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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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梵音有點心疼,腦海中,又再次浮現(xiàn)昨晚幻覺的最后一幕——幾年后,尹似槿可能會死在某個小孩的槍下。 荊梵音皺眉,吐掉瓜子殼,扭頭往安安靜靜掩著的門看去。 她又有點心煩意亂了,不知道尹似槿到底去了哪里,怎么還不回來。 昨晚不是還一副怕極了她會離開的模樣嗎?害怕就寸步不離地守著她啊,弄副破腳鏈子有什么用!守著她,她才能及時防止他去危險的地方,碰見可疑的小孩?。?/br> 荊梵音沉浸在焦慮中,旁邊忽然一聲咳嗽。 “咳咳——” 荊梵音扭頭,看見尹老太爺正目光慈和地望著她,也不說話。 荊梵音:“?” 尹白鶴:“……”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過了會兒,前面瓜子殼堆塌了一角。 荊梵音扯了扯唇角,剛想開口,就聽尹老太爺嘆了聲氣,神色明顯多了絲憂愁,問她道:“丫頭,你……有沒有什么,想跟爺爺說的?” 是不是受不了似槿這樣的偏執(zhí),害怕得想逃? 當年的事,還有一點他沒說的是,大火之后,就因為找不到初巳的尸體,睢儒偏執(zhí)地認為初巳根本沒死,而是從他身邊逃了,瘋魔似的滿世界尋找,一年后,飛機在海上失事,同樣沒能尋回遺體。 當初對睢儒和初巳,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事實上的縱容,釀造了一場悲劇。 如今,要是梵音丫頭她……真的想走,他還是有能力幫一幫的。 至少,他不想再看見似槿步了睢儒的后塵。 尹白鶴內心產(chǎn)生一種“看來這輩子還是只有我跟似槿過啊”的悲涼感,望著荊梵音,耐心等著她的答案。 荊梵音:“……” 她想了想,覺得尹老太爺大概是想問她,聽了尹似槿父母的故事后,對尹似槿小時候的遭遇,有什么想說的。 這么一想,荊梵音就忽然轉過彎來了! 她就說,好好的,一個暴躁老人家怎么突然對她這么和藹可親,還耐著性子給她講故事。 肯定是聽說了昨晚閣樓花房的動靜,以為他們新婚夫妻吵架了,專門過來幫尹似槿賣慘,博同情,好促進他們夫妻關系和睦。 唉,為了尹似槿這個寶貝孫子,爺爺也是cao碎了心??! 荊梵音現(xiàn)在就有一種“我已經(jīng)洞悉一切但為了老人家面子我還是不戳破了”的體貼心理。 她張了張嘴,正準備說話,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 朝夕相處多年,荊梵音只聽了這一耳朵,就能確定,肯定是尹似槿回來了! 她立即忘了自己要說什么,扭頭往門的方向看過去。 果不其然,臥室門被輕慢推開,進來的人有一雙不染情緒的淺眸,要是在夜里,月光下,便猶若沉蘊溪水中千年的金琥珀,叫人目眩神搖,一口薄唇不點而朱,頸項線細瘦漂亮,卻不女氣,過分干凈的清冷氣質,在成年人身上極其罕見。 荊梵音身體快過腦子,喊了聲“哥哥!”扔掉手里的瓜子,撲過去,一把抱住他窄瘦的腰,嗅到他身上熟悉的幽冷花香,一直沒什么著落的心,這會兒才算是踏實了。 荊梵音趴在他懷里埋怨:“你去哪里了?!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 害她看個網(wǎng)劇都心神不寧,劇情都沒看進去,等會兒還得重看。 荊梵音不高興,額頭抵著他胸口,也不抬頭看他,就是聲音太軟,怎么聽怎么像是鬧脾氣的貓在撒嬌。 還坐在瓜子殼堆里,已經(jīng)做好準備要幫孫媳婦兒跑路的的尹白鶴:“???” 尹似槿垂眸,看著懷里烏發(fā)柔亮的小腦袋,薄唇輕扯,摟住她的腰,摸了摸她后腦勺,圈著人看向仍坐在地上的尹白鶴。 他眼底映著清淺的光,輕飄飄掃過那一地的瓜子殼,漫不經(jīng)心道:“爺爺最近,似乎清閑了?!?/br> 盡管尹似槿語氣很柔和,說不出的溫潤,但就是莫名其妙讓人一寒顫。 荊梵音:“……” 尹白鶴:“……” 一個慢吞吞扭頭,一個緩緩低頭,一老一少的視線同時聚焦在地毯上堆成小山丘的瓜子殼上。 荊梵音:“!” 尹白鶴:“!” 