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話
莫司冷漠地說著,將藥丸放到一旁的柜子上,轉(zhuǎn)而走到床邊,整理床上的被子。 “為什么要救我?” 蘇允兒看了一眼那些紅紅綠綠的藥丸,視線轉(zhuǎn)向床邊認(rèn)真整理被子的莫司。 “你想太多了?!?/br> 莫司的聲音仍舊機械而刻板,不帶任何的人情味,也許是多年殺手生涯養(yǎng)成的習(xí)慣,就連語氣,都素來不泄露自己任何的情緒的。 “是嗎?那這些藥怎么回事?” “藥放在那里,你吃不吃與我無關(guān)?!?/br> 蘇允兒心里一涼,猶自不甘心,緊緊鎖住莫司寬厚的背。 “那剛才你跟那個女人的對話怎么解釋?你不是很愛那個女人,而恨不得殺了我嗎?為什么要為了我求她?直接殺了我不就好了嗎?” 莫司背影一僵,手里的動作一頓,但很快恢復(fù)過來,并未回頭,也并未理會蘇允兒。 他的沉默讓蘇允兒心里一喜,也許,這根木頭,真的不是不在乎她的,至少,他是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的,而這個孩子,是屬于她和他兩個人的最親密的聯(lián)系。 一想到這里,蘇允兒控制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沖上前,從身后抱住了莫司。 “莫司,你是關(guān)心我的對不對?” 蘇允兒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心里愛的是夜修宸,可是,卻因為面前這根木頭為了她向雨洛求了情就心里翻江倒海。 難道說,她對這根木頭,也產(chǎn)生了好感嗎? “放手!” 十幾年的殺手生涯讓莫司早已經(jīng)不習(xí)慣陌生人的靠近,哪怕是相識的人進(jìn)入他劃定的區(qū)域范圍內(nèi),他也會不自在,甚至產(chǎn)生本能的抗拒。 腰間突然被一雙女人的手臂環(huán)住,后背,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被一具女性的軀體緊緊貼合,她胸前的柔軟以及身體上熱熱的溫度,都讓他非常不適應(yīng)。 甚至,厭惡。 “我不放!”蘇允兒千金小姐的固執(zhí)氣上來,緊緊抱住莫司的腰,將臉頰貼在他厚實的背上,“除非你回答我的問題。” 莫司身體幾不可見地一震,她的問題,連他自己也未想清楚,又怎么回答她? 不過,他可以肯定的是,他厭惡這個蛇蝎心腸的女人,決計不可能關(guān)心她! “放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莫司的聲音里透著nongnong的警告,預(yù)示著他的忍耐力已經(jīng)到了邊緣地帶。 然而,蘇允兒自顧自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自我以為莫司對她是特別的,仗著這一股莫須有的自信感,緊緊抱住他的身體不松手。 “我不放——?。 ?/br> 一股強大的力道襲來, 蘇允兒被這股力量拉扯著往后,整個人重重摔在地上,有了上一次的經(jīng)驗,她急忙護(hù)住自己的小腹,后背朝地,發(fā)出一聲巨大的悶響。 她咬著牙忍住后背傳來的痛意,難以置信地望著面前的莫司。 “你——” “我說過,你想太多了。” 莫司扔下這句話,毫無留戀地轉(zhuǎn)身往房門口走去。 “你給我站?。 ?/br> 蘇允兒朝著他的背影大喊。 “還有什么事?” 莫司腳步停了下來,但并未回頭,身后傳來蘇允兒的問話。 “我只問你一句,我肚子里的孩子,你到底要不要?” 十指緊緊扣著地板,蘇允兒死死盯著莫司的背影,心里卻緊張地等待他的回答。 她以為,他至少會猶豫,因為,她肚子里的孩子畢竟是他的親身骨rou,可是,他的回答,幾乎是,毫不猶豫。 “它是本來不該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東西。” “莫司!”蘇允兒不可思議地怒吼著,“你是我見過的最冷血的人!你跟夜修宸一樣,你們都是連自己的親生骨rou都可以犧牲的人!畜生!混蛋!” 蘇允兒的咒罵在持續(xù)著,情緒失控。 “罵夠了嗎?如果你沒罵夠,請恕我不奉陪?!?/br> 莫司淡淡地說著,腳步邁開,往屋外走去。 “莫司,你會后悔的!后悔的!” 她偷聽到了莫司和雨洛的對話,自然知道雨洛和莫司互相誤會了彼此的意思,雨洛受了她的誤導(dǎo),相信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夜修宸的,而莫司卻沒有想到這點。 她原本以為莫司是在乎她的,她原本是打算像莫司解釋清楚的,呵,可是,現(xiàn)在,她會讓這個秘密在自己的肚子里爛掉。 她就是要看著那個女人受苦,莫司讓她傷心讓她難過,她就要拉著他最在乎的女人陪著她一起難過傷心! “莫司,你會后悔的……哈,哈哈……” 三天,雨洛被夜修宸關(guān)在臥室里整整三天了,期間,她再也沒有見過他,不,她甚至,沒有見過一縷陽光。 房間里任何一個可能通往外界的地方,都被他命人封得死死的,偌大的臥室里,就算開了壁燈,也是昏黃一片。 雨洛緊緊環(huán)住自己的膝蓋,將自己蜷縮在床邊的角落里,雙眸睜著,盯著不知名的角落。 復(fù)古的房門發(fā)出一聲響動,有人,進(jìn)來了。 “小姐,吃飯了?!?/br> 傭人一日三餐照例會送食物過來,之后會立刻重新關(guān)上房門,只有這個時候,雨洛才能感受到光明,不過,只有短短的幾秒鐘。 雨洛以為,這一次,會像之前一樣,房門被立刻關(guān)上。 然而,門外傳來傭人之間的交談聲,緊接著,那個負(fù)責(zé)送飯的傭人被叫走了,好像有急事的樣子,以至于,房門都忘記鎖上了。 雨洛眸光一閃,視線無法自拔地凝視在那半掩的房門上。 三天了,她不知道這三天,聶少堂被關(guān)進(jìn)夜宅的囚室,夜修宸會怎樣處置他。以她對那個人的了解,一旦厭惡上一個人,又怎么會吝嗇于殘忍霸道的手段? 每時每刻,她都在擔(dān)心聶少堂的安危,對于他,她不再想要他因為自己而受到夜修宸的報復(fù)。 靜靜地凝視了片刻,門外靜悄悄的,傭人似乎都不在,雨洛緩緩地起身,試探著叫了一聲送飯傭人的名字。 沒有人回應(yīng)。 雨洛心里一喜,打開房門,探出腦袋,長長的走廊上,沒有傭人的身影。 她急忙出了房間,一路,循著記憶,往夜宅的地下囚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