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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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正業(yè)猶豫片刻,的確也不好再跟,便躬身一禮,帶著他的人告退了。小校尉一聲歡呼,直沖一旁的珠寶店而去。其余校尉也紛紛四散,去附近的店里看看。裴孤錦達(dá)成目的,終于可以不引人注意逛去杜家當(dāng)鋪。他看向宋云桑,卻見宋云桑低垂著頭,不甚開心的模樣。 裴孤錦覺察不對,帶著宋云桑和岑修杰進(jìn)了珠寶店。掌柜眼睛尖,一眼便認(rèn)出了欽差大人,急急迎了上來。裴孤錦朝岑修杰一個眼色,岑修杰便攔在了掌柜身前。裴孤錦則和宋云桑行到店內(nèi)角落,問:“怎么了,桑桑?” 宋云桑搖搖頭,嘟囔道:“沒什么。” 裴孤錦拉了她的手,輕聲道:“不是說,有什么心事都要告訴我嗎?到底怎么了?” 宋云桑抬眼看他,終是委委屈屈開了口:“阿錦,他搶了我的話!” 裴孤錦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便見到了小校尉。裴孤錦差點笑出來,卻是強(qiáng)忍住了。他只做憤慨道:“我知道。他真是過分了,竟然把我家桑桑最重要的一句話給搶了!”他摟住宋云桑,勾唇湊到她耳邊:“沒事,看為夫怎么替你收拾他!” 第七十章 裴孤錦先叫來了岑修杰, 與他低語幾句,岑修杰便閑逛著湊去了小校尉身旁。不過一會,岑修杰回來了, 又與裴孤錦偷偷說了幾句話。裴孤錦點頭, 這才拖長聲音朝一旁候著的掌柜道:“掌柜的,我家夫人想買些珍珠首飾, 你給她推薦下?!庇殖⌒N菊惺郑骸岸伲^來?!?/br> 丁勝聽喚, 連忙撒了手中珠寶, 顛顛跑到裴孤錦身旁:“大人,什么事?” 裴孤錦嘴角勾起,拍拍他的肩:“看著點,裴哥今日教教你,怎么討媳婦歡心?!?/br> 丁勝信以為真, 連連點頭, 果然認(rèn)真在旁觀摩。掌柜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招呼小二們將店里壓箱底的寶貝拿出來:“大人, 你看這珍珠披肩, 用了珍珠百余顆,顆顆潔白緊圓,大小相近,如此大手筆, 堪稱絕世珍品。再看這點翠鑲珠鳳簪……” 掌柜每介紹一件,裴孤錦便問宋云桑一句:“喜歡嗎?”宋云桑若是說喜歡,裴孤錦便叫掌柜為他包好。這么收了幾樣?xùn)|西,丁勝眼睛都直了,欽慕看著裴孤錦, 一臉“裴哥好有錢”的感嘆。這么一通買買買下來,掌柜笑歪了嘴,裴孤錦這才朝丁勝招招手。 丁勝又顛顛跑去裴孤錦身旁:“大人?!?/br> 裴孤錦持重道:“學(xué)會了嗎?討媳婦歡心的辦法,就是給她買好東西?!彼S手拿了個宋云桑不要的簪子,塞到丁勝手里:“我對珍寶在行,幫你挑了個好的,你便買了它,送給你相好。” 丁勝回憶起掌柜的報價,臉色僵了:“可是……大人,這東西是好,但我買不起?。 ?/br> 裴孤錦便怒了!他狠狠一拍丁勝腦門,罵道:“沒用的東西!一根簪子都買不起,出去不要說你是我手下!我丟不起這個人!”他一指里屋,喝道:“去院子里蹲馬步!