荊梵音心口剛一哆嗦,暗道糟糕,放在她后腦勺上的手,就把她的小腦袋又給摁回了懷里。 尹似槿微涼的指腹,在她耳郭上輕微摩挲,像在安撫,讓她乖。 荊梵音臉微紅,大半張臉靠在他花香幽冷的胸口,沒敢吱聲了。 又過了漫長的快一分鐘。 尹白鶴眨巴眨巴老眼睛,回過神,斂住表情,皺起眉頭,咳了一聲,若無其事地拍掉身上少許瓜子殼,拿過之前放一邊的紳士手杖,借力起身。 “我今晚跟社南約了晚餐,你們就不用送了?!?/br> 尹白鶴用一種稀疏平常并且頗具長輩風姿的口吻說完話,拄著手杖,神情肅穆地走了出去。 荊梵音:“……” 她悄悄挪動腦袋,從尹似槿懷里掙出一點視線,瞧見尹老太爺走過時,藏在霜白鬢發(fā)里的耳朵都紅透了,還抖了抖。 荊梵音:“……” 頭頂飄下尹似槿輕描淡寫,一聽就不怎么走心的聲音。 “爺爺慢走?!?/br> 荊梵音:“……” 這祖?zhèn)鞯膬?yōu)秀心態(tài),就很讓人敬仰。 穩(wěn)得一筆! - 尹白鶴站在車前,回頭看了眼古老龐大的尹宅,不知想到什么,嘆了聲氣。 他坐進車里,過了會兒,還是沒忍住,問旁邊的老管家:“我記得有個病,是形容被劫持者對綁匪產(chǎn)生了依戀,這病叫什么來著?” 老管家想了想,回答道:“老爺您說的是,斯德哥爾摩癥候群?” “啊對對對……”尹白鶴連連點頭,長嘆一聲,“從我名下轉一部分資產(chǎn)給梵音丫頭吧……” 小丫頭不容易啊,想著想著,尹白鶴眼眶都有點濕了,就很愧疚。 摩挲著紳士手杖的杖頭,尹白鶴又道:“就把尹宅轉到丫頭名下?!?/br> 老管家臉色很平靜,回道:“老爺,尹宅已經(jīng)在小少爺名下?!?/br> 您,無權處置了。 尹白鶴愣了下,似乎有點意外,但很快又回過神,說:“那就把我名下的一些集團股份,分給丫頭好了?!?/br> 老管家面不改色:“尹氏最大股權持有者也已是小少爺,您手上的……已經(jīng)不多了。” 尹白鶴愣了許久,不死心,又問了好半天,最后無一例外,不是早就已經(jīng)到了尹似槿手上,便是因各種原因,已經(jīng)被他脫手。 尹白鶴:“那我還有什么?” 老管家:“金額不菲的分紅,幾座還未開發(fā)的島嶼,以及散布世界各地的別墅、私人飛機輪船等的使用權?!?/br> 尹白鶴:我是什么時候被架空的? 老管家似乎是看懂了老爺?shù)难凵瘢鬼α诵Φ溃骸澳菚r小少爺尚未成年,您當時還十分欣慰,直說小少爺是尹家歷任來最有天賦的繼承人。” 尹白鶴:“……” 尹白鶴:我沒有!你胡說! 第65章 65 傭人們快速清掃完地上的瓜子殼, 又將原本的深黑色地毯,換成了一塊雪白的長絨地毯后,離開了臥室。 沒一會兒, 進來兩名保鏢。 荊梵音被尹似槿抱在腿上,因為心虛跟著老人家貪嘴嗑瓜子, 弄臟了臥室, 埋在他懷里,始終沒敢抬起腦袋。 直到兩聲弱弱的“少爺”, 她才悄悄扭頭, 就看見兩名保鏢低頭站在不遠處,一個弓背扶腰, 一個左眼青腫,縮著脖子,疼得控制不住齜牙。 感覺像是被人痛揍了一頓。 人高馬大的兩個西裝壯漢,模樣局促, 手腳仿佛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擺放了。 安靜了好半晌, 始終沒聽見尹似槿回應, 荊梵音又好奇回眸, 霎時, 便對上一雙清透的淺眸,浸滿光影, 側面極凈的落地玻璃窗,透入金色光粒, 落在他臉上,染得睫羽一半鴉青, 一半銀灰。 尹似槿靠著黑色沙發(fā)椅背, 神情慵懶, 唇角勾著似有似無的笑。 他一手搭在她腰間,一手放在她身后,指尖卷繞她的發(fā)絲,仿佛沒聽見旁的聲音,只望著她,也不言語。 荊梵音:“……” 最怕尹少爺溫柔地望著人笑,還不說話。 就又曖昧又好嚇人。 荊梵音臉上悄無聲息熱了起來,小心臟開始哆嗦,想躲開視線,但眼睛不聽她使喚。 那兩名保鏢大概也察覺了自己有點多余,又沒膽子出去,更弱氣地喊了聲“少爺”。 荊梵音被他們這一喚,喚清醒了點。 她眨眨眼,想扭頭,可腦袋剛動了下,頭皮就是一痛,好像是頭發(fā)被什么東西纏住了。 后腦勺撫上一只大手,緩緩將她小腦袋轉回來,摁進他胸口靠著。 尹似槿給她揉后腦勺,漫不經(jīng)心吩咐兩名保鏢:“出去?!?/br> 一瞬間,空氣仿佛陷入凝滯。 隱隱似乎還有兩聲抽氣。 荊梵音頭皮沒那么疼了,又想扭頭看看什么情況,但后腦勺上的手輕輕按著,讓她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