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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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愛憐地撫摸著月季花枝上,修剪過的切口,少頃收回目光垂下手。他徐徐轉眸,望去旁邊老琉璃花窗窗臺前,細頸玻璃瓶中,一枝已然綻放的白玫瑰。 尹似槿兩步走到白玫瑰跟前,修長的指撥開白色的花瓣,瞧見里面紅艷似火的蕊。 白玫瑰生出了紅蕊。 真有趣。 經(jīng)過冰青色琉璃花窗的折射反射,光芒變得詭譎幽暗,側映在少年白皙面龐上,一半如天使,一半似魔鬼,生動猶若最稀有珍貴的皇蛾陰陽蝶。 尹似槿笑唇天然,望著玻璃瓶中的白玫瑰,溫柔地兀自呢喃:“你能活多久呢?” - 荊梵音被餓醒了。 一看手機,凌晨兩點。 荊梵音:“……” 吃不飽的日子,再有錢也沒用! 荊梵音出離悲憤,更加堅定了離開尹家,遠離這些劇情核心人物的決心。 迎新晚會那天受傷回去,當晚她就想明白了,要想擺脫二十三歲橫死的悲劇命運,最有效的方式就是跟劇情反著走,只要她離開了尹家,后面的劇情線就會被全部打亂。 而且待在尹家也沒什么好的,在學校被人看不起,被欺負,在尹宅也要謹小慎微?;畹谜姹锴?。 荊梵音扶著周圍能碰到的東西,慢慢挪到門邊,開門,先探顆腦袋出去瞧瞧看,見一片昏暗沒人,這才盡量減輕聲音蹦出去。 她磨磨蹭蹭,費了半天功夫,終于到了樓梯口,身后就忽然響起了聲音。 “你這么晚不睡,跑出來做什么?” 老年人的聲音,微微沙啞,卻中氣十足。 荊梵音嚇了一跳,差點直接從樓梯上滾下去,晃了兩晃,她穩(wěn)住身形,縮緊肩膀回頭,睜圓了眼瞧清是尹臣。 靠著樓梯扶手,荊梵音拍拍心口,閉眼深呼吸。 嚇死她了! “梵音,問你話,這么晚不睡,出來做什么?腿腳不便就不要出來活動,萬一弄出動靜,會吵到少爺休息?!?/br> 您老不也沒睡嗎? 凌晨兩點,還這么清醒,精神比她還好。 荊梵音緩過氣,回答說:“我有點渴……” 尹臣望著她,眼角布滿了皺紋,平時笑的時候,滿面慈和,這會兒沒笑,便透出沉重的老者威嚴。 荊梵音有點緊張,半會兒,才聽見尹臣形同訓斥般勒令:“回去?!?/br> 荊梵音:“……” 兩人沉默對視。 許久,還是荊梵音敗下陣,“哦”了聲,又慢慢蹦回房里。 這地方不能待了,再待下去,不是憋屈死,都會被餓死!荊梵音重新躺上床,一拉被子狠狠給自己蓋好,磨著牙想。 漆黑寧靜中,忽然一聲“咕?!睆谋蛔永飩鞒觥?/br> 獨自一人的尷尬。 “唉……” 荊梵音長長嘆聲氣,抽抽鼻子,被子下揉著肚子,心里默默想:委屈你了,等我離開了這里,一定讓你吃香的喝辣的,絕不讓你再餓哭! 至于現(xiàn)在……還是睡覺吧,睡著就不餓了。 - 周末結束,荊梵音和靡音又乘上尹似槿的私人飛機,飛回學校。 下飛機來到停車場,李伯竟然沒來,尹似槿破天荒讓她們同車。 靡音高興得臉上喜色不斷,荊梵音倒是沒什么感覺,坐上了加長商務車。 司機聽尹似槿吩咐,先送她們回公寓,車停在人來人往的公寓入口處,靡音率先推開車門下車,然后伸手,將荊梵音扶出來。 來來往往的人紛紛駐足停下,似乎是認出了尹似槿的車,才一會兒工夫,周圍就匯聚了一群人,一雙雙眼睛探究望來。 荊梵音剛下車就感受到了那些目光的炙熱。 她抓住靡音的手,想趕緊走,卻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聽見身后車內(nèi),一道清泠嗓音溫柔喚住她。 “梵音?!?/br> 尹似槿從車中走下來,站在荊梵音身側,愛憐地撫上她后腦勺,薄唇勾點笑,琥珀眸中漾著堪稱溺愛的光澤。 “都不跟哥哥說再見嗎?”他說,“好好養(yǎng)傷,有事記得來找哥哥?!?/br> 荊梵音脖子僵硬,慢動作扭頭。 少年側顏染光,溫柔得如同大天使長,長身玉立,氣質極干凈,美而不弱,很能給人安全感。 然而,她如果沒記錯,原身手機里不超過一個手手指的聯(lián)系人中,貌似,并沒有這位說有事記得找他的哥哥。 感受到從四面八方凝聚在她身上目光,愈發(fā)復雜灼熱,荊梵音心尖微微打顫,忍不住暗忖:他不會……故意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哈啾~ 8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章 06 少年的手虛搭在她后腦勺上,實則根本沒碰到她半根發(fā)絲。 