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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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毒不丈夫,哪怕手段狠辣,他也決不能輸給另一個男人。 窗外傳來汽車聲,想必是金先生到了,他摁滅雪茄,從陰影里走了出來。 金先生步子快得很,這會兒已經(jīng)進來了,頭上冒汗,還沒握手就大呼說來時路上的號外又有法幣發(fā)行的消息了。 接下來市面上的頭寸益發(fā)要緊張了。金先生一向穩(wěn)重,現(xiàn)在卻是哭喪臉一般。 方丞裝作沒看見,將他讓至沙發(fā),說:是啊,我這次也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金先生啊了一聲:此話怎講? 方丞嘆息,說:今早也不知是中了哪門子邪,親朋好友扎堆來跟我調(diào)頭寸,輸血太急,把股東們驚動了,竟然截住頭寸要求評估完抵押物再出庫,可眼下情勢如此緊迫,誰調(diào)頭寸不是沖著當(dāng)日提款的,尤其眼下有一位主顧是南京方面托情過來的,實在抹不開面子,所以才請仁兄貴步寒舍,想從仁兄這里暫挪一筆頭寸救急,愚弟不才,關(guān)鍵時候被股東掣肘,叫仁兄見笑。 金先生聽完,竟是生無可戀地仰天長嘆:時也命也,看來,天要亡我吶! 方丞知道接下去自己按劇本演就行了,問:仁兄何出此言? 金先生苦笑搖頭:賢弟你大概還不知道,我那交易所出大事了。 方丞:嗷? 金先生道:就是你說的那樣,不是一般的邪性,昨晚還好好的,今早忽然大批主顧踩踏式兌現(xiàn),一上午將銀根抽干了!糖精廠制藥廠的頭寸全調(diào)了一遍也沒堵住,偏不偏法幣增發(fā)的號外剛才又冒出來了,愚兄我唉,明兒就得破產(chǎn)! 方丞的訝異之色極其淺淡,本就是他在背后做局,有什么好訝異的,照劇本演就得了。 他說:沒想到仁兄也如此,是我唐突了。 金先生唉聲嘆氣,他一上午拆了東墻補西墻,正想著跟方丞求救,可巧海東上門相請,他遂忙不迭地趕過來,卻不想自己還沒張口,方丞倒先一步跟他借錢,叫他如何不失望。 他心如死灰,說:賢弟啊,我是即將要破產(chǎn)的人了,也沒別的能幫到你了,只是有句在商言商的大實話要提醒賢弟,你那些股東做得沒錯,眼下市面動蕩,沒有匹配的抵押品切勿繼續(xù)出借頭寸了,形勢極為嚴(yán)峻吶,出去就可能立刻變成壞賬! 方丞道:不說這個了,仁兄的危機,愚弟若是不知便罷,既是現(xiàn)下知道了,袖手旁觀豈不成了不仁不義之徒,這樣吧,我馬上囑咐襄理調(diào)頭寸! 金先生聞言精神一震,感激得幾乎站起來。賢弟仁義,可是貴股東們那里如何交代! 他們聒噪,我擔(dān)著就是了!方丞說著便去撥電話,囑咐襄理調(diào)頭寸給金先生。 襄理在電話那邊為難地道:抵押品若是評估不過關(guān),股東們那里又要麻纏,怕是短時間無法兌款啊。 金先生燃起的希望再次熄滅。 方丞說:什么評估不評估,金先生不是外人,隨便質(zhì)押即可,統(tǒng)統(tǒng)免于評估,立刻畫押提款,旁人啰嗦,你讓他來找我! 金先生感激涕零,方丞越是如此仗義,他接下來越是慚愧,說:不瞞賢弟講,愚兄這一上午把廠房地契抵押完了,只剩下燈市口的老宅沒人要。因那宅子有點犯忌諱,我不好坑賢弟你呀! 方丞無所謂道:哪里話,仁兄危急關(guān)頭,愚弟豈能在這等小節(jié)上較真。 金先生感激不盡,他是個實誠人,雖然方丞不計較,還是坦誠那里被日本人占領(lǐng)做過特務(wù)機關(guān),殺過人。 方丞一笑而過,催促襄理快速辦理房產(chǎn)抵押手續(xù),好讓金先生提款應(yīng)急。 這場風(fēng)波過去,二人才安下心來喝茶。 偷得浮生半日閑,事情已然安妥,仁兄就請寬心,嘗嘗這蒙頂寒翠,這一方茶難得,比頭寸還金貴。 金先生雙手接過,呷一口茶說:賢弟高義,上次文蘭受你款待,回去可是好一頓夸贊,說起來,我這個妹子啊眼光有些高,介紹多少才俊都不中意,賢弟人物風(fēng)流,倒叫她極口稱譽。 不敢當(dāng)!方丞說,那日惹了大嫂和文蘭小姐不愉快,還望兄臺海涵。 金先生一愣:這話怎么說? 方丞沉吟片刻,說:文蘭小姐蘭心蕙質(zhì),我是非常仰慕的,但此前孟浪,有過一房太太,恐怕文蘭小姐介意。 金先生不以為意,說:這個有所耳聞,但是打什么緊,特殊時期嘛,后方安置一房抗戰(zhàn)夫人不足為怪,聽說如夫人已經(jīng)分開多年? 方丞否認(rèn):只是賭氣,其實關(guān)系還在。 那也不打緊,文蘭也是個識大體的,不會委屈偏房。 方丞續(xù)茶,茶煙裊裊中,他說:若是旁人也就罷了,但那個人的身份,會讓您我都尷尬。 金先生:嗷? 方丞抬頭看住金先生的眼,說:西門音! 金先生:?。?/br> * 輔仁大學(xué)的校役鐺鐺敲響了散學(xué)的鐘,西門音夾著講義從正樓出來,整整一上午,始終未見特務(wù)前來盤問,昨晚那幾個不明派別的跟蹤者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沉得住氣,叫人心中更加不安。 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