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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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音臉上平靜,心中煎熬。 砒霜、方丞 方丞、砒霜 她無論如何想不通這二者怎么會建立起關(guān)聯(lián)。 等不及到六國飯店,她開始試探。 我剛才有點混沌,砒霜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我買砒霜? 方丞聞言,意識到她絕無攤牌求助的想法,只有提防。 像提防所有外人一樣。 外人他向她看過去,剛才種種感懷,瞬間被這兩個字蕩盡。 他笑了,轉(zhuǎn)回頭看了看前面,然后收起笑容,答非所問道:以我對你的了解,那些砒霜不會是用在你自己身上。 西門鎮(zhèn)定道:當然,我買來藥耗子的。 明知這個說辭蹩腳。 方丞不愿跟她一般見識似的點頭:你買那么多,全北平城的耗子都要被你給滅了。 這句話本來是一種諷刺,但他用非常平和的口氣說出來,加上成熟男人的不顯山不漏水,就使得這個諷刺相當儒雅。 越是這樣越探不清虛實,西門音心中亂起來,說:對,我就是這樣,大手大腳,花起錢來沒數(shù)。 花起錢來沒數(shù) 方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硬生生把即將脫口而出的諷刺吞回去,他從前對她無條件包容,現(xiàn)在竟也不忍拿重話刺她。 她是個讀書人,有著讀書人的通病愛面子,日子過得再寒酸,出門都要把衣衫鞋襪打理的規(guī)規(guī)整整干干凈凈,身上永遠有著淡淡的香胰子味、一雙女學(xué)生平底兒襻帶皮鞋從來都擦得黑亮。 在她看來,儀表不整萬萬不能出門,這個習慣如今并沒有被歲月消磨掉,因為她剛才甫一上車,便帶來一種淡淡的清香,還像過去一樣,衣服不是穿舊的,是清洗太頻繁洗舊的,鞋子更不消說,又舊又老式,但卻一塵不染,烏黑烏黑,怕磨損鞋跟,還釘了鐵掌,以至于時間一長,就微微有一截外凸。 已經(jīng)這般窮窘迫,說什么花起錢來沒數(shù)。 西門看過來時,正好他的視線剛從鞋凸處離開,西門的臉火辣辣地燙起來。 在金家的時候被珠光寶氣的太太小姐們襯托著,她都沒覺得低人一等,而方丞這一眼卻將她打的措手不及。 事實上,如今二十五歲的她雖然還有一點文人愛面子的秉性,但也早已不是十六歲時那么復(fù)雜的心態(tài)了,經(jīng)歷歲月的磨難,年少時的虛榮、好強、嫉妒、以及夜郎自大等等早已煙消云散。 她之所以走到哪里都不卑不亢,正是因為那句不慕浮華心自在??蓜偛胚@一眼,竟讓她極其劇烈地自慚形穢了一瞬。 她不明白這是為什么,但無意識的,她的腳向里收了收。 方丞留意到這個動作,驀然心軟。他拿出錫箔盒裝的雪茄,點燃一支,抽之前想了想,說:你有沒有想過,可能我比砒霜管用。 西門聽出了他的話中話,但出口卻是:此話怎講? 不要鋌而走險,讓我來幫你。方丞說。 一秒、兩秒。 她說:謝謝你的好意,你委實是想多了。 方丞看著她,她沒有回避。 不知是堵車更加嚴重了,還是海東作為十幾年的跟班擁有了非同一般的讀心術(shù),他熄了引擎,下車跟路邊的巡捕閑聊去了。 車里靜了一時。 方丞說:那些砒霜是用來藥耗子的? 對! 看來她這是鐵了心絕不說出實情。方丞于是不再追問,而是將錯就錯道:行,那就說藥耗子的事兒。 他把雪茄咬在嘴上,然后打開錫箔盒,邊說邊拿起一支新的雪茄:這是我。 又拿起另一支:這是海東。 他不說了,先去抽煙,噴出一口煙后,用夾著雪茄的修長手指,點了點錫箔盒上的那兩支代表他和海東的雪茄道:我們兩個知道你買砒霜了,而這還僅僅只是你知道的。你不知道的我是說萬一,萬一還有別人,他或她知道你買砒霜了,然后又告訴周圍其他人。那么你潛在的目擊證人,得有這么多。 他說著把錫箔盒里的所有雪茄抓出來。 目擊者他用這個詞明顯不準確,因為她還沒有行兇。但這是最直白的暗示,西門不由握緊了手上的絨線手套。 方丞推開錫箔盒以及雪茄。 我說這些,就是想告訴你,這耗子,你藥不得。 接著他沒再給西門音狡辯的機會,他問:你比以前瘦多了,那個病后來沒看么? 病 西門的臉騰地燒起來。 饒是七年的時光讓心思變得十分深沉了,也無法在這句話面前做到面不改色。 她再次心虛氣短地避開了他的目光。 我沒??! 胸口悶得慌,平復(fù)一時道:方先生,砒霜的事你不要過分解讀,抗戰(zhàn)八年,多少艱難困苦熬過去了,我怎么會在這種時候做傻事呢? 方丞知道她是鐵了心要把他當外人提防著了,雖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不愿和她計較,摁滅雪茄,說:那不說這個了,今天好好坐坐,沒有別的意思,我挺想知道你這些年有些什么經(jīng)歷。 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