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以寵物狗的身份加入我們家
辛越來接安云暄下班,地點還是她律所那層樓的電梯口。安云暄和同事一起出的門,大老遠(yuǎn)就看到辛越那出眾的身材,她一瞬間都閃過好幾條臨時借口,回去上個廁所再繞道去安全通道步行下27樓,讓小高自己先走。 辛越也看到了她們,但他假裝和安云暄不認(rèn)識,保持緘默到出了電梯,小高和安云暄告別之后他才跟上來,可以說是形跡可疑。 安云暄甩開他貼上來的手筆:“你來干什么?” “接你下班,完成任務(wù),婚紗都沒選定,后面還有一堆七七八八的事要辦。” “誰給你指派的任務(wù)?誰???”安云暄不喜歡這個說辭,像是辛越化作了送子觀音,催她去打促排針,懷上了就算他功德圓滿完成“任務(wù)”。 “我爸!行了吧!你要說你那個死人未婚夫嗎?快把我從黑名單放出來?!毙猎饺松砉羯狭?。 “你昨天是什么意思?” “順著你的話說的。” “為什么直接走了,不再來找我?” “你希望?” “我不希望。我只是覺得你誠意不足,就像你說的,順著我的話說的而已?!?/br> “我認(rèn)真的!安云暄,我在你心里有那么差勁么?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幼稚特別情緒化???” “嗯。” 辛越對安云暄的直言很是沮喪:“我是去想我說過的話了。我一晚上沒睡,白天去看你們訂的那個破場地了。我不是隨便說說的,你別跟他結(jié)婚了好嗎?” “真的假的?”近來安云暄的失落瞬間頗多,看見辛越垂下眼簾低落的模樣竟心生幾分不忍,她嘴上不饒人,“你可以換種形式,以寵物狗的身份加入我們的家?!?/br> “喂安云暄,我真的是認(rèn)真的!”辛越再三強(qiáng)調(diào),“我是說,我……喜歡你,一直以來,大概都是吧。我昨天就是在想這件事?!?/br> “辛越,你就在這大馬路上告白呢?”安云暄驚奇道。 “那、那不然呢?去莊翊買的房子里?”辛越怔了一下,“重點是這個嗎?我是在跟你……” “呵?!卑苍脐迅杏X自己震驚的份額在辛越愿意做狗的時候就用完了,“不用想去我家里,上次跟你進(jìn)一間房發(fā)生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我家里有監(jiān)控?!?/br> “監(jiān)控?” “我們訂了一只貓,用來看貓的。貓還沒到家,一般來說不會用的,攝像頭轉(zhuǎn)動也有動靜——但誰知道呢?”安云暄看向一旁道路上來往的行人。 辛越擅自解讀了:“你是在和我求救嗎?那走啊!” “求救?” “你也發(fā)現(xiàn)他心理不正常了吧!他那人就是陰暗得很,說不定發(fā)現(xiàn)了什么東西了!” “該不會是你告訴他的吧!” “你怎么這樣想我?” “我還是那句話,我可能會離開他,但我不會和你在一起?!卑苍脐焉詈粑?,“我在你身上看不到比他更可靠的地方?!?/br> 辛越聽到安云暄有和莊翊分手的念頭就狂喜,屏蔽了安云暄貶低他的話。“那我們可以從……炮友做起。”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沒有羞恥心的?這可是在大馬路上!” “那你昨天要我做你的狗是什么意思?你就這么對你的狗?你這樣還養(yǎng)貓呢!” “……我沒話跟你說?!?/br> 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辛越全程都在叼著勺子傻樂,安云暄想高中時跟他吃了那么多次飯,他也沒這樣過啊,犯的什么毛病? 有人敲了敲她旁邊的窗玻璃,安云暄轉(zhuǎn)頭見一男的笑瞇瞇地看著她,有點兒眼熟又想不起來是誰。辛越冷了臉,沖那人比了個中指。 來人進(jìn)了店,拍拍辛越的肩膀,辛越打飛他的手就像安云暄打飛辛越。 “兒子,人逢喜事精神爽??!”來人又朝安云暄揮手,“好久不見啊?!?/br> “請問你是?”安云暄禮貌發(fā)問。 “嘿!我邱小狄??!想起來了吧!”邱小狄不敢相信安云暄會忘記了他,以為她在裝傻撇清和高中時舊人的關(guān)系,“越哥,這你也不給我介紹介紹?” “滾啊!”