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fā)現(xiàn)自己把帽子尖兒的高度算上都沒有克拉克的肩膀高——不，等等，就算精靈要比人類矮一些，也不該身高差這么多！

    印象中的超人的身材遠沒有我眼前這般巨大，難道是中世紀的生活方式在不知不覺當中改造了他？

    “你……呃！我現(xiàn)在頭痛得像是要炸開了?！笨死怂坪跸腴_口詢問些什么，但又因為身體上的不適捂著頭跪坐在了草地上，“我是不是吃壞了什么東西……”

    “你的午餐，”我一邊同情地看著他，一邊享受著不用仰著脖子看他的片刻安寧，“如果我可以在你的消化系統(tǒng)里找到殘余物拿去檢測，鑒定結(jié)果一定會顯示在大量迷藥里發(fā)現(xiàn)了少量碳水化合物?！?/br>
    “你說的我有點聽不懂，”克拉克漂亮的藍眼睛里此刻充滿了迷惑，“午餐是媽準備的，但我從來沒有因為吃媽做的飯而出過問題……”

    我很想拍拍他的腦袋，告訴他母愛便當有時候也會被迫變質(zhì)，但他裸露的胸口和胸膛上面那層張牙舞爪的胸毛實在是讓我忍無可忍。

    作為他的下一任監(jiān)護人，我絕不允許克拉克才剛滿十八歲就像現(xiàn)在這樣狂野地散漫下去——他需要梳洗打扮，剃掉多余的體毛，重新變成一個文明社會里的人！

    “我今天可以找時間給你配置一份緩解頭疼的藥水，但在那之前，我們得談?wù)?，”我拍拍雙手，讓一套手縫的皮質(zhì)衣服憑空落到了克拉克的腳邊，“先換上這身衣服?！?/br>
    “這是？”克拉克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戳了戳那堆衣服，好像在確認眼前的不是幻覺，“你剛剛……這些衣服為什么憑空……”他抬眼，不確定地看向我。

    “親愛的，我有的是時間回答你的問題，但前提是你真的很喜歡把屁股露在外面到處晃——”

    我意有所指地往他腰部以下瞥了一眼。

    “不！”克拉克漲紅了耳朵，“我會穿上它們的，但你也得轉(zhuǎn)過身去！”

    我從善如流地轉(zhuǎn)了過去，很快就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克拉克脫掉了他的上衣和褲子，換上了我給他的衣服。

    我沒有期待他會夸獎我的審美，但他為難地哼唧了幾聲，聽起來似乎很不滿意。

    “我不是想挑剔些什么，但胸口和屁股的位置真的很緊——這是正確的嗎？”見我還沒有轉(zhuǎn)身看他，克拉克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查看一下他的狀況。

    我狐疑地轉(zhuǎn)頭看去，倒吸一口冷氣。

    “自上次生日以來你到底長了多少？”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克拉克緊緊繃在衣服底下的肌rou，感覺自己像在做夢，因為這身衣服是我在一個小鎮(zhèn)上為克拉克的身材量身定做的。

    “我也不知道，”克拉克臉漲得通紅，“對不起，現(xiàn)在說可能有點晚了，但我覺得自己應(yīng)該并不認識你……”他小心翼翼地抬眼看著我，“你長得讓人非?！?，印象深刻，我記性很好，所以我非常確信自己沒見過你……”

    “雖然我更想當你的神仙教母從暗處默默守護你，甜心，但事實上，”我從袖子里變魔術(shù)似的扯出了一個卷軸，泛黃的羊皮紙上清楚地寫著我和肯特夫婦之間定下的合約內(nèi)容，“我是你新的監(jiān)護人?！?/br>
    “新的監(jiān)護人？”他被我說糊涂了，像小孩學(xué)舌一樣把我的話重復(fù)了一遍，“我有爸和媽在，為什么……”但在問出問題的同時，他的目光已經(jīng)快速瀏覽了整張羊皮紙，所以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哦，我愛超人的閱讀速度。

    克拉克很聰明，很難想象他在這樣的山野里長大腦子卻能夠轉(zhuǎn)得這么快，因為他立即捂住額頭，挫敗地輕聲說了句：“天啊……媽都做了些什么……”

    看見沒？他剛讀過合約就聯(lián)想到了今天的特別午餐，緊接著又馬上梳理出了事件的整個脈絡(luò)——和克拉克·肯特為敵是愚蠢的，我很高興自己以和平的方式讓他理解到了自己的處境。

    “牛羊和金幣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我湊近站起身的克拉克，本來想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實際cao作起來卻郁悶地發(fā)現(xiàn)自己只能夠到他的手臂，“你會喜歡你的新家……我知道你喜歡的一切，你會適應(yīng)的很好，我保證?！?/br>
    “這算什么？”他又看了一遍合約，然后偏頭緊盯著我看，“如果我原本就是你的孩子，為什么你要把我交給爸和媽撫養(yǎng)？”

    誒？什么我的孩子？

    “如果你是我的親生母親，為什么你要把我當成一個負擔(dān)丟給其他人，然后洋洋自得地在我長大成人后才重新回來找我？”

    克拉克越說越生氣，越說越眉頭緊鎖，眼看著原本偏向我的天平在飛速倒向另一邊，我趕忙跳離克拉克的身旁為自己進行辯護。

    “天啊，這是個誤會！”我雙手叉腰，“甜心，你很聰明，但你也不想想，像你這樣完美的造物怎么會是從我肚子里爬出來的？”

    “你自己的美麗已經(jīng)足夠讓人忘記該怎么呼吸，”克拉克的語氣聽起來很糾結(jié)，好像他不想承認這個事實一樣，“這不是在奉承你，我也不想讓你奉承我——既然你不是我的親生母親，那就請你告訴我全部真相。”

    “完成合約，我就告訴你一切?！蔽疑斐鲆桓割^輕輕戳在克拉克的胸口上，小心避開了他那些可怖的胸毛，“在那之前，我希望你知道——你既不屬于這個小村子，也不屬于這個世界，只有我能把你帶回正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