蹲一個時辰再出來!” 丁勝苦了臉,可憐兮兮進(jìn)了里院。掌柜也不敢干涉,等他蹲完一個時辰再出來,裴孤錦和宋云桑早就離開了。丁勝連忙找小二,想要買下自己之前看上的手鐲。小二卻是躬身連連:“對不住,對不住,那手鐲被欽差大人買走啦!” 丁勝一愣:“沒事,那你再給我看看其他的,價格在十兩銀子以下的珍珠首飾?!?/br> 小二賠笑:“欽差大人說,這邊珍珠實在便宜,他要買些回京城送人。價格在二十兩銀子以下的首飾,都被大人買走了!” 丁勝:“……” 裴孤錦帶著宋云桑,將城中珠寶店一番掃蕩,一件二十兩以下的首飾都沒給丁勝留。宋云桑起初還覺得新鮮,后來卻有點吃不消了。饒是她出身侯府,也沒這般奢侈過。于是在最后一家珠寶店,她悄悄拉住裴孤錦:“阿錦,你方才那些東西,一會要去退掉些吧?” 裴孤錦奇怪看她:“為什么要退?你若不喜歡,放在家中藏寶室也好啊。” 宋云桑便有些慌了:“可你都買了幾千兩了!如果你只是為了收拾那校尉,哄我開心……那大可不必!” 裴孤錦生平最得意的便是自己有錢,如今聽到宋云桑這么說,心中大大滿足!他一時只想來一句“爺有的是錢!”可他穩(wěn)住了自己:“我前些年救了個家破人亡的商人,他后來便跟了我,幫我做點小生意?!彼麪钊舻慌牧伺男淇诓淮嬖诘幕覊m:“能賺點小錢吧,也就一年幾萬兩白銀?!?/br> 宋云桑驚得瞪大了眼:“阿錦你好有錢!” 裴孤錦終于得到了宋云桑這句話,立時飄了,好容易才勉強(qiáng)沉穩(wěn)道:“不算什么事,便一直沒告訴你。等回京路上,帶你去看看我的店鋪?!彼@才將話題帶了回來:“人家說千金難買美人一笑,我這還沒花到千金呢,值?!?/br> 宋云桑到底也是嬌養(yǎng)出來的侯府嫡女,聽到裴孤錦有錢,便也釋然了。她朝著裴孤錦又甜又軟一笑:“吶,爺你買的笑。” 裴孤錦要被她可愛暈了!他昏頭轉(zhuǎn)腦半響,方啞聲問:“真就只給一個笑?。俊?/br> 宋云桑紅了臉,小小聲道了句:“那晚上……” 可這話裴孤錦都沒聽清,因為丁勝沖進(jìn)了店。丁勝一看到裴孤錦,便十分沒有眼力見跑到兩人身旁:“大人,大人!這家店你可買過了?” 宋云桑被嚇著了,羞怯急急轉(zhuǎn)過了身。裴孤錦火大啊!他本來都不惱這小愣子的,現(xiàn)下卻真看他不順眼了。裴孤錦陰森森道:“已經(jīng)買過了。怎么?” 丁勝立時垮了臉:“這縣里四家珠寶店,大人你都買過了……” 裴孤錦冷笑:“對,爺有錢,爺就是愛買珠寶。你蹲馬步那許久,我還不能把珠寶店都逛完?” 丁勝張了張嘴。這閔浙之地,除了揚泰縣,定是還有其他繁華城市。但他們會不會去,卻要另說了。店鋪小二正巧打包好,將箱子一個個端出來,送上馬車。丁勝眼巴巴看著,也不敢搶指揮使大人的東西。他還想著晚些時候得了空,他便再去城中逛逛,說不準(zhǔn)便能在其他店找到漏網(wǎng)之魚。卻聽裴孤錦又涼涼道:“今日已經(jīng)給了你時間,讓你給相好買珍珠首飾了。往后便不許再提這種要求,需得盡忠職守好好查案,方能不辜負(fù)圣上重托。知道嗎?” 丁勝傻了。裴孤錦這話的意思是……往后他都不能再出來逛街了?丁勝連忙道:“大人,可是……” 裴孤錦打斷:“沒什么可是!你以為我們出來這么遠(yuǎn),是為了游山玩水嗎?”他嚴(yán)厲批評:“看看你,一個大男人,竟然是你提出要去逛街買東西!