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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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太太敷衍著:哪里的話,等過了這一陣風頭,情管就好了。 甭提了,一陣風頭比一陣風頭硬,早年紅了的角兒還沒全部亮相,早年沒紅后來在重慶紅了的,現在也已經開始占場子了,昨天有個青衣,給遠丞銀行的大老板砸一千萬現大洋亮相,一晚上就紅遍了四九城 遠丞銀行?西門太太脫口而出,下意識地看了女兒一眼,女兒也正向她看過來,眼中說不上是獲勝還是別的。 小關太太走后,她嘆口氣往椅子上再次坐了下去,心上一燥就害眼,一只手按住太陽xue。 女兒柔聲道:這下您看清了吧,有錢人所謂的顧念舊情,有多靠不住。 第16章 瓦岔胡同伍 西門音沒再多言,她發(fā)現屋角的桌子下放著一只行李箱,家里從未有過這種箱子,無需問母親,便曉得是方丞送來的。 她走過去打開,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件瀲滟的絲綢旗袍,抖開后滿室生輝,鮮嫩的顏色、絲滑的手感、耀眼的鉆石鑲嵌,足夠奢靡,也足夠華貴。 她沉吟一秒,把旗袍疊好,起身了。 媽,我去當鋪,晌午回來。 她沒看母親的表情,掩飾一般拿起圍巾給自己圍上,一圈一圈,一直圍到鼻子上方,只露一雙烏黑的眸子 做母親的怎能猜不到她的別扭勁兒呢,西門太太道:一樣是他的東西,索性用了那張支票又有何不可?媽說句不受聽的,你當年小小年紀跟了他,受多少罪,又落著過什么?換做旁人是你,這些個錢必定受之無愧,便是你要強不肯受那嗟來之食,但誰叫咱們攤上那個事兒呢?朝不保夕,還清高什么? 西門音說:媽,您想哪兒去了,我不是死要面子,我是怕節(jié)外生枝啊,您想想,我們一旦有了巨款做家底兒,那還有什么理由放著干凈的四合院不住,反去擠那個大雜院? 西門太太眉心一跳,暗嗔自己糊涂,竟把這一茬給忘了。 默然半晌,她終究擺擺手說:你去吧。 西門音愁腸百轉,也沒再說什么,拿著書袋和旗袍出來了。 走到什剎海才發(fā)現忘記戴手套,手心里滿滿都是滑膩的絲綢,仿佛下一秒就要從手縫里流走。關于粉綢旗袍的記憶,似乎是從她和方丞過第一個中秋時開始的。那天方丞穿越火線賺了十幾塊銀元,她收起來打算囤點白米和桐油,可方丞卻有別的打算他想給她買一件新衣。 她當然不舍得,但當方丞帶她來到大梁子那家裁縫店的時候,她卻說不出一個不字。 那是一件粉色的旗袍,聽說是旁人訂做后很久沒有取,裁縫覺得怕是不會來了,便擺出來發(fā)賣,有一次她去大梁子買鹽巴,經過裁縫櫥窗時看到,立刻艷羨粉粉的、嫩嫩的,掛在那里仿佛少女一樣溫柔。 畢竟她才十六歲,愛美的心無法被拮據的生活淹沒,之后她每次路過,都要垂涎地駐足。 你喜歡這件旗袍對不對。方丞說。他的眼里充滿憐愛,不曉得他是幾時發(fā)現她這個小心思的。 去試試吧。他溫存地說。 她踟躕,三個人的日子過得緊巴,那些錢,可以做方丞下一次生意的本錢,可以幫海東買一點療傷的藥,而不是為她買一件華而不實的衣服。只是這件旗袍離她這么近,她告訴自己,去試一下,過過心癮就好。 方丞原本并沒覺得那件旗袍好在哪里,他二十歲便在平津一帶被譽為商業(yè)天才,大概太過鉆營于生意,無暇顧及兒女情長,所以未曾有過情愛史,雖然有指腹為婚的未婚妻,但素未謀面,因此沒有給女子買衣服的經驗,在他看來,嫩粉多少是有點俗艷的。 裁縫也說這個顏色太挑人,掛出來三個月了,還沒誰相中過。 她是第一個把它試穿起來的人,當她從屏風后出來,方丞和海東有片刻的失語,連裁縫都呆住了,她去照鏡子,鏡中人美的不可思議。 方丞走過來對鏡子里的她笑著,輕輕在她耳畔道:買下來吧,真的很好看。 他的眼中滿是寵溺,仁風習習。 最終沒有買,因為方丞一向是拗不過她的,錢在她荷包里,只要她不依,他便沒轍。 但是從那之后,方丞對粉綢有了一種迷一樣的喜愛。他從前一直覺得嫩粉色有著露骨的俗氣,但沒想到這種顏色竟然那么稱她,這個顏色在她身上,不僅不艷俗,反而相映成輝。巧奪天工一般。 他說:一旦東山再起,我會為你置辦一屋子粉色旗袍,各式各樣、各種料子 心緒回籠,西門音看著手心的粉綢,并不是重慶那件。比那件華彩,比那件油亮,總覺得它若是從指間滑落,是再撿不起來的。她不由抓緊了一些,畢竟這件旗袍更比那件貴重,入了當鋪,可以估上更多的錢。這或許是不對的,當一個人連美的東西都失去呵護的心情,那一定是這個人自身出現了問題,沒錯,自己有問題了,她必須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重回陽光下。 西山天藍,但溫度比內城冷太多,城里的雪已經消融大半,路面黑一塊白一塊,像是北平城露出癩瘡一般,而西山依舊銀裝素裹,白的幾乎刺眼。海東駕車沿著歪歪扭扭的山路蜿蜒向上,一直行到半山腰的別墅院子里。 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