荊梵音不動神色遠離他半步,心里拔涼拔涼的,面上卻不得不維持親和的笑容,就是有點僵。她乖巧點頭,說:“好的哥哥,哥哥再見?!?/br> 話一說完,不敢再多待下去,荊梵音拉起尚處茫然的靡音,不顧左腳還沒好全,就快步穿越人群,跑進公寓。 電梯里,靡音眨眨眼回神了,隨即惶恐又遺憾地問:“jiejie,你怎么走這么急?我都來不及跟哥哥說聲再見!” “哥哥剛剛是不是有說讓jiejie好好養(yǎng)傷?還說有事我們可以去找哥哥?” “jiejie,我剛剛沒有出現(xiàn)幻聽對吧?哥哥真的對我們這么好嗎?感覺好像在做夢!” 荊梵音郁悶地面對電梯壁,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很想告訴她,做夢恐怕都比尹似槿突然對她們改變態(tài)度要好。誰知道一個滿心只有花,永遠利益至上的男人,忽然當眾對她們和顏悅色是為了什么。 回想起剛剛尹似槿堪稱溺愛的眼神,荊梵音覺得自己心口現(xiàn)在都還在打顫,總有不好的預感。 看來是要加快實施她的逃離計劃了! 于是,失眠半宿,剛把她的偉大逃跑計劃構想三分之一,翌日,荊梵音又面臨了一個新問題。 誰能告訴她。 為什么高一新生的數(shù)學試卷,是由高數(shù)微積分和概率論構成的? 好吧,她知道有些高中有選修教材,可以選修微積分或高數(shù),概率論也會涉及定義概念之類淺顯范圍的學習,但她手里這張試卷,顯然不是考點皮毛的事! 而且他們不是才初中畢業(yè)升入高中嗎? 這個學校的老師學生都是魔鬼嗎,教的學的都這么難的? 荊梵音偷偷環(huán)顧一圈階梯教室,只見其他同學神色如常,除了她,似乎沒一個覺得發(fā)到他們手里的試卷有問題。 要死了。 大學畢業(yè)都快三年了,她哪里還記得這些本來就讓她深惡痛絕的東西…… 這個變態(tài)的學校,這個變態(tài)的世界。 荊梵音含淚咬牙,艱難地從腦海中搜刮已經(jīng)模糊的公式定理,抖著手解題。 看來不走不行了。 就沖著這個學校變態(tài)的教學大綱。 ……她就待不下去! - 中午一點二十分鐘。 校報社每周例行采訪學生會的主要領導人。 敞亮的會議室,地磚光可鑒人,墻體雪白,大片陽光從落地窗外投入,照耀在造價不菲的紅木大型會議桌上。 兩名負責采訪的同學從開始到現(xiàn)在即將結束,一直都處于難以抑制的興奮狀態(tài),畢竟一年到頭,學生會接受校報采訪,會長尹似槿都不會出現(xiàn)超過三次。 而他們今天簡直走大運,竟然撞上會長臨時有空出席。 大片潔凈玻璃窗在后,尹似槿背光坐在中間,身側各坐著一名副會長,左邊是負責財物部及辦公室工作的安琰,右邊打著哈欠的,則是負責校園網(wǎng)絡信息安全的步微生。 采訪逼近尾聲,負責問問題的女生,跟負責記錄的男生對視了眼,最后看向中間的會長尹似槿,猶豫問道:“會長,請恕我冒昧,最后一個問題,或許不與學生會工作相關,但我想校內(nèi)很多同學都會好奇,就是……不知會長個人對高一新生梵音同學,是怎樣的評價?” “梵音?”尹似槿聲音很輕,笑了下,琥珀眸微微怔忪片刻,似回憶起了什么,“迎新晚會那天,梵音的拉丁很美,很叫人驚艷不是嗎?” “所以會長忽然對她另眼相待,就是因為她跳的那一支拉丁?” 提問的女同學驚訝了,轉瞬又想到,不對啊,那晚跳舞的不是meimei靡音嗎,怎么變成jiejie梵音了? 她看向旁邊負責記錄的同伴,可同伴也是一臉不知道的表情。 “另眼相待嗎?”鴉青睫羽半闔,尹似槿單手支頤,拇指撫著下巴,露出思索的表情,半會兒抬眸一笑道,“如果你是說,我昨天對梵音說的有事記得找哥哥這句話,我想應該不算什么另眼相待。身為學生會會長,幫助同學們解決困難,只是我的分內(nèi)之事?!?/br> 尹似槿聲音輕柔,說完后支頤的手放下,溫潤又說,“我想,今天的采訪就先到這里了吧,我和兩名副會長還有其他工作,需要趕在下午上課前完成。” 還在思索會長那席話什么意思的女生,猛一下回神,忙說了聲是,不敢再多打攪會長,匆匆收拾了東西,跟同伴一起離開。 等人走了,會議室門自動關上,安琰側頭,看向尹似槿,不解地蹙眉:“你以前不會故意針對誰,梵音什么時候得罪你了?” 尹似槿回眸,眨了眨眼睛,神色懵懂,近乎天真,少頃又瞇眼一笑。他站起身,輕拍下安琰的肩,充滿善意地勸道:“阿琰,做人不能那么貪心哦。” 他話說完,隨即含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