桑桑一個姑娘家,都比你懂事!” 說完這番話,裴孤錦便牽著宋云桑的手行出了店,留下了欲哭無淚的丁勝。小校尉這般慘,宋云桑已經(jīng)完全沒法生他的氣了。她有些同情,偷偷問裴孤錦:“阿錦,他也是對相好一片心意,你還真不讓他再買禮物啊?” 裴孤錦暼了眼耷拉著腦袋的丁勝:“惹我家桑桑不高興,哪能這般便宜他?”卻是又道:“且晾他幾天。待你消氣了,再從咱們買的東西里隨便選個什么,給他便是?!?/br> 宋云桑便彎了嘴角。這方法,可真是非常“裴孤錦”了。兩人隨后來到杜家當(dāng)鋪,照舊開口要買珍寶,掌柜只得將他們帶去了庫房。岑修杰跟在兩人身旁,經(jīng)過一個柜臺時,輕輕拉了拉裴孤錦衣袖。裴孤錦頓住腳步,果然見到了一串珊瑚手串。 他并沒有立刻發(fā)話,而是將整個庫房都逛完,這才財大氣粗點了數(shù)十件寶物。掌柜一聽,便有些緊張了,賠笑道:“欽差大人,這個……你點的東西,有些不是死當(dāng)啊。” 他將不是死當(dāng)?shù)膶毼镆患f給裴孤錦聽,那珊瑚手串便在其列。裴孤錦面露惋惜之色,借機(jī)問那些東西都是誰典當(dāng)?shù)?。掌柜見他并不為難,連忙將典當(dāng)人一一告知。裴孤錦得了消息,這才買了那十余件死當(dāng)寶物,離開了當(dāng)鋪。 米鋪掌柜蕭廣,便是這珊瑚手串的典當(dāng)人。蕭廣是五大家族蕭家的旁支族人,若是算輩分,該是那位蕭家家主的遠(yuǎn)房堂弟。岑修杰向裴孤錦說起蕭廣的米鋪,只道這家店店面不大,生意也一向不行,可這蕭廣卻十分有錢,年紀(jì)輕輕嗜賭如命。在揚泰縣的賭坊,此人是個揮金如土的知名人物。岑修杰之前只當(dāng)他是領(lǐng)了蕭家的分紅,這才出手闊錯,現(xiàn)下看來,這人的錢財從何而來,很可能有問題。 裴孤錦如今在明處,卻不能似之前查探惠妃太子私通案時一般,直接去抓了這蕭廣來問話。否則賀正業(yè)和他身后的勢力,定是能讓一切和蕭廣有關(guān)的線索,在幾個時辰內(nèi)消失殆盡。思量之下,裴孤錦決定假做毫無所獲,自己領(lǐng)著宋云桑在城里城外四處“查探”,又大張旗鼓將校尉們東南西北派出去,以圖吸引視線。暗中則讓魏興偷偷跟住蕭廣,希望能發(fā)現(xiàn)蛛絲馬跡。 可他興師動眾好幾天,魏興卻毫無所獲。蕭廣只是雷打不動,米鋪賭坊兩處跑,根本不見什么可疑行為。裴孤錦有些等不住了。他猜測可能他到了閔浙,那些人也不敢再明目張膽,便停了暗中那些勾當(dāng)。正思量著轉(zhuǎn)變策略,卻不料這日,他碰上了一件比案件還更糟心的事情。 這日,裴孤錦照舊帶著宋云桑在城中亂逛,中午時分,在一間酒樓吃飯。賀正業(yè)這些天已經(jīng)放棄跟著他了,只是一天會來拜見他幾次,確保禮節(jié)上不出錯。飯吃到一半,賀正業(yè)也來了酒樓,聽見欽差大人在此,自是前來拜見。裴孤錦不愿讓一堆人打攪宋云桑進(jìn)餐,索性讓阿佟陪宋云桑待在包廂,自己出外相見。 他走后不多久,包廂門被輕輕敲響。阿佟以為是小二,打開門一看,卻見到了一位坐輪椅的年輕男子。男子白紗蒙眼,雖然看不全長相,卻已能辨認(rèn)出容貌俊逸。他的手中握著一只翠綠玉笛,腿上放著一個瓷碗。 男人似乎是看不見阿佟,在輪椅上傾身一禮:“見過諸位客官。