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權(quán)臣的掌心嬌、重生后我嫁給了反派大佬、貓寵(1v1高h(yuǎn)繁)、反派霸總不肯離婚、和反派魔尊互換身體后、宿主他是萬人迷[系統(tǒng)]、白月光他人設(shè)崩塌了、掌門他要走花路、死后成了宿敵的白月光[重生]、重生后渣攻的金絲雀變壞了
“要學(xué)喜鵲造新房,要學(xué)蜜蜂采蜜糖……” 苗星馳聽著歌,整個人都沉靜下來了,平時籠罩在他身上的那股子焦慮不安像是一下子從身上掀開了似的。他聽著歌,嘴唇微微地抖動著,手指在撥浪鼓上摸了又摸,像是有什么東西要急切地表達(dá)出來似的! 一首歌放完了,王秀琴把錄音機(jī)關(guān)掉,苗星馳就像是積攢了很久的沖動似的,拿起了手上的撥浪鼓,輕輕地敲了兩下,然后一鼓作氣地按照剛剛那首歌的節(jié)奏,從頭到尾敲了一遍! 王秀琴有點(diǎn)激動地用手捂住臉,看著兒子專注地敲著撥浪鼓。誰還再敢說她兒子是傻子? 老二和老三家一起住的這間土房里頭光線不太好,窗簾都拉開到最大,屋里頭也還是有點(diǎn)昏暗。夕陽的一點(diǎn)余暉灑進(jìn)來,給專心敲撥浪鼓的苗星馳臉上灑了一點(diǎn)金色的光暈。 妙妙突然發(fā)現(xiàn),小哥哥長得好好看呀,睫毛像小刷子似的!他的鼻子特別高,眼珠顏色有點(diǎn)淺的,被夕陽金紅色的光輝照到,有種說不出的好看! 撥浪鼓在他手下咚咚地響,卻聽起來比剛剛的童聲合唱還好聽似的!那樣單調(diào)的鼓點(diǎn)聲,卻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樣,聽得房間里頭的祖孫三代都屏住了呼吸,靜靜地聽。 或許是因?yàn)檫@曲子長,又是一遍記住,有點(diǎn)費(fèi)精力,苗星馳打完了一遍微微喘了喘,沒像是之前一樣一遍又一遍地不停打下去。他潔白修長的手指摸著撥浪鼓,像是摸著什么世界上最珍惜的東西一樣。 趙香云一把摟住孫子:“我的馳馳啊……我的棟棟啊……” 苗家老二、苗星馳的爸爸,大名就叫苗棟。 妙妙還不懂,她看著mama眼圈也紅了,想了想,忍不住問道:“mama,棟棟是誰啊?” 王秀琴張了張嘴,把嗓子眼里頭的酸澀咽回去,這才說:“你和小哥哥的爸爸,就叫苗棟。” 爸爸…… 妙妙沒有過爸爸,唯一說得上是接近爸爸的角色,就是她的干爸劉老六了。但是劉老六只有在她抽簽子的時候,才會對她好一點(diǎn)。過去她以為爸爸mama就應(yīng)該是這樣的,可是現(xiàn)在有了新mama,她知道不是這樣的了。 爸爸會是什么樣呢?爸爸為什么不在這里呢? 妙妙沒問出口,可是王秀琴看著她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王秀琴也是高中學(xué)歷,她不喜歡像是別的家長那樣哄騙小孩。她想了想,把眼淚咽回去,把妙妙抱在懷里。 “爸爸是個非常好的人,但是為了給小哥哥賺錢治病,他被大山壓在下面了……” 被大山壓在下面了…… 妙妙想起來,她被山神爺爺吹起來跑去送靈芝的那一天。大山爺爺看起來那么高,那么寬闊,如果真的被大山爺爺壓在下面了,就出不來了。 “我去跟大山爺爺說,讓他把爸爸放出來!” “謝謝妙妙,”王秀琴摸了摸妙妙的小腦袋,只當(dāng)她是小孩子說話,“爸爸已經(jīng)失蹤了一年多了,有mama呢,mama一個人也能把你們都帶大?!?/br> 妙妙看著mama淚汪汪的眼睛,沒有繼續(xù)問。 不過,從這天開始,家里頭所有人都察覺出來苗星馳的變化了! 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抱著撥浪鼓敲敲打打,或者在屋子里頭聽錄音機(jī),但是誰都能看出來,這孩子跟之前不一樣了,有精氣神了。 只要摸著小撥浪鼓,哪怕暫時不去敲打,苗星馳也能夠安安靜靜地坐著或者跟人一起走了。