20201206 22: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余斐熙. 4個;十月尃小、天瀲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余斐熙. 4瓶;哎嘿嘿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2章 酸意 在越晟不情不愿地去上朝之后,蘇融又去了一趟刑部。 傅水乾一見他就挑眉:“和越晟和好了?” 蘇融也不奇怪他為什么關(guān)在牢獄里,消息還能這么靈通,只冷冷道:“你那日是騙我?” 傅水乾神色疑惑:“什么?” 蘇融抬手將一沓供詞甩到地上,傅水乾無奈道:“怎么兇巴巴的?!?/br> 一邊說,他一邊走到鐵欄旁,拾起那疊薄薄的、甚至還染著血跡的紙,看了幾眼,神情逐漸變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