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無離：……

    微微嘆了口氣，澹臺無離最終還是伸手不太情愿地拈了一塊果脯塞進楚蔚嘴里。

    楚蔚滿意地吃了果脯，又舔了一下澹臺無離素白的指尖，被澹臺無離冷冷瞪了一眼之后，他笑了笑，才恢復正色道：“其實我們來，是因為天道不穩(wěn)，上天域的仙元力在瘋狂流失，各大種族不得不未雨綢繆，便下來先探探路?！?/br>
    澹臺無離心頭一驚：“天道不穩(wěn)？”

    楚蔚點點頭：“先是胥華大帝，數(shù)百年前試圖突破不朽，結果觸碰了天道的禁制，三魂移位，至今還沉睡不醒。后來其他仙帝也逐漸發(fā)現(xiàn)突破的瓶頸越來越厚，像是天道刻意在壓制他們。這種被壓制的感覺十分難受?！?/br>
    “若只是壓制也就罷了，可就在這些年，上天域的仙元力在瘋狂往仙墟處流去，被里面黑洞一樣的能量瘋狂吸食。有人說可能是天道要入魔，必須要早做打算了?！?/br>
    “天道……要入魔？”澹臺無離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概念，整個人都有些震驚。

    不過從楚蔚的神色看來，楚蔚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可想了想，澹臺無離又皺眉道：“若真是天道要入魔，上天域都逃不過，中天域就能逃得過？”

    楚蔚聽到這句話，約略露出一點諷刺的笑意：“入魔不入魔只是猜測，可現(xiàn)在上天域仙元力流失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到時要是不來中天域，他們就沒地方可去了?！?/br>
    澹臺無離背后微微一涼，一時間都有些沒辦法消化楚蔚話中的深意。

    他現(xiàn)在忽然都有些后悔當初跟楚蔚一起飛升的決定了——早知道這么多破事，還不如投胎轉世去好。

    但都已經(jīng)到了這個時候，沒有后悔藥可吃，澹臺無離沉吟片刻，又問：“所以你們這次出征妖域只是為了探路？”

    “天命果也很重要?！背档溃斑@是天命樹最后一次結果，果實的能量一定遠超從前。而且，天命果不光是能激發(fā)天賦，還能延長壽命。上天域現(xiàn)在仙元力流失嚴重，許多仙帝的修為不進反退，壽命也相對減少得更快，所以，天命果對于他們而言是續(xù)命果，自然非常珍貴?！?/br>
    澹臺無離抿了抿唇，神色愈發(fā)復雜。

    楚蔚看著澹臺無離的神情，眸光微微一動，忽然勾了一下唇角，低聲道：“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倒是挺希望它早些來。”

    澹臺無離：？

    看著澹臺無離皺眉的樣子，楚蔚便捏了捏他柔軟的手指，解釋道：“師尊別誤會，我不是希望上天域毀滅，我只是覺得這次的事更像是那些仙帝們倒行逆施，破壞了仙界平衡導致的。要知道古書典籍上曾經(jīng)說過，三個天域剛出現(xiàn)的時候，三個天域的修士實力差別其實不大，只是其中某一部分人貪心不足，想要更多資源，就聯(lián)手起來搶奪其他修士的資源，被打敗的修士要么死，要么稱臣。后來，就漸漸形成這樣層層剝削，弱rou強食的仙界?！?/br>
    澹臺無離沉默了一下，道：“所以你覺得天道不穩(wěn)也是因為上天域那些修士自作孽形成的？”

    楚蔚點點頭，又微微一笑道：“而且，若是真有那么一日，我就可以帶你私奔了?！?/br>
    澹臺無離怔了一下，心頭竟是有些悸動。

    不過想了想，澹臺無離道：“那龍族呢，你真的舍得？”

    楚蔚沉默片刻道：“我進龍族時間不久，沒有太多的感情。再說，我替龍族做的事也不少，并不欠他們什么。”

    聽到楚蔚這個態(tài)度，澹臺無離心頭頓時輕松了幾分——雖然知道楚蔚未必對龍帝很有感情，但澹臺無離還是擔心楚蔚斷不了那份血脈聯(lián)系，但楚蔚現(xiàn)在自己親口說了，想必就沒什么大礙。

    楚蔚說完這話，又低頭定定看向澹臺無離的眸子，低聲道：“那師尊呢，師尊是怎么想的？”

    澹臺無離看著楚蔚暗金色的眸子，忽然微微一笑：“你以為我飛升是為了什么？”

    楚蔚眸中驟然閃過一點亮眼的火花，可很快又被他克制地壓了下去，他勾著唇角，按捺著笑意，啞聲道：“我不知道?！?/br>
    澹臺無離看著楚蔚明知故問的神情，忍不住想戳穿他，可這時又對上了楚蔚那雙充滿期待的眸子。

    澹臺無離沉默了片刻，終究還是沒舍得。

    這時他靜靜嘆了口氣，輕聲道：“如果不是為了你，我無論是轉世投胎，還是在下天域當個普通的礦工都沒關系。你知道的，我本就不是那種很上進的人。”

    楚蔚：“所以師尊是為了我？”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楚蔚嗓音有些發(fā)顫，他感覺自己眼睛是燙的，呼吸是燙的，整個人都是燙的。

    暖洋洋的，像是浸在了一汪極為舒適的溫水里，將整個人都徹底包裹在一片溫柔之中。

    澹臺無離看著楚蔚這樣的表情，心頭也慢慢熱了起來，這時他伸手撫上了楚蔚的臉，眸光明亮，低聲輕柔又堅定地道：“是?！?/br>
    楚蔚心頭狠狠一顫，伸手扣住澹臺無離的腰肢，便狠狠吻了上來。

    從前的澹臺無離總是有些羞于對楚蔚說出這樣的話，可今天看到楚蔚的反應，他忽然覺得自己從前對楚蔚有些吝嗇。

    他做了很多自認為對楚蔚好的事，但有些話，卻始終都沒有說出口。

    明明是在意的，為什么不說呢？

    楚蔚的吻炙熱又guntang，這讓澹臺無離覺得自己像是置身在燭心中那溫熱的蠟油一般，晃晃蕩蕩，就快要被楚蔚的熱情融化到溢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