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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視線里的年輕劍客,此時已撇去了所有表面的輕浮,眉眼鄭重,擲地有聲。 他說:“你永遠都是我的朋友,但此去一別,再見時你若作jian犯科,我必拔劍相向,絕不手軟?!?/br> 飛雪中的白衣人聞言微扯起嘴角,往身后揮了揮手,便轉過小徑不見了。 宋謝二人站在飛雪不斷的飛雪居前,目送李星河漸行漸遠,直至不見。 雪片絮絮落下,很快連最后那一點足印都被掩了去。 天地靜默,唯余茫茫。 李星河,出現得毫無預兆,亦消失得不存痕跡。 75# 孤墳 現在再說這樣的話,還有意義嗎? 夕陽西下。 血色的殘霞,染紅了半個天幕。 無名谷內,一條僻靜的小道上,李星河正緩步行于其間。 途中,一只漆黑的烏鴉扇動羽翼,悄無聲息地落在旁邊枯無一葉的樹梢上,黑漆漆的兩只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李星河,仿佛監(jiān)視一般。 李星河對此置若恍聞,今日的他,并無心關注這些。只一步步向前,緩緩穿過積雪的廊橋,橋下結冰的水面倒映出李星河那淺藍的身影,冰面光影變換。 天地緘默,往事塵封,而越發(fā)顯得腳踩枯枝時所發(fā)出的聲響是那么的刺耳,刺耳的驚起了在樹梢上停歇的那幾只鴉雀。 不多時,李星河在一處不起眼的院落前停住了腳步。 院前,寒梅開得正盛,紅花黃蕊凌霜傲雪,李星河靜靜看著這座年久失修的屋子,心跳倏而變得劇烈起來,在這靜謐的山谷里聲聲陣陣,清晰地好似要在胸腔內炸開。 往事如昨,瞬息翻涌而上。 就是面前這座不起眼的宅子,承載了李星河這一生所有的美好記憶,他在這里成長,識字、習武。 當他們師兄弟三人離開這里,走出無名谷入世時,所有的一切就都發(fā)生了變化。 公子長風,背負著殺師的罪名死在了十幾年前的那個夜晚里。 公子嵐雪,則遠走他鄉(xiāng),在這十數年的光陰里,從不曾回頭看過一眼。 而公子荻花……哈。 推開幾近破敗的大門,李星河抬步走進院內。 這院子不大,僅有四間房,一正廳三臥房,白墻黑瓦,窗格上糊著褪色的銀紗。 正廳門前掛著的銅鎖,也已經很銹了,呈現出飽經歲月風雨的銅綠色。 所有的一切都昭示著此地已多年未曾有人踏足。 李星河沒用多少氣力就打開了正廳的大門。 屋里的布置并不奢華,但很舒適,能看出以前主人對它的上心。 游山歷水,李星河已一個人在這塵世里走了太久,他見過最美的風景,飲過最烈的酒,殺過最惡的人,卻始終不曾回顧往昔。 李星河曾一度以為自己會這樣過完一生,但看人世變遷,十年,也不過如此而已。 然直到此時,李星河再次來到無名谷,這所木屋跟前,他才驚覺這十年到底有多漫長,漫長得他茫然無措。 恍惚的神態(tài),顛倒錯亂的記憶,一再重復著失去的心痛,致使李星河的身影看著,是那樣的蒼涼無依。 約莫站了一刻鐘左右,李星河轉身離開正廳,跨出院子,再向無名谷的更深處走去。 越往里走,越荒涼。 遍地雜草,不復往日綠意蔥蔥的后山谷,今朝只剩孤墳一座,冷對殘陽。 但依舊可以看出當初選墓地的人應該頗費了一番心思,背靠青山,碑刻正對著桃花流水,很是安寧。 李星河在墳前站定,雙目一眨不眨地看著眼前孤墳。 腦中,則不斷徘徊著已經變色的過去。 “長幼有序,不可沒大沒小,罷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br> “手要穩(wěn),腕要平,這樣使出的劍才會有力?!?/br> “四時流轉,氣候分明,現下才是秋末,你便穿得如此厚重,到了冬天會很難熬的,把身上這件換下來,覺得冷就冷著,早些適應?!?/br> “生病的人只有白米粥可用,不喝就餓著?!?/br> “再偷懶,我就把你扔下山去?!?/br> …… 那時的一切都是緩慢的,流水繞過腳踝,緩緩流淌而去,那人垂下的長睫,端粥的手,輕聲細語的聲音,都仿佛放慢了許多個節(jié)拍。 直到那個決裂之夜,自己在刀光劍影里孤獨地站著,迎接自己的,是那個人風流又冷漠的眉眼。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 李星河站在墳前,回憶像掠上水面的浮沫,各個露出獰笑的面容,轉瞬破裂而去。 有風乍起,帶動墳前不知何時燃盡的香灰,從李星河的眼前吹拂而過。 墨無書。 這個名字,將會成為李星河生命的最高和最低點,是他過去引路的明燈,是他追之不及的過錯,他的后半生都將背負著這個名字去選擇,去舍棄。 靜默無聲中,身后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空谷足音,由遠及近,李星河轉頭看去,瞬時撞進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之中。 來人步履輕盈,眸清齒皓,風神雋朗,眉梢眼角暗含風情,擁有這樣絕代姿容的人,舍蘇慕華其誰? 仿佛早預料到對方會到來一般,李星河定定看著蘇慕華,神色平淡,無波無瀾。 蘇慕華一步一步,慢慢走到李星河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