我是酒樓里賣藝的,想為諸位客官吹奏一曲,不知諸位客官可否賞臉一聽?” 阿佟十分意外。這若來的是個普通男人,她定是要二話不說將他趕出去??纱巳搜巯褂滞热常€是個賣藝討賞的,阿佟卻不好太欺負(fù)人了。她轉(zhuǎn)頭詢問看向宋云桑,宋云桑輕聲道:“給他些銀子吧。” 阿佟了然,從袖中摸出幾個銅板,叮叮當(dāng)當(dāng)扔在那人碗里:“吹奏便不必了,我家小姐在此,實在不便接待你。你還是請回吧?!?/br> 男子怔了怔,在瓷碗中摸索,將那幾個銅板一一撿了出來,遞還阿?。骸岸嘀x小姐,但我不是乞丐,無需你的施舍?!?/br> 宋云桑聽到這話,也有些意外。她看向那男子,見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也不知是覺得被她羞辱了,還是本就如此。宋云桑自己心思敏感,自是也體諒其他人的敏感,當(dāng)即阻止了阿佟收錢:“這位先生莫怪。是我家丫鬟誤會了,我并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想先付了你賞錢,再請你吹奏曲子罷了?!?/br> 她示意阿佟將門打開,不要關(guān)上,就聽他吹一曲。阿佟照做,又站回了宋云桑身旁。那男子這才將銅板放回瓷碗,滾動輪椅進(jìn)了包廂,舉起笛子吹奏。 宋云桑認(rèn)真聽著。起初她這般做,只是出于禮貌,可那樂曲聲響起,她便驚愕了。實在是此人精通樂理,就連京城那些出名樂師都難及! 宋云桑本喜愛音樂,聽到后來,都沉醉其中了。男子停了吹奏,安靜坐那好一陣,宋云桑才漸漸回過神。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低聲問阿?。骸澳愕腻X袋呢?” 阿佟不明所以,將錢袋子拿出來。宋云桑道:“全給他?!?/br> 阿佟張大了嘴,并不贊同,卻抵不住宋云桑堅持看她,只得上前,將整個錢袋子丟進(jìn)了瓷碗里。男子低頭摸索,片刻忽然笑了。他笑起來時愈發(fā)好看,那溫柔出塵之氣便是有白紗蒙眼,也遮掩不住。男子道:“知己難得,小姐這番心意,越冰心領(lǐng)??墒悄憬o的這銀兩,卻是夠買我百只樂曲了。小姐確定要買這許多?” 宋云桑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包廂外,裴孤錦壓著怒意的聲音響起:“蕭公子真是好興致,擱著一大家子的事情cao心不完,倒是來我夫人這賣唱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買笑當(dāng)晚。 裴狗狗:汪汪汪桑桑桑,來治?。?/br> 宋云桑:???我沒說晚上治病啊,我是說晚上親你一下。 聽話沒聽全的裴狗狗:…… 第七十一章 伴著這番話, 裴孤錦陰沉著臉,大步行入房中。果然不是冤家不聚頭!裴孤錦來閔浙時,特意想好了不去杭州, 便是想避開這位蕭家家主。他可沒忘記前世, 這個死瘸子見到桑桑便驚為天人,絲毫不顧忌他與桑桑已經(jīng)成婚, 還對桑桑死纏爛打!卻不料,他不去杭州, 蕭越冰卻來了這里!他不過離開片刻, 就被蕭越冰鉆了空子! 