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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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索性拖了張圈椅在一旁坐下,目光不自覺地凝在葉云亭身上。每當他說起正事時,眼里總有細碎的光。 待三人將將大體的計劃定下,已經(jīng)是晌午時分。 朱烈笑嘻嘻地還想留下來蹭個晚飯。結(jié)果被李鳳歧一腳給踹出了門:“今日不得空?!?/br> 因為擔憂葉云亭不適,李鳳歧特意吩咐了廚房都做的清淡飯菜,若是留朱烈二人一起吃晚飯,難免要有大魚大rou,屆時葉云亭看得吃不得,豈不是要難受。 他可舍不得叫葉云亭難受。 “大哥,你說王爺成親以后,是不是越來越摳了?”竟然連頓晚飯都不給蹭。 朱聞斜他一眼,嫌棄道:“等你也成親了你就明白了?!?/br> 朱烈:“……” 怎么這也能扯到我?娶不到媳婦我也不想的。 眼見著蹭不上飯,朱烈不情不愿跟著兄長后頭走了。 書房里,李鳳歧瞧著還沒放下筆的葉云亭,蹙眉道:“坐了這么久,有沒有哪里不適?” 葉云亭筆一頓,一時未曾反應過來,待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他的視線在自己腰臀處流連后,頓時恍然,抿了抿唇道:“沒有哪里不適?!彼屏死铠P歧一眼,心想這也太小心翼翼了些,他又不是瓷娃娃。 “……”又沒得到想要的答案,李鳳歧抿了抿唇,似不經(jīng)意般問道:“你覺得昨晚……怎么樣?” 房事不諧可是個大問題,若是葉云亭當真不滿意,日后他再努力些便是。絕不能怕礙著顏面,就這么稀里糊涂地糊弄過去了。畢竟他昨晚十分滿足,葉云亭瞧著也十分暢快……但是看他今日的模樣,李鳳歧有些怕他是為了迎合自己裝出來的。 薄唇抿成一條直直的線,李鳳歧神色嚴肅。 “???”葉云亭手一抖,濃稠的墨汁滴落在紙上,暈開了一片。但他卻無心理會,壓下了心中的羞赧,極力裝作平靜模樣道:“怎么忽然問這個?” 一整個白日,他都有意避免回憶起昨晚之事,身體上的感覺已經(jīng)淡了,但那種極度契合帶來的戰(zhàn)栗感卻銷魂噬骨,讓他第一次明白了何為食髓知味。 他像是被分成了兩個人,理智的部分告訴他要克制,感性的部分卻不斷蠱惑著他,想要和李鳳歧親近一些,再親近一些。 全靠刻在骨子里的禮儀教養(yǎng),他才壓下了不合時宜的想法。甚至目光都未曾多往李鳳歧身上掃。 但李鳳歧卻不知他心中所想,輕咳了一聲,用若無其事的語氣道:“你若是不舒服,盡管與我說。日后我再努力些,必定叫你滿足?!?/br> 夫夫房事,總不能只有他一個人暢快。 “……?” 葉云亭沒想到,云雨里,這人竟然在書房里就說起昨晚的事,他臉皮還沒厚到這個程度,耳尖悄悄爬上了一抹緋色,燒得厲害,只能含含糊糊道:“……這種事,不如晚上再說?!?/br> 見他避而不談,李鳳歧越發(fā)篤定了自己的猜測,覺得他是顧及自己的面子,不好意思說。 他心中郁郁,也不再追問,同葉云亭一起回房用晚飯。 …… 這一晚兩人依舊相擁而眠,李鳳歧倒是有心想要再證明一下自己的實力,但又擔憂太頻繁了不好,只能極力克制著,老老實實地睡了。 