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6 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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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氏再橫了她一眼,沒再說話。 沈雁這話倒是也有理,可越是這樣她就越是放不下來,兩人如今連面都見不上了,韓稷可不得想辦法盡快把人娶過門去?她也是打年輕時(shí)候走過來的,跟沈宓至今也濃得如蜜里調(diào)油,他們那點(diǎn)小心思她哪里有不知道的? “回去吧。” 反正也問不出什么來,省得留她在這里招氣。 沈雁坐著沒動(dòng),又猶豫了片刻才起身。 以沈家這樣的門第,嫡出的姑娘未及笄便出嫁,一時(shí)之間實(shí)在是找不到什么靠譜的理由。 她自然也是舍不得離開父母早嫁,可是對比起前世來她這輩子得到的已經(jīng)太多,而她在沈家的使命已經(jīng)完成,剩下的便是該除去華家頭上的威脅,以及報(bào)復(fù)險(xiǎn)些導(dǎo)致她今生再次面臨悲劇的始作俑者——皇后。 而她要辦的這些事又必須與韓稷聯(lián)手,眼下朝上為著立儲之事亂紛紛一片,即便是這事定來,之后也必然會有段紛爭,所以早嫁過去,利用眼前這亂勢盡快與韓稷一起完成這些未完之事,顯然是最好的。 當(dāng)然要達(dá)到這個(gè)目的還是會面臨不少困難,或許還會有更多更大的困難,但是親都已經(jīng)定了,疼愛著她的他們,真的會僅僅因?yàn)橐恍┟孀訂栴}而挽留著她不放么? 他們的目的是讓她幸福,她的目的,也是讓他們獲得最終的安穩(wěn)和幸福。 但是,終究需要有個(gè)能說得過去的理由。 沈雁這里回了房,三房這里也差不多散了。 韓稷身份殊然,即便已經(jīng)是沈家的準(zhǔn)女婿,但因?yàn)槭芊馐雷又缓笏钠冯A也提了上去。因而如今在朝上竟幾乎能與沈觀裕平起平坐,在沈府也是備受尊重。與房昱在沈莘院子里吃完飯,又回到墨菊軒與沈宓說話。 偏巧中軍營里來了軍報(bào),衙門里的副將尋到深家來了,韓稷淡淡應(yīng)了聲知道了,又請人去跟華氏打了招呼,才又告了辭。 沈宓等他走了。想起華鈞成的話。又想起他這般的神氣威武,連營里的下官壓都也沒放在眼里,哪有點(diǎn)謙遜親和?再想想族里各府的姑爺都是溫文爾雅的。獨(dú)他得了個(gè)這么囂張的女婿,心里更不是滋味,揣著一腔心緒回到房里,哪料到華氏也坐在床沿發(fā)呆。 “你在想什么?”他問。 華氏嘆著氣。便把先前曾氏的話又跟他說了一遍,“我這心里總不踏實(shí)。女大不中留,難不成咱們真要早早把丫頭嫁出門去?” 沈宓心下正不滿,一聽韓稷居然還有想盡快把沈雁娶過門的打算,才沾上凳子的屁股立時(shí)又抬起來了:“這怎么行!雁姐兒才多大?那臭小子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華氏雖然也不能接受女兒早嫁。但卻也不愿意他們翁婿矛盾加深,遂瞥了他一眼,說道:“女大不中留。丫頭已經(jīng)有自己的主意了,你這當(dāng)?shù)哪睦飰虻蒙险煞騺淼闹匾磕阋遣幌胨?。尋姑爺是沒有用的,倒不如去找魏國公問問?” 沈宓愁煩地坐了片刻,又起身道:“我上韓家坐坐去?!?/br> 魏國公在內(nèi)書房里與駱威說話。 “近來一個(gè)月里,淑妃承幸三次,其中有一次還是在乾清宮,而楚王前段時(shí)間的閉門不出顯然也取得了一些效果,皇上昨兒賞了楚王府兩籠點(diǎn)心,楚王回頭進(jìn)宮謝恩,也還被留了碗茶再出來?!瘪樛患辈恍斓卣f道。 魏國公沉吟道:“這么說來,楚王的確還有些反攻的機(jī)會?” 駱威無聲頜首。 “但無論如何,楚王母子手段太過上不得臺面,又且與沈家種下積怨,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上位的了。”魏國公擰眉望著窗外,略頓,又收回目光道:“然而安寧侯死在沈御史之手,若是鄭王上位,皇后終究也會尋釁沈家?!?/br> 駱威垂首道:“正是。不過,就目前小的打探的消息來看,鄭王與皇后似乎并不如外界所傳的那么和睦,鄭王始終是嗣子,而廢太子尚在人世,皇后就是扶助鄭王也不全是出于真心?!?/br> 魏國公嗯了聲道:“皇后扶持鄭王的目的,恐怕最終還是為了廢太子。而鄭王自然也知道這層,他們關(guān)系不睦,這是肯定的。不過鄭王能夠在皇后制約之下發(fā)展到擁有自己的人脈,還是讓人意外。按理說他所有的人脈都是來源自皇后,他到底哪來的底氣提早曝露與皇后矛盾?” 駱威也凝眉:“興許,鄭王身后也還有人?” 