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正僵持不下，此時周哲出示了新的證據(jù)。

    他說：“我這里有一段錄音，請大家來聽聽看?！?/br>
    漆延給了他一個眼神，他們事先沒有溝通過這個環(huán)節(jié)。

    周哲回了他一眼，然后用拇指和食指連成一個圈，在虛空中點了兩下。

    泡泡。漆延看懂了。

    于是在聚焦放大的鏡頭中，人們看見，方才面對如炮火般的詰問，依然面不改色的漆準(zhǔn)將，臉色忽然變了。

    難道說……

    錄音放完了，全場靜默。

    那是萬路的通訊器中截取到的一段錄音。

    里面發(fā)生的事情超出了所有人的預(yù)料。

    錄音中，萬路毫無意義地呢喃著，聲音逐漸變得嘶啞而瘋狂，隨即失控般地攻擊著漆延——他被重度感染了。

    他最后一句清晰的話是：“快……殺了我……我不要變成……變異種?！?/br>
    一聲槍響，錄音戛然而止。

    檢方抗議：“錄音不可以作為直接證據(jù)！”

    “但可以作為參考證據(jù)?！倍俗衔坏目巳R斯上將開了口。

    軍部眾人的臉色也不大好，事關(guān)重大，他們卻從不知道這份錄音的存在。但眼下這些都無關(guān)緊要，他們找到了突破口，就可以一舉保下漆延。

    周哲見縫插針地說：“聯(lián)邦法規(guī)定，變異種不具有人權(quán)?！?/br>
    克萊斯上將代表軍部認(rèn)下了這份證據(jù)：“看來你們得到的尸檢報告并不全啊，只說了槍傷，卻沒說死者已經(jīng)變異了嗎？身為軍人，殺死一個被感染成變異種的同僚，是一種救贖，并不是犯罪。漆延閉口不談此事，只是為了保全好友最后的尊嚴(yán)，何錯之有？□□還要為這件事步步緊逼嗎！”

    最終，軍事法庭一錘定音，漆準(zhǔn)將無罪釋放。

    軍事法庭的大門打開了。

    庭審結(jié)果以最快的速度傳遞了出去。

    外面的媒體記者蜂擁而至，把漆延等人圍了個水泄不通：“漆準(zhǔn)將，您對□□這次的做法怎么看？”“此次庭審是否代表了□□和軍部的徹底對立？”“萬路的死因真的是那樣嗎？”“漆準(zhǔn)將，這件事會對您晉升少將有影響嗎？”

    漆延面無表情，一概不予回答。

    他拿回了自己的通訊器，正試圖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與某人聯(lián)系。

    這時，有一個問題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名小報記者問：“漆準(zhǔn)將，您買的那頭豬怎么樣？”

    這也是□□對他的一項指控，說他擅用特權(quán)，以明顯低于市場的價格買豬。結(jié)果屠啾屠宰場的證人當(dāng)庭表示：沒有的事！他們賣給漆準(zhǔn)將的豬，不僅高于市場價，還多收了他一筆吉祥物維修費，有合同為證。

    漆延一邊看著通訊器，一邊順口回答：“送人了，很好吃。”

    送人了？小報記者眼神一亮：“請問您送給誰了？”

    通訊無人接聽，漆延皺了皺眉，不耐煩道：“送給……”

    嗚啦啦啦啦啦——嗚啦啦啦啦啦——

    突如其來的噪音由遠及近，打斷了所有人的思路。

    人們抬頭望去。

    之間一輛打著“給環(huán)保以歲月”廣告語的消殺車疾馳而來，車上還放著震耳欲聾的歌曲：“開心的鑼鼓敲出年年的喜慶，好看的舞蹈送來天天的歡騰……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今天是個好日子，打開了家門咱迎春風(fēng)~”

    眾記者、軍部人員、□□人員：“……”

    消殺車內(nèi)。

    鐵蛋不斷提醒時歲，有通訊未接。但時歲正忙著開車，騰不出手來，便對它說：“是漆準(zhǔn)將打來的？開車不能接電話，等一會兒吧，我們馬上就能見到他了。”

    受到他的感染，鐵蛋也興奮起來。

    他咣當(dāng)一聲跳上駕駛臺，搖著尾巴看向前方。

    時歲笑著說：“環(huán)保局真是大方，竟然讓我抽中了一輛車！這下正好可以去接他，排面懂嗎？我們要給他最好的排面！”

    鐵蛋點頭，贊同得直哼哼。

    時歲按下了一個按鈕。

    消殺車的噴霧裝置即刻啟動。

    細(xì)密的白色泡沫從天而降，如同圣夜的雪花，一路飄散，一路飛旋，一路鋪陳到了軍事法庭的大門前。

    車子停了下來，轉(zhuǎn)瞬間，地面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白色消殺泡沫。

    所有的媒體鏡頭都對準(zhǔn)了這輛環(huán)保車。

    他們有預(yù)感，這將是個超級大瓜。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預(yù)告：

    漆延：這位就是我的送豬對象，誰碰他，誰就死。

    第11章 Act 11

    歌曲正唱到：“門外的燈籠露出紅紅的光景，好聽的歌兒傳達nongnong的深情，月光的水彩涂亮明天的日子喲，美好的世界在我們的心中……”

    咔噠，環(huán)保車的車門打開了。

    記者們嚴(yán)陣以待，□□短炮的焦點中，一個龐大的、圓乎乎的身影跳了下來。

    一名記者對著話筒說：“現(xiàn)在我們看到，那輛可疑的車上跳下來一個胖子，看體型至少有兩三百斤，哦喲他差點摔倒……消殺裝置還在噴射，那個胖子在漫天泡沫中向我們走來，這是什么特殊儀式嗎？等等，他懷里還抱著一個白白的圓形物體，那是什么？他抱有什么目的？與漆準(zhǔn)將有什么關(guān)系？讓我們拭目以待。”

    地上都是泡沫，時歲剛跳下來的時候差點滑倒，等他穩(wěn)住被雙層防護服包裹的身體，轉(zhuǎn)頭就看見好多人盯著自己這邊。雖然他的本意就是想給漆準(zhǔn)將排面，但是也沒想到陣仗會那么大，一時有點羞澀和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