一夜好眠,第二日一早,葉云亭便同朱烈去了城中的善堂、 “城中善堂一共三座,如今都已經(jīng)安置滿了流民。”朱烈在路上給他講解善堂的情況:“地方實在不夠,只能勉強擠一擠,還有許多后來的流民,只能在城外的的破廟等地安身。白日里來城中善堂領粥飯?!?/br> 說話間,兩人已經(jīng)到了善堂門口。 善堂前已經(jīng)排起了長隊,隊伍里多是些老弱婦孺,甚至還有幾歲的孩子,他們手中捧著盛粥的器具,露出來的手指凍得紫紅,皮膚干裂粗糙,還有好些生了凍瘡。 葉云亭目光緩緩掃過長長的隊伍,還看見一對年紀不大的兄弟,年紀大些的哥哥護著年幼的弟弟,兩人手中只捧了一個缺了口的陶碗。待輪到他們之后,哥哥小心翼翼地捧著碗,接了一勺稀粥。 稀粥在寒風中冒著裊裊熱氣,他也顧不上燙,輕輕吹了幾下之后,便小心地將碗放在弟弟嘴邊,讓弟弟先喝粥。 兩人珍惜地將一碗粥分著喝完,又走到隊伍末端去,重新排起了隊——他們只有一個碗,連一人一碗稀粥都做不到。只能排兩趟。 “咱們渭州算是好的了,起碼還能領到稀粥?!敝炝绎@然也瞧見了那兩個孩子,目光中有些動容,卻到底什么都沒有做。 此時在這里排隊的,哪個不可憐?他幫了這個,就得幫那個??蛇@流民千千萬萬,又豈是他一人能幫的過來的? 他話語頓了頓,又笑起來:“說起來他們還要感謝王妃,若不是王妃發(fā)現(xiàn)了周句鎮(zhèn)的金礦,這善堂也撐不了多久?!?/br> 北疆貧瘠苦寒,并不是富裕之地。還有幾十萬兵馬要養(yǎng),更是燒錢。王爺仁慈,遇上災年便直接免了賦稅,是以府庫中并不富裕。如今賑災的銀子,還是從軍費中扣扣搜搜省出來的,否則也不至于將士們的冬衣都沒置辦齊。 如今西煌兵臨城下,戰(zhàn)事緊迫。若沒有發(fā)現(xiàn)金礦,他們不可能再這么無底洞一樣拿軍費來賑災。屆時必定會有更多的流民餓死街頭。 葉云亭卻搖了搖頭,輕聲道:“或許是天意?!?/br> 看著這些流民,他忽然想起了上一世。 上一世,他如籠中鳥被囚于王府,雖不清楚雪災造成的影響,但后來他死后,季廉在他墓前曾提到過。北昭戰(zhàn)事連連,動蕩不安。天災加上人禍,那時遭受苦難的百姓或許比現(xiàn)在更多。 以前他一直不明白,自己一生渾渾噩噩,為何偏偏上天卻給了他機會重來一次。 重來之后,他也未曾有太過遠大的志向,上輩子他至死都是籠中鳥,所以他渴望自由,重生后所想的,也只是帶著季廉尋一處山清水秀之地,當個教書先生。 可如今看著這些流民,他卻忽然醍醐灌頂,明白了自己該做什么,要做什么。 重來一世,他努力改變了自己的命運,改變了李鳳歧的命運??蛇@世間之事,往往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他改變的,或許不僅僅只是自己與李鳳歧,還有這許多流民的命運。 這不是他刻意為之,所以他將之歸結(jié)為天意。 天意如此。 葉云亭胸中開闊,眼神明亮。他看著那些流民,道:“如今我們不缺銀錢,可再多建造些房屋,工匠可從這些流民中招募。等完工之后,可叫無家可歸的流民暫時在其中安身。同時再給他們尋一條謀生的路子,等他們掙了錢,那些房屋可以讓他們出銀錢贖買回去,便可以重新安家落戶……”他越說語速越快:“不過如此一來,這些房屋就必須好好規(guī)劃,城中地方不足,只能挪到城外去,這樣外城的防衛(wèi)也需要再加強……如今正是戰(zhàn)時,不能浪費兵力,倒是可以從流民中挑選青壯組建巡邏隊,暫時負責外城的防衛(wèi)……” 他說的飛快,想法一個接著一個。