裴孤錦對樂理不通,聽到笛聲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見賀正業(yè)等人神色不大自然,這才想起了蕭家家主蕭越冰也善吹笛。裴孤錦立時覺察不對,踢翻賀正業(yè)沖了上來, 果然見到了蕭越冰。 裴孤錦在宋云桑身旁坐下, 占有欲極強(qiáng)摟住了她:“早聽說蕭公子不良于行,今日一見, 才知道蕭公子竟然連眼睛都瞎了?!?/br> 蕭越冰便笑了。他將那錢袋子揣入懷中, 扯下了蒙眼的白紗。白紗之下,一雙鳳眼狹長,哪里是瞎的?蕭越冰拱手傾身:“見過欽差大人。蕭某腿腳不便,請恕我無法行跪拜之禮。” 宋云桑愕然睜大了眼:“你、你沒瞎?” 裴孤錦咬牙切齒:“他騙你, 其心可誅!” 蕭越冰朝著宋云桑眨了眨眼。明明只是一個尋常動作,他做起來卻十足的親昵:“也并非刻意欺瞞宋小姐,只是有時見了俗物,反而會影響吹奏的心情,不如蒙眼?!彼謱λ卧粕A身一禮:“只是不知這房中是宋小姐, 不然,蕭某定是不戴這白紗?!?/br> “啪”地一聲,裴孤錦捏斷了桌上筷子。他冷冷道:“那蕭公子的意思是,我夫人長相不俗,不會打攪你吹奏的心情了?!?/br> 蕭越冰假意訝然道:“我并非這個意思,可裴大人若非要這般說,也沒錯啊。宋小姐此等仙人之姿,難道還當(dāng)不起長相不俗這幾個字?” 裴孤錦聲音里都能掉出冰渣:“蕭公子找賀知縣將我調(diào)開,又偽裝成賣藝人,蓄意接近我夫人,現(xiàn)下還這般當(dāng)著我的面夸贊她——你這是何意?” 蕭越冰一臉震驚:“裴大人,小人冤枉啊。首先,我并非偽裝成賣藝人,這只是我尋覓知己、又無傷大雅的一個愛好罷了。其次,我也并非蓄意接近宋小姐,來到了這包廂中,實在是緣分一場。至于夸贊她,自然是為了討好大人你啊。大人若是不喜宋小姐被人夸贊,那往后我一定一個‘好’字不提。” 他嘆口氣:“何況,我不過一介商人,哪里能勞動賀知縣幫忙?裴大人實在太高看我了?!?/br> 這可真是……裴孤錦自恃是個不講道理的無賴,可蕭越冰還比他更無賴——他明明無賴,還偏要假裝他很講道理。此人雖是商人,卻是中過舉的,且蕭家多有人為官,家族勢大力大。真要說起來,賀正業(yè)都不夠給他拎鞋,他卻偏要在宋云桑面前裝弱小可憐……這別有所圖不要太明顯! 裴孤錦火上心頭,一時真想讓蕭越冰見識下什么是無賴的祖宗,比如說直接動粗,成全了蕭越冰往后都白紗蒙眼的愿望!裴孤錦的手不自覺握緊了繡春刀刀柄,真琢磨著該從何處下手,就聽宋云桑好聽的聲音響起:“那蕭公子已經(jīng)吹奏完了,賞錢我也給了,可以離開了?!?/br> 蕭越冰臉色一僵。裴孤錦卻是動作頓住,差點笑出來。他和蕭越冰兩人把話題扯得夠遠(yuǎn),宋云桑卻是十分樸素,只記著蕭越冰是來賣唱的。裴孤錦前世,有時真是被宋云桑這種突如其來的捅刀風(fēng)格氣得嘔血,現(xiàn)下卻只恨不能給她叫好:“也是,蕭公子生活不易,我便也不和你計較了?!彼詰阎忻隽藥讉€銅板,朝阿佟示意:“我再給你添幾個銅板,你趕緊去其他房間討賞吧?!?/br> 阿佟便接過那幾個銅板,叮叮當(dāng)當(dāng)又扔去了蕭越冰的瓷碗里。蕭越冰嘴角一抽:“這個……其實蕭某特意從杭州過來,主要目的還是向裴大人道歉?!?/br> 他抬手輕拍,便有個刀疤男人進(jìn)屋,端來了個紅木小箱。