魏國公不置可否,默了片刻,卻是道:“如果鄭王能夠與皇后分道揚(yáng)鑣,那咱們倒是可以選擇他?!?/br> 駱威微笑道:“就是不能,咱們也能逼著他這么選擇?!?/br> 魏國公幾不可聞地點(diǎn)點(diǎn)頭,鄭王跟沈家以及勛貴并沒有直接沖突,一切沖突都是來自于皇后及劉家,如果能使得鄭王與皇后鬧掰,那么眼下的困局倒是可以迎刃而解。然而鄭王以嗣子身份爬到如今這樣的地位,足見不是個(gè)好相與的,這樣的人上了位,真的就省心了嗎? 他望著窗外定定看了片刻,說道:“有件事我很奇怪,從表面上看,皇后利用扶持鄭王上位來營救廢太子并沒有不對,可是當(dāng)年大軍尚未攻入京師之時(shí),我們親眼目睹趙雋與皇后的關(guān)系十分冷淡,后來建國立業(yè),趙雋順理成章當(dāng)上了太子,母子倆相處時(shí)間多了,但關(guān)系也未改善多少。” 駱威沉吟著,說道:“母子連心,到底趙雋是皇后唯一的兒子,而且太子被廢,對皇后造成的直接損失也無疑是巨大的。從利益角度來說,她會想保住廢太子也說得過去?!?/br> “你說的自有道理。但是,”魏國公看過來,“太子妃娘家遭誅,皇后卻未曾使過什么力。 “而且有兩件事細(xì)想之下十分可疑,第一,趙雋并非沖動(dòng)莽撞之人,他為什么會做出直接上書替陳王陳情的舉動(dòng)?第二,皇上既然能不顧皇后體面獨(dú)寵淑妃,那么在太子被廢之后,皇后為什么還能安然無恙地當(dāng)著她的皇后并且執(zhí)掌后宮?” 駱威身子微震,“國公爺?shù)囊馑际?,太子被廢之事,與皇后有關(guān)?” 魏國公瞇眼靠上椅背,“這件事我也不能肯定,畢竟皇后是廢太子的親娘,我也沒有她涉嫌此事的證據(jù)。我只是覺得,這案子恐怕還有內(nèi)情?!?/br> 雖說是沒有證據(jù),但屋里他二人卻又同時(shí)陷入沉默。 寒風(fēng)吹得窗門啪嗒作響時(shí),管事吳為叩起門來:“稟國公爺,沈二爺來訪。” 魏國公飄飛的思緒瞬間收回,目光也恢復(fù)了清明,略頓之后隨即起身,走到簾櫳下又回頭交代駱威:“不管怎么說,先去盯盯鄭王,如果確定鄭王背后確有高手指引,則制造機(jī)會離間他與皇后,爭取盡快把這儲位給定下來。” 駱威拱手:“小的遵命?!?/br> 沈宓在門下稍侯了片刻,就見魏國公已經(jīng)親迎了出來,連忙拱手稱擾,魏國公不知他親自到訪有什么事,意外之余卻仍有著難掩的熱情。 雙方比肩進(jìn)了正院前廳落座,沈宓望著魏國公捧茶的指上一點(diǎn)墨漬便道:“在下冒然到訪,恐怕打擾了國公爺辦公?!?/br> 魏國公微笑道:“你我如今已是親家,還稱什么‘在下’?沒得生份了。我沒有什么要緊事,正盼著與人坐坐吃茶呢。倒是親家你撥冗上門,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沈宓最敬行事禮之人,顧至誠雖常自稱粗人,但在他面前卻也從未有粗莽之舉,魏國公自打初初接觸時(shí)起便以禮相待,比顧至誠還要文雅,因而心里一直對他也存著幾分敬意。華鈞成說的那番往事固然在腦海里揮之不去,卻也影響不了正常交往。 聽得他這么說,便也放松了下來,說道:“我也沒有什么要緊事,就是瞅著咱們兩家已然結(jié)親好幾個(gè)月了,也未曾登門拜訪過,故而帶了幾樣小禮,來孝敬老夫人?!?/br> 說著他讓葛舟將禮物呈上。 魏國公不免推辭了一番,想起先前與駱威所聊之事,不免道:“我正有事與你商議,你若是不急著走,不如咱們倆到書房里坐坐?” 沈宓哪有不允之理。 進(jìn)了書房,魏國公便遣退了下人,與沈宓坐在東側(cè)胡床上,說道:“朝中立儲之事,子硯你參與得不少,不知道現(xiàn)如今皇上是什么態(tài)度?” 韓沈兩家已然成了一條線上的螞蚱,沈宓也就撇去了那層隔閡,說道:“如今朝中大部分聲音支持鄭王,但皇上遲遲未有態(tài)度,我瞧著許是還在指望著楚王。” 魏國公道:“不知道御史大人是什么態(tài)度?” 沈宓揚(yáng)眉:“自然是越早確立越好。” 魏國公點(diǎn)點(diǎn)頭,緩聲道:“說實(shí)話,我覺得相較于楚王而言,鄭王更為合適?!?/br> 沈宓沒有答話。他與沈雁原先都希望鄭王與皇后下臺,但眼下看來,楚王反倒成了心腹大患。在鄭王與皇后有了嫌隙的情況下,自然是鄭王更占優(yōu)勢。再加上沈觀裕一直被鄭王所套,要想避免這層關(guān)系曝露出來,也還是只能支持鄭王。(未完待續(xù)) ps:感謝親愛的們的月票和打賞! 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投月票的書評顯示不出來了,名單也抄不成了~~~~~~~ 但是要繼續(xù)求票~~~嘎嘎i5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