偏偏每個點子都值得商討,朱烈一邊記在心里,一邊道:“王妃你說慢些,等會我該記漏了?!?/br> 但葉云亭卻未曾聽見他的話,他又想到另外一件事上:“你先前是不是說軍中還差一批冬衣?” 他思維跳躍的太快,朱烈已經(jīng)完全跟不上了,自暴自棄地停下了轉(zhuǎn)動的腦子,道:“是。不過如今不缺銀子了,很快就能置辦上?!?/br> 先前置辦不上,是因為實在缺銀子。如今金礦都有了,去賒賬都有了底氣。 誰知葉云亭聞言卻是搖了搖頭,同他算了一筆賬:“置辦一件冬衣需多少錢?若是我們采買了布匹和棉花,自己尋人做呢?” 采買之事朱烈都要經(jīng)手,自然再清楚不過價錢。他粗粗算了一下,道:“今年雪災,冬衣價格翻了兩三倍不止,布匹棉花雖然也漲了些,卻遠遠沒有冬衣漲的多。若是自己做,除開原料與工錢,一件冬衣能省二三十文錢。” 二三文錢瞧著不起眼,可軍中采買冬衣,都是數(shù)萬件甚至十萬件起。積少成多,省下來的銀錢又可以辦不少事情。 朱烈一點就通,道:“流民中婦人不少,想必都會針線。都是現(xiàn)成的工人?!?/br> 葉云亭點頭贊同,他忽然知道那閑置的萬兩黃金該用來做什么了:“今年是百年難遇的寒冬,現(xiàn)在正值臘月,寒冬至少還要持續(xù)兩三月。我們可以派人在各地招募流民,就地采買原料,趕制冬衣。一部分可以供給軍中。一部分則可以高價售賣出去?!?/br> “此事大有可為。我這便召集人手商議?!敝炝遗c他一拍即合,也顧不上去看善堂了,與葉云亭一道匆匆策馬回了都督府。 亭亭:……好(害羞 77:?我不信,你肯定在敷衍我 亭亭:??????? —————— 今天出門啦,所以只有這么多了,晚安呀~ ps:看到評論區(qū)有小可愛說生子的,說明一下,這本沒有生子呀,有的話文案會說明噠。 第102章 沖喜第102天 制衣坊 都督府中, 幾位官員齊聚。 楊不韙也在其中。 葉云亭將自己的想法一條條提出來,與他官員商討可行性。他從前未曾參與渭州城的事務,對渭州城的了解更不夠, 是以說完后心底有些忐忑,擔心自己的提議只是紙上談兵。 參與討論的幾位官員先前從未往這方面想過,但細細聽葉云亭說完, 又覺得也不是完全不可行。 北疆地域遼闊,卻十分苦寒貧瘠。以至于人口并不豐, 若是能借著招攬流民的機會,讓這些流民在北疆落地生根,擴充北疆人口,對日后有長足的好處。 修建外城招攬流民的方案幾個參與的官員都十分贊同,各自提出一些完善的建議后, 又有人說起了葉云亭的另一提議。 “若只在渭州城召集人手, 趕制一批冬衣供給軍中還可行。若是往其他州府擴大, 恐怕難以實施,風險也極大?!?/br> 葉云亭的提議自然是好的,直接在當?shù)卣袛埩髅? 開辦制衣坊,趕制一批冬衣之后便能高價售賣, 賺取差價。但這說起來簡單, 做起來卻十分困難。就是再冷的寒冬, 也就持續(xù)到明年開春。冬日一過,那些流民又該如何,制衣坊又該如何? 更何況要在各個州府安派人手也需要時間,更別說之后制作冬衣需要場地,制作完成后還需要尋下家賣出去…… 他們只要想想, 便覺得此事困難重重,付出與投入相差太大,不是筆劃算買賣。 