辛越對邱小狄的厭惡之情溢于言表,“你來這干嘛?” “跟你一樣,約了姑娘吃飯?!鼻裥〉覕D眉弄眼的,沖安云暄搓了搓手,意思回見,跟辛越說了“有消息及時匯報啊”就大搖大擺揚長而去。 辛越罵開了:“這狗日的東西,毛??!專門來惡心人是吧?!闭f好了當(dāng)助攻,突然跑出來干什么,邱小狄是要壞他千秋大計啊! “你跟他說了我的事是吧?”果不其然,安云暄那邊有定論了。 “不是!”辛越一秒否認(rèn),“我只是和他說了我要……拆散你們。我絕對沒說過我跟你的……那些事!” 安云暄捏著自己的下巴,擺出“我懂了”的表情,心里給辛越判了死刑。 “什么時候跟邱小狄說的?” “挺早了……就你不回我消息那段時間。你快把我從黑名單里面放出來??!”辛越還沒忘記這件大事,“我爸叫我去相親,我氣不過,我跟邱小狄說來說去就說到你身上了。” 安云暄把碗筷推到一旁,抱胸說道:“所以你只是看不爽莊翊的成分更多吧?” “不是!我說了,我就是喜歡你!”辛越感覺和安云暄的對話就像鬼打墻,他一次又一次地說,始終無法把自己的感情真正傳達(dá)出去。 安云暄勾勾手:“再說一次看看?” “我……喜歡你?!毙猎侥樇t,移開目光,不敢直視她,語速也變慢,四個字說了一句話的時間。 “哦?什么時候開始的?”安云暄的另一只手在桌面敲打,她在餐館里演起了上級教育下屬,或者另類盤問嫌犯。 “說了啊,高中開始的,但是當(dāng)時沒感覺。”辛越很不好意思。 “上了個床就有感覺了?呵呵。”安云暄不以為然。 “你怎么能在飯桌上說這倆字?” “能做不能說?這你也害羞?我看你昨天嚷嚷要我拿你當(dāng)按摩棒的時候挺自在的?!?/br> 辛越的眉毛亂跳:“你還用過那個?” “用過啊,你難道覺得女人只能用男人么?我都把我的經(jīng)歷跟你說的一干二凈了,你以為我是啥人?。磕莻€十八歲的謝金妹嗎?” 安云暄提起了她的曾用名,把安云暄和謝金妹當(dāng)做涇渭分明的對比參照物。在遇到安云暄弟弟的那天辛越就下過決心不會再和她提起“謝金妹”三個字,又在暗處觀察了她的母親和弟弟一陣子,他明白過去對她而言的含義。 上次她淚崩如決堤,這次她拿來當(dāng)個笑話說,辛越有些錯亂。 說是吃完飯再去辦事,安云暄也不知道婚事有什么好置辦的,被辛越折騰了一通,婚禮的圣潔感在她心里蕩然無存。她也不相信營銷廣告里說的女孩一生期待一次最盛大的婚禮,覺著隨便挑一套婚紗了事吧,都到了這個價位,穿什么都差不多的。其他的環(huán)節(jié)也犯不著她cao心。 她還沒有找她大學(xué)舍友來當(dāng)伴娘,其實她心底知道這婚禮還有舉辦不了的可能性,于是她縮了起來。盡管她知道臨時通知要侵占別人的國慶假期,是冒犯舍友的行為。 吃完了飯安云暄和辛越在商場里轉(zhuǎn)悠,這一層樓被劃分為美食區(qū),安云暄打算去樓下買點日常穿的衣服。昨兒試了好幾身婚紗,累得肩膀像灌了鉛,買休閑風(fēng)和商務(wù)風(fēng)衣服至少試起來不費勁。 他們散步到了中庭,向下看去是一座專供兒童嬉戲的城堡,一群孩子們在海洋球的樂園里肆意追逐和尖叫。安云暄皺眉,轉(zhuǎn)頭看到辛越一點兒也不掩飾他的厭惡之情,還挺滑稽的。 “笑什么!”辛越被安云暄嘲笑得莫名其妙的,“難道你喜歡家里有個小玩意兒成天到晚扯著嗓子嚎?” “我不喜歡啊,但是你也知道我為什么不喜歡吧?”她既有生理也有心理的原因,“那你又是為什么呢?” “這還需要理由?”辛越還覺得安云暄該為他們的志同道合感到幸運呢!莊翊那種人肯定是虛情假意騙她不喜歡小孩的,而他是發(fā)自真心! 安云暄哈哈大笑:“不需要啊??墒鞘畮啄昵?,你在莊翊心里不也是這種討人嫌的小東西么?大侄子?!?/br> 她一語中的,辛越當(dāng)然記得自己小時候怎么當(dāng)猴子的,他啞了。兩個人靠在中庭的欄桿上,安云暄在取笑辛越。 他想說男的小時候不都這樣么,就是因為小孩的煩人不可避免,他才討厭被制造出來的這些新人類。他為中學(xué)時自己的幼稚不齒,更不喜歡小學(xué)時瘋子一樣的自己。 轉(zhuǎn)念又想莊翊小時候應(yīng)該就是一個很會用裝乖來討巧的小孩。他說不出是天然的吵鬧更煩人,還是虛偽的乖巧更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