蕭越冰將瓷碗遞給那男人,又接過小箱子打開:“之前溪臺縣時,不知裴大人喜好,胡亂送禮,給裴大人添了麻煩,蕭某心中實在歉疚。今日便帶了些小東西,權(quán)當(dāng)蕭家的賠禮了。” 宋云桑便見到了一副星空圖。數(shù)顆極大的珍珠組成北斗七星,最大的一顆珍珠足有小兒的拳頭那般大,周圍環(huán)繞著各色寶石以作星辰,真是巧奪天工。 刀疤男人推著蕭越冰輪椅,行去裴孤錦身旁。蕭越冰將箱子放在桌上,垂首道:“還請裴大人笑納?!?/br> 這手筆之大,令宋云桑都暗自驚嘆??膳峁洛\怎么可能收他東西!上輩子,若非桑桑一直郁郁,根本對蕭越冰琴棋書畫的討好不感興趣,蕭越冰又沒法長期留在京城,兩人估計遲早是要打起來的。兩世的宿怨,裴孤錦如今只想弄死他,他還試圖賄賂他? 裴孤錦看都不看那箱子:“拿走。”他只覺得這死瘸子離桑桑太近了:“桑桑,吃飽了嗎?” 宋云桑其實是還沒吃完的,卻乖巧道:“吃飽了?!?/br> 裴孤錦便立刻站起了身:“那我們走吧?!?/br> 他牽著宋云桑的手,自蕭越冰身前繞過。蕭越冰忽然開口道:“宋小姐且留步。” 裴孤錦握住宋云桑的手不小心便用上了力。這個死瘸子!這輩子這么快就忍不住了嗎!當(dāng)著他的面說“宋小姐”留步?!當(dāng)他是死的嗎?! 宋云桑本能站定了。她看向蕭越冰,便見蕭越冰自懷中摸出了一本牛皮小冊,溫潤笑道:“初次見面,本該備些見面禮。但宋小姐并非俗人,蕭某也不好以俗物打攪。這是我自譜的琴曲集,宋小姐若是不嫌棄,便拿去看一看吧?!?/br> 裴孤錦氣得咬緊了牙。他想打掉蕭越冰那破本子,再對宋云桑來一句“不許收”!但他是個沉穩(wěn)的人啊!一個沉穩(wěn)的男人,怎么能這么計較這么霸道! 宋云桑猶豫看了看裴孤錦。裴孤錦憋得都快要吐血了,面上卻是毫無表情。約莫是見他沒阻止沒反對,宋云桑便接過了牛皮小冊,竟是當(dāng)場翻看起來!蕭越冰臉上笑容愈大,裴孤錦心中警鈴大作!不是……原來桑桑這么欣賞這死瘸子的琴譜嗎?!竟然都等不到回去再看! 這就是裴孤錦的痛處了。他這輩子讀書少,也沒甚天賦,是沒法陪他家桑桑聊琴棋書畫的。這蕭越冰如果仗著自己和宋云桑興趣相投,趁虛而入怎么辦! 裴孤錦強(qiáng)壓住焦躁,暗自安慰自己,就算宋云桑收了這破本子也沒關(guān)系,他可以讓岑修杰“不小心”將它掉進(jìn)火盆里,燒了它!她喜歡音樂也不算什么,他往后回了京城,可以給她找?guī)讉€比蕭越冰還厲害的樂師養(yǎng)在府里。總歸有的是辦法,不會讓蕭越冰鉆了空子!卻不料,宋云桑看了一會,便將那本子遞還蕭越冰,禮貌點了點頭:“謝謝,我不能收?!?/br> 蕭越冰一愣。他自覺自己這禮物送得十分合適,既不貴重,又能投宋云桑所好,還方便往后發(fā)展。怎么也不料宋云桑竟然不收。蕭越冰試探道:“宋小姐,不過一本自己編寫的琴譜,只是知己難得才想送給你。宋小姐又為何不收?” 宋云桑用有些復(fù)雜的眼神看他:“你不是說你夸我,是為了討好裴大人嗎?送我禮物,也是因為裴大人不肯收你的東西吧?!彼龂@口氣:“蕭公子,你們男人之間的事情,自己解決不好嗎?算計到我一個姑娘家頭上,這不合適吧?” 蕭越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