有人開了頭,其他人紛紛附和,表示并不看好。 葉云亭在提出這個提議時,也預料到了如今的局面。畢竟這是百年難遇的寒冬,按照以往的經(jīng)驗,過了一月,天氣就逐漸開始回暖了。可他仔細回憶了一番前世,確切地記起今冬這場寒冬持續(xù)了許久,一直到三月末,才堪堪回暖。 那時候他被囚于王府,雖然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卻確切地記得那時候的心情。 冬日里沒有炭火取暖,他只能尋了枯枝燒火取暖。每日的盼頭,便是冬日趕緊過去。 如今還未過新年,距離這場寒冬結(jié)束,滿打滿算還有三個月。三個月足以做許多事情,而且如今北昭亂象叢生,不管是殷家叛黨還是起義軍,要行軍打仗,都缺不了冬衣。與其讓他們從別處買,不如他來賺這個錢。 葉云亭沒法說自己有前世的記憶,知道這個冬天會持續(xù)到三月,只能含糊地以天象解釋了一番。 “天象之說,變幻莫測。如何能作為憑據(jù)?”一直未曾說話的楊不韙搖搖頭道:“王妃為北疆著想我可以理解,但若是cao之過急,反而好心辦了壞事?!?/br> 楊不韙所言不是沒有道理,但葉云亭對上他的視線,總微妙地覺得他在針對自己。 想到上次的沖突,葉云亭眼神微閃,卻沒再堅持,而是道:“此事確實有風險,但自古富貴險中求,若是諸位不贊同此提議,那便不算在都督府的生意里。只算作我個人的生意吧,盈虧我一人擔著。” 楊不韙眉頭緊蹙:“王妃還是莫要逞強的好,如今局勢復雜,貿(mào)然往各州府派遣人手,萬一引起注意,將戰(zhàn)火引到了北疆來,王妃可擔待不起?!彼⑽⒓又亓苏Z氣:“況且……王妃若要做生意,難不成王爺會坐視不理?” 他一副為北疆為王爺著想的模樣,但話里話外分明在暗指葉云亭最后還得靠永安王撐腰。 一旁的朱烈聞言有些不快,從上回之后,他就隱約覺得楊不韙對王妃有意見。若是覺得葉云亭的提議風險太大,都督府不參與就是了。葉云亭以自己的名義做生意,是賺是賠與都督府無關,其他人自然也沒資格置喙了。 楊不韙如此說,難免有故意同葉云亭作對的嫌疑。 他同楊不韙也熟悉,說話并不拐彎抹角,毫不留情地嗆聲道:“楊不韙,又不要你出錢,便少危言聳聽了。我看王妃這提議就極好。若是能狠狠宰殷家一筆,做夢都能笑醒?!?/br> 楊不韙臉色微變,還要說什么,卻聽身后一人道:“朱烈說的不錯?!?/br> 眾人回頭去看,卻見李鳳歧大步走來,站在葉云亭身邊,沉著面容道:“富貴險中求,若都像你們這般畏首畏尾,一點風險都不敢擔,如今周句鎮(zhèn)的金礦還攥在殷家手里呢?!?/br> 他雖然沒針對具體的人,但這話就差指著楊不韙的鼻子罵了。 楊不韙袖中手攥成拳,勉強才沒變了神色。 倒是其他人,聞言想一想,覺得王爺說的也沒錯。凡事都有風險,若是只求穩(wěn),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機會溜走。 就在他們猶豫的功夫,就聽李鳳歧轉(zhuǎn)頭對葉云亭道:“你從殷家手里劫來的黃金不是還沒動?倒是正好當做本錢。” 用從殷家手里搶來的黃金做本錢,買原料召人手趕制冬衣,轉(zhuǎn)手再高價賣給殷家,不花自己一分錢,卻賺了殷家雙份錢。想想就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