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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沉聲道:“清羽為何,不愿攸臣帶兵?可是擔(dān)憂攸臣安危?” 齊簡抬眸,看出皇上目光里的期盼和懷念,他心底冷哼,面上平靜如常:“并非如此?!?/br> 皇上詫異。 齊簡一字一頓,擲地有聲:“齊家夫人,不可拋頭露面?!?/br> 娶男妻,通常是不能入仕途,但如今情況緊急,帶兵增援也不是不行,這話出口,諸位大臣臉色都有些怪異,連皇上都沒忍住,蹙起眉。 三皇子低著頭默念聲蠢貨,心底笑得歡快,只盼著等下將此事散布出去,好坐等兩人鬧翻。 許是齊簡給出的理由,太過讓人無奈,且無論眾人如何口燦蓮花,齊簡就是不松口,暖閣議事后,皇上屏退總?cè)?,單獨將其留了下來?/br> “男妻和尋常婦人,并不相同,何來不可拋頭露面之說?”皇帝說了許久的話,也是累了,靠在軟榻上,眼皮已經(jīng)快要蓋過眼睛。 齊簡跪在地上,并不解釋,只是咬死柳憶不可帶兵。 見他態(tài)度堅決,皇上沉默半晌,沉聲道:“你真不愿攸臣帶兵?” “不愿。”齊簡態(tài)度堅決,眼里露出些偏執(zhí)與渴望,“他是我的人,我不會放他離開京城?!?/br> 皇上沉默片刻,重重拍向軟榻扶手:“簡直胡鬧!那柳將軍呢?西邊和北面呢?你怎能如此不顧大局?” “朝中人才濟(jì)濟(jì),可另擇賢將帶兵?!?/br> “你當(dāng)真不愿柳憶帶兵?”皇上翻起眼皮,好似再打量齊簡話語的可信度。 齊簡面無悲喜,只是點點頭:“請皇上看在父王一片忠心份上,成全清羽癡念?!?/br> 說完話,他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 皇上擺擺手,長嘆一聲,齊簡起身告退,走到暖閣外,他單手扶著木門,用另一只手按緊胸口,深吸幾口氣,壓下胸中煩悶,這才一步步挪過細(xì)長幽深的甬道,來到宮門處。 看著門外的馬車,他終于露出點笑意,待看見大敞開的帷裳,和車旁苦著臉的曉斯,齊簡嘴角再次拉平:“他真回府了?” 曉斯聲音很低:“柳公子原先,是不愿先行回去的,方才三皇子出來,和柳公子說了幾句話。三皇子走后,柳公子想起有重要事情,便先走了?!?/br> 第67章 京中絕色 “公子,您看可是這兒?” 柳憶聽見聲音,回過神,看看車外:“還要向前?!?/br> “好嘞?!避嚪驌]著馬鞭,又喊聲駕,車子朝前繼續(xù)移動。 街旁店鋪漸漸多起來,門頭修得也越來越繁復(fù),酒廝茶坊的招牌很顯眼。柳憶看著車外那些招牌,笑了笑,特別是看到其中頗具西域風(fēng)情那家,笑容更大了些。 隨即,他皺起眉,疑惑道:“那家店,去年才開,怎么就關(guān)了?” 車夫順著他目光看去,笑道:“這小的也不知道,許是做不下去了?” 柳憶嗯一聲,沒再說話。 車緩緩駛出西街主街,街面上的店鋪慢慢少起來,柳憶回頭又看眼那家酒肆,裹緊大氅,跟車夫指個地方。 馬車在棵大柳樹旁停穩(wěn),柳憶付過銀兩正欲下車,車夫笑著問:“公子等下可還要用車?小的在這兒候著?” “不了?!绷鴳洈[擺手,推開眼前的老舊木門,木門年代久遠(yuǎn),又疏于打理,他這一推便咯吱吱響個不停。 “誰???”有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光聽聲音,就知道年過半百幾個字不太夠用。 柳憶不太愛聽木門聲音,索性加大力度,快速把門推開。 屋子里空間不算小,但東西也不少,且胡亂堆疊在一起,顯得局促,柳憶伸頭看了看,在亂七八糟紙張背后,總算看見個人。 “誰啊?”那人又問。 “定畫的人。前些日子,我跟您約過時間。” 柳憶邁入屋里,回手抓上門環(huán),試兩次都沒能將兩扇門對嚴(yán),他無奈抿起嘴,調(diào)整方向力度,再來一次,終于把冷風(fēng)隔絕在門外。 看著合在一起的兩扇木門,柳憶無意間露出個淺淺笑容,這幾個月自己病了好、好了病,太醫(yī)交代要少見風(fēng),自己沒太上心,倒是培養(yǎng)出齊簡快速關(guān)門技能。 古代雕花木門,不像上輩子的門那么好關(guān),兩只手速度需要差不多,角度還不能太偏,可即使如此,無論是在書房、寢殿、別院還是正廳,人進(jìn)到屋里,半秒鐘不到,小霸王龍便能將門關(guān)得嚴(yán)絲合縫。 “畫人像是吧?”屋里的人抬頭看柳憶幾眼,隨手指向一旁木椅,“去那坐著?!?/br> 柳憶收住笑,按吩咐在木椅上坐好,椅子估計和木門年齡差不多,他一坐上去,就開始吱哇亂響。 他嚇得趕忙抬起屁股,生怕一不留神把椅子坐塌,除高昂畫費外,再被多要筆賠償款。 “就穿著大氅?”畫師幾筆畫完桌上丹青,終于再次抬頭。 想了想,柳憶脫掉大氅:“不穿。” 畫師無可無不可,在柳憶放下大氅后,仔細(xì)打量起他。 二十出頭的模樣,素色衣裳,深藍(lán)腰帶,衣領(lǐng)上也包深藍(lán)色包邊,黑發(fā)大部分束在腦后,額邊各留少許,眉眼含笑,倒是長得不錯。 畫師還算滿意,抽出張白紙鋪到桌上:“長得還行,畫你不算污了我的筆?!?/br> 柳憶眨巴眨巴眼睛,忍著吐槽沖動,按照畫師吩咐調(diào)整坐姿,說句有勞。 這畫師,是他走蔣太傅關(guān)系,說不少好話才搭上線,據(jù)說是京城國筆,畫出來的東西重金難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