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昨天發(fā)現(xiàn)書房那盆山茶花好像長蟲了，你得在秋天之前剪好枝，如果它枯萎了，我會難過的……”

    林景舟：“嗯……”

    佟霖肩膀顫抖，扯了下唇，保持著一個又哭又笑的尷尬角度，“林景舟，還有……”

    “你要在我想你的時候想我?！?/br>
    幾秒的悄無聲息后，nature喵嗚一聲打破沉默。

    佟霖強忍著淚意，雙眼如潮汐般漲潮、退潮，起起伏伏幾次后，驟然海嘯爆發(fā)，大海翻騰顛倒，淚止不住地落下。

    林景舟扣著她的后腦勺，手指溫柔地擦拭起濕透的臉頰，眼淚卻越抹越多，似決堤的大壩，悲傷溢滿整個車內(nèi)。

    佟霖的身體不自覺地抽動，林景舟的動作開始變得慌亂，他像個做錯事的小孩，無措地哄著，“我答應(yīng)你，我答應(yīng)你?！?/br>
    狹小的車廂里，有一根隱形的細弦連接著他們彼此的心頭，佟霖胸口劇烈地抽痛，細弦撥動，林景舟斑駁的傷痕又重新劃開一個口子，血rou模糊。

    佟霖伸手握住他撫在她臉上的手，看著他的眼睛，“那離別之前，能不能再給我一個吻?！?/br>
    就像之前每個停留在晨曉早餐店前的早晨，唇輕輕貼合，她笑著說林教授再見，他揚眉回佟助理晚上見。

    車門開了又關(guān)，日子一天天過。

    只是再次見面的時間軸被拉長，其實和早間吻別沒什么區(qū)別。

    對吧？佟霖心想。

    男人唇貼上來的那一刻，佟霖才意識到還好分離有近半年時間的倒計時，足夠她建立耐受，交感神經(jīng)長期處于興奮狀態(tài)，不至于驟然激動迷走神經(jīng)，導(dǎo)致疼痛性昏厥，給了她機會沉浸在最后一個吻里。

    唇舌近乎瞬間纏綿到一起，這樣的吻剛?cè)峒鏉?，似恰不燙口的溫水，灌滿全身血管，舒緩疼痛的效果瞬時短暫。

    吻雖然能短暫緩解疼痛，但仍不足夠，佟霖想索取的更多，吻得更著力，淚卻愈發(fā)洶涌。

    冰冰涼的全數(shù)落在林景舟的臉頰上，他感覺到了，睜開眼睛深深地注視著闔上雙眼的佟霖。

    深深地，似乎想要把這一刻永恒。

    佟霖在恍惚間聽見衣物與皮質(zhì)座椅摩擦的輕微響動，隨后她整個人跨坐在駕駛位上。

    林景舟抬頭含著她的唇有一下沒一下地吮，手指摟著她的腰緩緩收緊。

    佟霖本來是背抵著發(fā)涼的方向盤，卻被他用力地往懷中帶，整個人向他栽去，腿部準確貼上。

    吻在加重，舌頭在互相絞纏，親得滋聲四溢，在緊閉的車內(nèi)異常yin//靡。

    車內(nèi)溫度在急劇升高，連帶著指腹觸碰過的地方、隔靴搔癢蹭磨的部位也是guntang。

    越是不舍，越是用力，身體燥熱，指尖泛白，手臂勒紅，像是泛著紅光的鐵烙，鐵烙落在身上。

    以痛制痛的辦法還算有效。

    難耐的灼熱觸感令佟霖來回扭動，隔著夏季單薄衣物，隱秘處緊密咬合，濕濕熱熱劇烈摩擦。

    情動。

    酥酥癢癢到身體不自覺地輕輕顫動。

    可林景舟卻好像失神地望著窗外，佟霖很快察覺到了，她喘息著，懲罰性地輕咬他的舌尖，效果卻不太明顯。

    再次用力地啃咬，血腥味在唇齒間爆發(fā)，林景舟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依舊像沒有感情的藝術(shù)雕塑，足夠美卻毫無生機。

    佟霖徹底慌了神，驚得渾身冒了汗，黑圓的眼睛里盡是疑惑，發(fā)白的臉頰上仍掛著淚痕。

    下一秒，林景舟驀地松開箍在腰間的手臂，視線倏地一黑，佟霖下意識向后栽，背后并沒有方向盤作為緩沖。

    佟霖感覺到自己不像是身處在車內(nèi)，更像是在陡峭的懸崖邊緣。

    她就這樣毫無防備地直直朝不見底的黑暗墜落。

    巨大的恐懼在胸腔中橫沖直撞，飄落的梧桐落葉遮住不可置信的眼睛。

    她看不清林景舟的身形，只能從呼嘯聲愈發(fā)尖銳的風(fēng)聲判斷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

    心里塞滿疑惑和恐懼。

    隨后，墮落深淵，虛實相間。

    “啊……”

    佟霖猛地從床上坐起，瞳孔緊縮，汗毛全數(shù)豎起，她大口喘著氣，試圖用空氣填補恐懼空虛的內(nèi)心。

    方才的夢境太過真實，是大腦對現(xiàn)實主義電影的續(xù)寫。

    距離機場吻別已經(jīng)過去三個月的時間，況且那日很多人都在機場送機，佟母難得回了市區(qū)，余菲翹了夜班，林老兩口也來了，課題組的師弟師妹們都來了。

    沒有過多的時間留給他們，窗戶緊閉的車內(nèi)，只是輕輕的一個額頭吻，就足夠療愈疼痛。

    是夢。好真實的夢。

    佟霖呆坐在床邊緩了好一會兒，呼吸漸漸平息，房間完全沉寂下來。

    她瞥了眼枕頭邊的手機，果然已經(jīng)耗盡電量關(guān)機，lightening充電頭插入手機的瞬間，滴得一聲是這套房間里唯一的響動。

    佟霖靜靜地注視著正在緩慢上升的手機電量，額頭上仍沁出細密的汗珠。

    一陣秋風(fēng)吹進房內(nèi)，沁骨的涼意從雙/腿/間的黏膩盤攀上脊背的汗珠，發(fā)涼的脊骨與燥熱的身體對沖，依舊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躁動。

    佟霖算得上是半個醫(yī)學(xué)生，她相信現(xiàn)代醫(yī)學(xué)。

    這不過是女性二十八天生理周期規(guī)律中的“排/卵/期”——月經(jīng)來潮前的十四天里，女性妊娠概率提高，性激素水平起伏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