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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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平時分的條子會由班長轉(zhuǎn)交給被扣分的倒霉蛋。 楊焱等了兩節(jié)專業(yè)課,沒等來通告,卻等來了盛立業(yè)的問候。 理論專業(yè)課連上兩個小時,老師總喜歡把中間休息的十五分鐘耗掉,楊焱昨日睡得晚,課上打了四五個哈欠,咬著舌頭才勉強讓自己不睡著。老師宣布下課后,他松口氣,收拾東西打算去下個課室打個盹。 盛立業(yè)就是這時候過來的。 “你認識林思霽嗎?” 楊焱有些意外,盛立業(yè)平日和他聯(lián)系不多,屬于走廊上撞見都不會問好的關系。 “不認識?!彼f。 “那他昨天怎么會從你們宿舍出來?”盛立業(yè)追問。 楊焱有些煩,他不想和不熟的人復述自己昨晚干的那些傻逼事,他很困,想早點去下個教室找個桌子趴著。 但是盛立業(yè)站在座位和桌子間,把唯一的出口堵住了。 “外賣,被他抓了?!睏铎脱院喴赓W。 “哦,這么說,他是紀檢部的?” “不知道,但他說他是?!睏铎筒荒蜔┝耍澳茏屜聠??” 盛立業(yè)頓一下,讓開位置,楊焱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在下個課室找到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良淘,他們兩人都不是太聽話的類型,但良淘顯然在此更勝一籌——他直接翹掉了第一節(jié) 專業(yè)課。 楊焱十分不爽。 憑什么自己一大早在那哈欠連天,良淘卻能安穩(wěn)睡眠。 他哐當一下把包砸在邊上座位。良淘猛地驚醒,睡眼朦朧的瞪向他。 “點名了?!?/br> 楊焱慢悠悠的說, “沒幫你應?!?/br> 隨后,他舒展的趴下,在良淘殺豬一般的哀嚎聲中心滿意足地睡去。 良淘這個人最突出的優(yōu)點就是心大,嚎了二三十分中后,他自然的接受了自己本就不高的平時分又被扣掉一節(jié)的事實,并興致勃勃邀請楊焱一同去周六晚上的戲劇節(jié)。 “不去?!睏铎途芙^。 “去嘛去嘛去嘛?!绷继詨旱偷穆暰€藏不住興奮,“有很多漂亮的女生哦?!?/br> 楊焱無語,表演系漂亮的女生遍地走,良淘打著兔子不吃窩邊草的座右銘,一個都不追,只一天到晚覬覦其他系的女生,垂涎三尺的姿態(tài)看得楊焱直懷疑他是變態(tài)。 “沒興趣?!睏铎驮俅尉芙^。 良淘沉默一會兒:“也有很多很可愛的男生哦?!?/br> “滾。” 良淘沒被楊焱的冷漠擊退,下課后,他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一張皺皺巴巴的宣傳單,拍到楊焱面前。 “就算不看帥哥美女,去看看節(jié)目也是不錯的嘛,與我們專業(yè)有關,算課外拓展啊?!?/br> 楊焱心道你他媽連課內(nèi)都沒處理好還拓展課外,低頭卻意外在宣傳單上找到認識的名字。 【林思霽】 楊焱來了精神,戲劇節(jié),這編導系的湊什么熱鬧。 他定睛一看,林思霽哪一行上方,【戰(zhàn)爭與花朵】劇目名后,“原創(chuàng)劇本”三個字格外顯眼。 哦? 楊焱生了幾分興趣。他順帶著往下看,想對這個劇目有更多的了解。 可是沒有,乏味的劇名下,孤零零只有林思霽一人名字。 與其他劇目,演員、服化、編導一大串熱鬧人命對比起來。 單獨一個林思霽,顯得奇特的孤僻。 自己一個人的話…… 那家伙會上臺演出嗎? 楊焱一怔。 見楊焱盯著宣傳單不動,良淘湊過來,順著他的目光也看到林思霽的名字。 “喲,這不是昨天那哥們嗎?”良淘大驚小怪,“焱子別慌,要你不想見到這冤家玩意兒,咱看完帥哥美女就走,不給他一個眼神。” “他的節(jié)目第幾?”楊焱問。 “和節(jié)目單順序一樣,最后一個吧?!绷继哉f,“挺好,方便我們跑路?!?/br> “戲劇節(jié)什么時間?!睏铎陀謫枴?/br> “星期六晚上七點半開始?!绷继钥焖俅?,“咋,焱子,想開了?!?/br> 楊焱不置可否的把宣傳單推回去。 “剛好有空,去看看吧?!?/br> 星期六晚上,七點剛到,楊焱就被拽了起來。 良淘這家伙,上課從不準時,活動倒是比誰都積極。 “快點快點,不去早點搶不到好位置。”他嚷嚷著,嗓門比喇叭都大。 楊焱被他吵得頭疼,只被踉蹌的被拽著往學校劇院走。 戲劇節(jié)的熱度很高,這才是初賽,距離比賽開始也還有半個小時,劇院里已經(jīng)稀稀落落坐了不少人。 良淘蠻牛般往前突進,搶到了評委席后邊,第二排中央的位置。 楊焱在他身側坐下,婉拒了他遞來的爆米花。 戲劇節(jié)是在南藝很受重視的活動,作為為演藝圈輸送新鮮血液的老牌院校,表演類的學生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展示自我鍛煉演技的機會。 作為表演系的學生,楊焱自然也接到過某編導系學長原創(chuàng)劇本的邀請,但他對那劇本不感冒,也無意出風頭,最終也就沒有出現(xiàn)在臺上。 劇場燈暗下來,戲劇節(jié)開始了。 演出的戲劇以改編為主,編導系大學生能力大多還青澀,不足以創(chuàng)作出立意深遠的神劇,但要做到在經(jīng)典里錦上添花還是綽綽有余。 老牌的戲劇被年輕人加入新潮流,倒也顯示出幾分別樣的韻味來。 良淘看得津津有味,楊焱卻覺無聊又發(fā)悶。 他這個人很奇怪,缺乏對一般戲劇的共鳴感,卻在藝考面試時憑借某導演的“廢片”劇本一鳴驚人,進了南藝。 專業(yè)課的老師評價他是“太過自我的演員”,狀態(tài)極其依賴劇本,上下限都很寬泛,屬于要和天才導演相互成就的類型。 很顯然,目前臺上沒出現(xiàn)能夠成就楊焱的導演。改編的劇本看上去新穎,實際并未脫離陳舊的殼子,楊焱看了半個來小時,眼皮不住的耷拉,竟沉沉睡了好幾個節(jié)目。 他是被良淘推醒的。 “走了?!?/br> 楊焱睡眼惺忪的抬頭,含糊“嗯?”一下。 “最后一個節(jié)目了,那瘟神就要出來了,你不走?” 楊焱清醒一些,他揉揉眼睛,坐直了。 “你不打算走?”良淘看他這架勢,了然。 “腿睡麻了?!睏铎蛻猩⒌恼f,“等不麻了再走吧?!?/br> 良淘還想說什么,臺上燈光一亮,戲劇開場了。 “林思霽……”前座的評委翻著資料,小聲交談,“預選那個……是他吧?!?/br> “是,這孩子給我印象太深了,很有天賦……” “他這次還是沒找到演員嗎?” “是吧,資料上寫著一個人……” “可惜了……這么好的本子……” 細瑣的交談傳入楊焱耳中,他心輕輕被撓一下,難得的勾起些好奇。 舞臺上只擺著一把椅子,顯得有些空蕩。 一束光照在椅子的左側,林思霽沉默的站在光線中心。 他沒戴眼鏡,纖長的睫毛掛起錐光,臉頰上落下陰影扇形。 這樣的他,帶著些肅穆的神性,和昨晚那個假笑著沒收外賣的風sao學長判若兩人。 “便裝演出?” 良淘小聲嘀咕。 楊焱將目光從他臉上移開,這才發(fā)現(xiàn)林思霽身著黑色高領毛衣、休閑褲,腳踩運動鞋。 好不正式的戲服。 楊焱想。 這倒又有些符合他之前形象了。 林思霽邁開步子,燈光追隨他。 他抬手,在空氣中敲兩下。 “咚咚!” 楊焱一愣。 觀眾席也一愣。 明顯的敲擊木門聲響,可現(xiàn)場分明沒有門。 觀眾很快反應過來。 是音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