而不管是兒歌還是各種曲子,他只要聽上一遍,就能用小撥浪鼓打出來! 不光是節(jié)奏,還有或輕或重的高低音,叫人聽一聽就能分辨出來是哪一首歌。 妙妙特別高興! 家里頭的哥哥jiejie們都去上學(xué),一個禮拜只有一天能在家里頭玩。只有馳馳小哥哥是一直跟她在一起的。 雖然馳馳小哥哥說話經(jīng)常東一下西一下,有時候還不回她,但是妙妙能感覺到,馳馳小哥哥像是被困在一個和她不一樣的世界里頭。他需要撥開那世界探頭出來,才能夠說一句話。 而現(xiàn)在,小哥哥好像回來了! 雖然說話還是和別人不太一樣,但是已經(jīng)好很多了。 “哥,咱倆出去玩吧!” 趙香云正在當(dāng)院剁雞食。把蔫掉的白菜葉子剁碎,里面再摻一些麥麩和苞米面拌上,倒在雞食槽里頭。農(nóng)家的白菜多,雖然放一冬天也不會壞,但是最外層的老葉容易發(fā)黑變枯,有些還起膩蟲,這樣的就要淘汰掉,正好喂雞了。 她看著小哥倆開開心心往外走,心里頭高興。 要不咋說她疼妙妙這孩子呢? 家里頭誰都沒說過讓妙妙跟哥哥一起玩,可是妙妙自打到了老苗家,就沒自己出去瘋跑過,一直都是乖乖地跟著哥哥一起。 雖然她是meimei,可是倒是馳馳被她帶著了。 “別跑太遠(yuǎn)!” “不跑太遠(yuǎn),奶奶,我就和哥哥在門口玩!” 昨天晚上下了好大的雪呀! 爺爺和老叔都起來得很早,早就把院子里頭掃出了一條通道,房頂上的雪也都掃下來了,防止屋子被壓塌或者漏水。老叔平時不聲不響地,可是卻悄悄在院子門口堆了個雪人給幾個孩子看。 他力氣大,又靈巧,雪人不是那種假冒偽劣的一個雪堆,而是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兩個大圓球摞在一起。用小石子做了眼睛,插了個小地瓜當(dāng)鼻子,腦袋上蓋著破筐,身上插了兩根樹枝做手臂。 有幾個還沒到上學(xué)年齡的皮孩子在外頭追跑打鬧,打雪仗玩。 東北的打雪仗可不是幾個小雪球打來打去,雪表面被吹得yingying的,直接掀起一塊來砸過去的有,還有整個人被埋到雪堆里頭的。妙妙擔(dān)心雪人被他們碰到,拉著小哥哥坐在雪人旁邊掃得干干凈凈的大石板上,還墊了奶奶給的墊子。 丹丹jiejie已經(jīng)把娃娃借給她玩了,妙妙一邊掰著娃娃的小手小腳、一邊給哥哥講自己編的故事。講這個小娃娃有了mama,爸爸失蹤了,可是也快從遠(yuǎn)方回來啦。 她長得漂亮,小嘴紅得像是春天第一片花瓣,坐在那里甜甜地給小哥哥講故事,誰路過不會停下來看兩眼這小乖乖呢? “你瞧瞧,這孩子叫老苗家養(yǎng)得多齊整?苗老師一家子真是好人吶……” “還真別說,你瞅瞅,老苗家那大孫子長得也挺好看啊。就這么坐那,啥毛病也看不出來。長得像他爸!” “我聽王秀琴說,這孩子現(xiàn)在老機(jī)靈了,啥歌聽一遍就會敲。還是這小丫頭給發(fā)現(xiàn)的呢!” 旁邊幾個人七嘴八舌地問了問,都嘖嘖稱奇。苗星馳以前什么樣子大家也都見過,雖然王秀琴拽住他他也會乖乖的,但是總是透著一股焦躁勁兒。 哪像是現(xiàn)在?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就好像回魂了似的! “你們發(fā)現(xiàn)沒?自打老苗家收養(yǎng)了這小丫頭,這日子越來越好了。苗老師轉(zhuǎn)正了,這大孫子眼看著也好了不少。“ “你們聽說沒……劉老六算卦越來越不準(zhǔn)了,前兩天叫人家把卦攤都給踹了!” 一群人正嘮得熱乎,馬寡婦過來了。 她聽了一耳朵,頓時氣不打一出來。 這兩天,不光是在這聽到這個說法,連劉老六也回家長吁短嘆地!非得說不應(yīng)該把妙妙送走,還把責(zé)任都怪到她的身上! “說啥呢!俺家日子好著呢!” 馬寡婦氣不過,大聲嚷嚷:“俺家兒子都跟城里頭姑娘訂親了!等結(jié)婚抱孫子,到時候叫你們看看!” 她瞧著坐在那講故事的妙妙,心里頭不爽。 “傻子就是傻子,就算是能唱個歌,頂啥事?還妙妙呢,呸!