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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齊簡,又會不會覺得,自己知道真相,卻故意隱瞞,會不會懷疑自己的感情? 眼前陣陣發(fā)黑,要不是記著四周有齊簡畫出的牢籠,柳憶真想扭頭就跑,倒也不是想逃,只是要找個沒人地方,梳理好情緒,理清這團亂麻,然后才知道,自己要如何,再次站在齊簡面前。 要不還是先走吧?柳憶動動腳腕,往身側(cè)小邁半步,躲不了十五,先躲初一也行,不然等會齊簡出來,自己要說什么? 鐵證如山,管家死無對證,怎么解釋柳家無辜,何況,柳家是不是真無辜,連柳憶也不敢確認(rèn)。 可是真走了,讓齊簡怎么想?他氣成河豚,還沒忘畫個地牢,明擺著就是說,要是跑了,你看著辦。 跑還是不跑,這是個問題,躲避還是面對,這也是個問題。 柳憶捏緊紙張,喉嚨好似塞著棉花,想嘆口氣都難于登天,他張張嘴,最終只是吸上口氣,這才發(fā)覺,原來自己先前一直屏住呼吸。 算了,還是先躲吧,避而不見幾天,等把問題搞清,再想對策。 這么想著,柳憶抬腳走出地牢,朝著來時小路,慢慢往回走,走出一截路,眼看到了岔路口,他不經(jīng)意間回頭,腳下生根,定在原地。 齊簡不知何時走出的酒肆,這會兒正單手撐在不遠(yuǎn)處樹旁,表情淡漠,仿佛在看柳憶,又仿佛并沒講眼前萬物,真看進(jìn)眼里。 墨色外袍輕擺,發(fā)絲自臉頰垂落,清風(fēng)拂過,大團大團白茫茫柳絮飄灑開來,就這么定定看了許久,柳憶嘆口氣,再次沿著來時的路邁開腿。 柳家可能與齊王之事有關(guān),這件事,柳憶無論如何,不愿面對。 如果,哪怕是如果,自己父親不經(jīng)意間被利用,那,柳家便是害死齊王的一份子,而自己對齊簡而言,便是仇人。 殺父之處,不共戴天,仇人之子,又怎么能有未來,還好意思談什么情愛?何況,如果齊簡真想報仇,自己只能再次背棄他,拼死保住柳家還是先離開,只有把事情弄清,才能知道該怎么辦,柳憶抿著嘴唇,腳下越走越快,對,離開才是對的,給自己也給齊簡些時間,將這些事情消化清楚,才能坐下來好好談。 對的,這個選擇,是對的,柳憶點點頭,試圖忘掉眼底齊簡落寞身影,腳下卻開始發(fā)軟,路面石子硌得人生疼,他減慢腳速,蝸牛般磨蹭許久,回到小路入口處時,長嘆口氣。 當(dāng)年齊王出事,自己連封信都沒寫,后來,想到柳家滅門和齊王戰(zhàn)死之間的關(guān)系,又顧忌著家人感受,甚至連找父親問都沒問過。 真只是因為,怕落下封疆大吏勾結(jié)異姓王的罪名?真只是顧忌父母感受,不愿去問?這些話,沒事時騙騙自己,也就夠了,如今,還想拿來自欺欺人? 在這些擔(dān)憂之下,就沒有別的心思?別的擔(dān)憂?別的恐懼? 柳憶抬起左手放在唇邊,學(xué)著齊簡的樣子,狠狠咬上一口,齒間慢慢滲出猩紅液體,舌尖血腥味傳來。 閉著眼睛,柳憶再次加重力道,直到血順著指尖滴落,才松開嘴。 齊簡說,騙人的是小狗,自己不但是小狗,還是只軟弱的小狗。 因為怕柳家真有關(guān)系,因為擔(dān)心柳家洗不清,也因為,怕齊簡知道真相后的懷疑和不信任,明知事關(guān)重大,卻一拖再拖,連直面問題都做不到,還談什么解決? 軟弱的人,一直都是自己,柳憶看著手背上圓圓齒痕,用右手抹兩下眼睛,轉(zhuǎn)身看向空無一人的小路。 是,他一直在怕。 怕齊簡責(zé)怪自己一走了之,怕齊簡懷疑自己如傳言般避開是非,怕齊簡責(zé)怪自己在其最難關(guān)頭不聞不問。 也怕自己聽見齊簡責(zé)怪,會難過傷心,所以干脆切斷聯(lián)系,連懷疑和責(zé)怪機會,都不留給齊簡。 更怕柳家真和齊王之死有關(guān),自己家在親人和愛人間無法抉擇,所以一拖再拖。 最終,齊簡還是從華瓊那知道了,看到那疊信時,他會是什么心情?會懷疑柳家和自己嗎?還是信任柳家,卻氣自己隱瞞? 他將所有謀劃,所有布局都展示給自己,自己卻還要瞞著他。同床共枕的人,連最起碼這點信任都沒有,連心都不敢交? 將這一切看在眼里,齊簡會怎么想?柳憶抿著嘴唇,指甲扣進(jìn)掌心。 忍著掌心疼痛,柳憶忍不住想,齊簡會失望嗎?會難過嗎?會選擇報復(fù)?還是像那五年中一般,默默的等,默默的守護(hù)? 是了,默默守護(hù),他這次,又何嘗不是,將選擇權(quán)交給自己? 那虛虛一條線畫成的牢籠,能不能關(guān)得住人,還不全憑自己?甚至看著自己走遠(yuǎn),他都沒有出聲。 轉(zhuǎn)念想到那三年里,齊簡派人守著自己、幫著自己,卻從沒在影衛(wèi)那里聽說自己打探齊府消息,如今,自己更是扭頭走出畫地而成的牢,再次留給他決絕背影。 這么絕情的自己,到底哪里配得上你呢?就值得你一次又一次付出,一次又一次被傷?你是不是傻? 柳憶垂眸,朝著小路,遲疑著邁出一步,而后又邁一步,幾步過后,腳步加快。不能再躲避了,不能再次將他一個人扔下,哪怕橫著天塹,今天也必須跨過去。 柳憶越走越快,經(jīng)過岔路后,更是腳下生風(fēng),小跑著朝酒肆方向飛奔而去。 原本一盞茶的時間,柳憶自認(rèn),最多三分鐘就已經(jīng)跑完,可是酒肆前,那棵絲絳滿垂的柳樹下,早沒有齊簡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