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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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素聽了也有些惆悵。 這可真是,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忽然察覺肩上被人輕拍,她轉(zhuǎn)過頭,看見了陸獻的臉。 他帶著寬慰的笑容,輕聲道:“只用了兩個晚上就找回了所有的生魂,不論是你還是羅道長都已經(jīng)盡力了,至少隔壁的爺爺醒過來了,不是嗎?” 即便如此,到了吃中飯的時候,程素依舊情緒平平,只顧低頭數(shù)著飯粒,等她回過神的時候,餐桌上的話題已經(jīng)聊到了陸獻的專業(yè)。 “我本科是學歷史的,研究生讀的考古,主要研究古燕國開國時期的歷史。”面對眾人的好奇,陸獻有些不好意思。 “你們學歷史是不是主要就是讀史書啊?”程同甫就好講史,聽到這話來了興趣。 “沒有,古燕國年代比較久遠,留下來的歷史數(shù)據(jù)不多,尤其是開國時期比較亂,幾乎沒有史料留下來。” 程同甫迷糊了:“那你們怎么搞研究?” “我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轉(zhuǎn)學考古的,史料太少了,只能自己去找,古墓啊遺址啊之類的。” 楊淑君和程素那天是聽過吳桂芝的故事的,她們兩個知道鎮(zhèn)上流傳著古墓的傳說,當下都沒有說話。 但程同甫不知道,于是他好奇地問道:“我記得你過來就是搞調(diào)研的,難道是我們鎮(zhèn)上有什么古墓嗎?” 陸獻好像有些為難,他猶豫了兩秒,朝程素的方向看了一眼,才說道:“去年有考古學家在古燕國開國皇帝的墓里面發(fā)現(xiàn)了一塊石碑,上面記載著一個謎題,這個謎題的答案是一位開國將軍的墓xue位置,我老師解了整整一年,得到的答案就是泥塘鎮(zhèn)?!?/br> “所以你老師就帶著你過來了?你們找到了嗎?” 程素看了程勇軍一眼,兩人眼中都有些猶豫,陸獻沒有將老師已經(jīng)遇難的事告訴其他人,作為餐桌上唯二的知情人,他們都覺得問題已經(jīng)走向了不太妥當?shù)姆较颉?/br> 他們有心想要阻止,但一時又找不到不會冒犯陸獻隱私的理由,難免犯難。 陸獻倒是應答如常:“其實已經(jīng)找到了,但太過危險,我和老師沒有貿(mào)然行動?!?/br> “怎么個危險法?” 程同甫已經(jīng)被徹底勾起了興趣,虞雯莉也停下筷子看著他,就連程勇軍和程素也不得不承認,古墓的事的確讓人好奇。 餐桌上只有楊淑君還在慢慢吃著飯。 陸獻說起了故事。 “我們翻遍了史料上的只言詞組,發(fā)現(xiàn)這位將軍生前功名赫赫,地位超凡,卻在建國三年后突然暴斃,而燕國皇帝在登基后不久,就將天下術(shù)士都召集到京城,命令他們替他修一座墓?!?/br> “修皇陵嗎?” “不,”陸獻否認,“他的陵墓中有壁畫和數(shù)據(jù)記載,那不是一座普通的墓,是一個將魂魄永遠囚禁在里面的牢籠?!?/br> 程同甫不解:“為什么呀,那不是替他打天下的將軍嗎?” “是呀,”陸獻喟嘆,“據(jù)說燕國的大半疆土,都是他打下來的,在軍隊里面他也是一呼百應,正因如此,皇帝才會這么怕他?!?/br> 這下大家都懂了。 不過功高蓋主四個字罷了。 “那這個古墓,到底在哪兒?” 程同甫問出了最關(guān)鍵的問題。 陸獻沉默了很久,大家都看著他,緊張的情緒不知不覺間開始在餐桌上方盤旋。 “在泥塘下面。” 這句話一出,餐桌上徹底陷入了沉寂。 泥塘,那可是一個象征著不祥的不可說之地。 在泥塘鎮(zhèn)有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你可以說泥塘鎮(zhèn),可以想到泥塘,但萬萬不能單獨提起泥塘兩個字。 一頓飯就這樣在前半段的熱鬧和后半段的食不知味中結(jié)束了。 吃完飯,程勇軍想去洗碗,被楊淑君趕出了廚房,讓他把之前留出來的飯菜給隔壁送過去。 程素想起了上午沒得到答案的問題,跟著進了廚房。 她一邊接過楊淑君洗干凈的碗盤,擦干收好,一邊問道:“奶奶,我聽爸爸說,鎮(zhèn)上沒有姓田的人,那田家村為什么叫田家村啊?!?/br> 楊淑君停下洗碗的動作,奇怪地看她一眼:“你突然問這個做什么?” 程素沒有想過隱瞞:“我想起小荷的名字了,她姓田,我就想著能不能找到田家的人,問一問?!?/br> 楊淑君干脆放下了碗,仔細想了想,才斟酌著說道:“我出生的時候,田家村就叫田家村,那個時候村里只有一戶人家姓田,聽說他們家生不出兒子,上一代就是招的贅,結(jié)果到我那一代還是只有兩個女兒,大女兒比我大一點,十幾歲就沒了,小女兒和我差不多,后來嫁到了外地,從此以后村里就沒有姓田的了?!?/br> “如果你是想找她的后人,大概率是找不到的,田家不像程家,翻翻族譜就能把遠親都找出來。” 計劃落空,程素失落了一陣,但她想得開,洗個碗的功夫就恢復了。 一計不成,遲早還會有別的辦法,車到山前必有路,再不濟到時候直接去問她。 洗完碗,程勇軍也從隔壁回來了,帶回來一份幾乎沒動過的早餐。 楊淑君翻了一下,嘆了口氣:“這么糟蹋自己的身體……這些等會兒給雞和鴨子吃了吧,沒什么好留著的?!?/br> 程素回想了一下吳桂芝的神態(tài),和早上那陰惻惻的眼神相比,她倒覺得中午吳桂芝的狀態(tài)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