就是個災(zāi)星,你瞅著吧,老苗家早晚也得倒霉!” 妙妙看著馬寡婦,心里頭有點(diǎn)害怕。 還在劉老六家里頭的時候,每天她吃飯都是馬寡婦管。馬寡婦心情好的時候,就給她點(diǎn)熱水喝,心情不好的時候連苞米餅子都是干硬干硬的。嘴里頭也總是不干不凈的。她腳上生了凍瘡,馬寡婦也不管。 但是這會兒坐在小哥哥旁邊、坐在家門口,聽見奶奶在院子里頭篤篤篤地剁白菜,她心里頭就不那么慌了。 “不許你說我小哥哥,小哥哥不是傻子!” 看著妙妙氣鼓鼓地紅著臉說,馬寡婦呸了一口,剛要罵,旁邊打雪仗的幾個孩子突然打歪了。一個大雪球一下子就扣在她的臉上了,別說嘴里的臟話罵不出來,還吃了一嘴沙子進(jìn)去。 她呸呸呸地吐干凈,眼看著旁邊幾個皮孩子早就跑遠(yuǎn)了。一群媳婦婆子笑得前仰后合的,叫她連話也說不出來。 她就知道,碰上這個妙妙她就沒好事!不過,馬上她就要過上好日子了,那如花似玉的城里人媳婦到時候再給她生個大孫子,以后日子就光享福了! 彩禮是多點(diǎn)兒,不過劉老六的存折都在她手里頭呢。只要媳婦娶回來了,到時候劉老六也不能說啥,是不是? 馬寡婦想得美,卻突然看見她兒子大驚失色地跑過來。 “媽,媽!我找不著小玉了!我今天去她們家,房東說這一家子就租了倆月,昨天晚上就搬走了!” 第13章 “那你還回來問我干啥??!” 馬寡婦一拍大腿:“還不趕緊問問那房東,搬哪去了?” 她又想起來好兒媳婦還有個好工作:“你不說她在信用社上班嗎?咋不去信用社問問?” 聽著馬寡婦這幾句話問出來,周圍的人哄然大笑。 誰聽見這幾句話還不知道怎么回事? “媽,信用社的人說……”馬寡婦的兒子是個麻子臉,迅速抬起頭看了他媽一眼,又趕緊低下頭去,“說沒聽說過有個叫小玉的……” 馬寡婦再傻,這時候也反應(yīng)過來了,這是碰上騙子了! 在還沒有微博和即時通信軟件的年代,詐騙遠(yuǎn)比現(xiàn)在要容易得多,因?yàn)槠毓獾那郎伲蛞粯寭Q一個地方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村人對她被騙這事兒,倒是幸災(zāi)樂禍更多。 不就是找了個城里頭兒媳婦嗎?見過能嘚瑟的,沒見過那么能嘚瑟的,一件事掛在嘴上一個多月。甭管看電視看報紙,碰上她就得說一遍:“這女明星是真好看,不過我感覺可趕不上我那兒媳婦!” 更奇葩的是,她那訂親宴請村里頭人去圍觀了一圈自己的“城里兒媳婦”,可是到了吃飯的時候,就留了村長一家子! 按說訂親宴不請同村大家也都理解,可是你挨個嘚瑟了一圈還連個瓜子都不分,這可就太過分了。 當(dāng)下有人哂笑:“馬寡婦啊,你這城里兒媳婦咋搬家了都不告訴你們一聲呢?” 趙香云剛剛聽見妙妙的聲音就出來了,太著急了,手上還拎著菜刀。 也是她趕得巧,剛出來就聽著這么一場,毫不客氣地大笑了一場,都笑出大鵝叫了! “我說啊,馬寡婦,你也不看看你兒子這模樣,找個如花似玉比明星還好看的小姑娘,能嫁到咱們村兒里來?能跟你兒子?” 馬寡婦兒子是在城里頭找了個工作,卻是給人家飯店當(dāng)白案。但凡馬寡婦帶點(diǎn)兒腦子也不能上當(dāng)受騙。人家信用社的白凈小姑娘,能跟你一個在城里打工的農(nóng)民兒子?家里頭還都樂呵的? 咱話說回來,萬一這小子真有點(diǎn)別人看不見的長處。你當(dāng)媽的結(jié)親之前咋能不找人打聽明白了? 自作自受! 馬寡婦叫趙香云嘲諷了一圈,急得不過腦子就張嘴:“俺家給的彩禮多,四千塊錢,咋還不夠娶個城里小丫頭???” 嚯!四千塊錢! 一圈人都倒吸一口冷氣。這可不是個小數(shù)啊,在咱這榆樹溝起個三間的紅磚大瓦房,一千五百塊頂了天了! 說完,馬寡婦就后悔了。 她這彩禮錢可是瞞著劉老六的,跟劉老六說的是兩千塊錢。她那“親家”咬死了要四千塊錢才行,但是卻答應(yīng)了她可以明面上只說兩千。 當(dāng)時她還以為對方好說話,現(xiàn)在才知道,這是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