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機場

    昨日好友二人閑聊至深夜，直到感冒藥藥效起作用，佟霖實在是睜不開眼睛，聊天才就此結(jié)束。

    一夜無夢，再睜眼時已是早上九點，常年被失眠折磨的佟霖難得睡得不錯，冬日驕陽自然是比不過帶有余溫的被窩，她好興致地賴了個床。

    摸了摸床頭柜上的手機，一打開就是兩條消息。

    【lin：電蒸鍋內(nèi)有早餐。】

    簡明扼要的一句交代，如同林景舟給人的感覺，一種溫和的疏離。

    佟霖順手表示感謝便退出了界面，她打開余菲發(fā)來的消息，是一張聊天截圖。

    聊天對象是熟悉的黑色頭像，時間來自三分鐘前。

    佟霖干脆給對面播去了電話，開了免提，起床走進主衛(wèi)洗漱。

    “所以你現(xiàn)在就是騎驢找馬？占著長明藥業(yè)的坑找科研助理的活？”電話那頭的余菲剛下夜班，此時正開著車等紅燈，工作日早高峰的高架上堵得水泄不通。

    佟霖擠了黃豆大小的洗面奶在手上揉搓成泡，“長明的正常離職程序得提前一個月提交辭職報告，我剛好手上的幾個項目都在收尾，一個月之后離職也不耽誤進度。”

    “我的天，你都要跑路了還為資本家著想？”

    佟霖滿臉泡沫，聲音逐漸消失在嘩啦水聲中，待洗凈后她關(guān)上水龍頭，回到臥室，手機調(diào)回話筒模式。

    她輕嘆了一聲：“其實長明對我不錯，還是希望能有始有終吧?！?/br>
    佟霖心知職場女性固有的歧視主要是由男女社會地位懸殊造成，她也很感激在長明藥業(yè)這三年的職場經(jīng)歷。

    她現(xiàn)下只想給這段經(jīng)歷畫一個完美的句號。

    “前夫哥回復(fù)我了，他問我的科研經(jīng)歷和研究方向?！?/br>
    “我該說什么啊，我的科研經(jīng)歷基本為零??！”余菲一貫的夸張式哀嚎。

    “你知道的，師姐那篇sci能帶我二作畢業(yè)，純屬是李老頭不想因為我晚節(jié)不保?！?/br>
    雖然余菲這話中帶了點個人色彩的夸大，但碩士畢業(yè)要求確實遠(yuǎn)沒有博士要求高。

    就算是a大這種全國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校，一篇影響因子為五分的sci，就算是第二作者也足夠一個碩士畢業(yè)。

    至于“前夫哥”這個稱謂，是余菲給取的。

    余菲的微信列表里只有兩類人沒有備注，一類是最親近的家人朋友，一類是通過好友申請后不會再聯(lián)系的陌生人，顯然佟霖是前者，林景舟屬于后者。

    昨晚余菲表示林景舟與佟霖的微信名稱太，一個叫l(wèi)in，一個叫l(wèi)in，她干脆給林景舟加了個備注。

    單一個“前夫”稱謂顯得他們?nèi)岁P(guān)系混亂，“前夫哥”有身份有輩分，恰到好處。

    佟霖自知與余菲糾纏更正這個稱呼是白費力氣，于是朝廚房走去。

    “要不就告訴他我的研究方向？”

    她現(xiàn)下已不太寄希望于能夠進入林景舟課題組，一是謊言像滾雪球般越滾越大，二是與前夫一起工作實在是尷尬。

    但倘若能從林景舟那邊了解到其他課題組的消息也算不錯。

    佟霖又補充：“我的方向是納米藥物靶向系統(tǒng)?！?/br>
    余菲瞥了眼前頭仍舊一動不動的車隊，干脆拿起手機根據(jù)依稀的記憶編造加模糊了佟霖的具體方向內(nèi)容，一并發(fā)了過去。

    電話這頭的佟霖走出臥室，一眼便看見放在電蒸鍋內(nèi)的菌菇湯面和蝦仁蒸餃。

    昨晚的魚片粥終歸是帶著湯水的餐食，只能頂?shù)米∫粫r的飽，她現(xiàn)下肚子早就空空。

    佟霖在餐桌邊坐下，拿起林景舟事先放置在桌上的碗筷，夾了一個蝦餃。

    蔬菜蝦餃從外觀上看是帶有手工制作的粗糙感，入口后外皮軟糯嫩滑，一口咬下去蝦油先一步在嘴中綻放開來，蝦仁q彈有較勁。

    佟霖胃口大開，一邊吃著還帶有電蒸鍋余溫的早餐，一邊與余菲閑聊。

    佟霖歪頭，“你說我要不要送林景舟答謝禮物？”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佟霖終歸有點良心不安，總覺得把林景舟當(dāng)成了工具人。

    可她對林景舟這人實在不了解，關(guān)于要送什么禮物，大腦一時一片空白。

    佟霖回想起那日校慶見到的林景舟畫面，精致得一絲不茍，“襯衫？領(lǐng)帶？”

    “好了，前夫哥說他知道大致情況了，待會兒會發(fā)來參考資料?！?/br>
    前方道路終于疏通，余菲的車子平穩(wěn)起步，佟霖仍在禮物問題上糾結(jié)。

    余菲忍不住吐槽，“我真服了你們夫妻倆了，難道我也是你們play的一環(huán)嗎？”

    -

    a市機場登機口。

    早晨機場人不多，只有零星的座位上坐著人。登機口的充電站桌子旁邊，男人正在安靜地注視著面前的電腦，像是在專心辦公。

    男人身姿頎長，合身的黑色polo羊毛衫下隱約可見后背若隱若現(xiàn)的肌rou線條，微微挽起的袖子，露出一截白皙卻帶有健身痕跡的手臂。

    九點鐘的陽光正好透過機場玻璃窗照在他的側(cè)臉，襯得皮膚帶有暖陽的光，卷翹的長睫毛輕輕地顫動，嘴角勾起似有似無的笑意。

    一種似成熟男人，又仍保有少年感的氣質(zhì)。

    田甜握緊隔壁座的胳膊，“救命，這個側(cè)臉已經(jīng)贏了地球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現(xiàn)存男性好嗎？”

    “去不去要聯(lián)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