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qiáng)勢 rou wenwu5.c om
新年伊始,雪堆滿了,世界一夜變成了白色。 水理一大早就跟在桃姨屁股后起來,全身都換上新衣服,特意梳了新發(fā)型。 吃過早飯,水理先去祭拜了父母。 二人埋在姚家院子背后的山包上,水理跟桃姨去的時候,姚父的好友、水理叫宋叔,已經(jīng)等在路口。 他便是現(xiàn)在住在姚家院子里的人。 許桃對宋家一家相當(dāng)不待見,至今記得她剛回利水鎮(zhèn)那會兒,水理一個孩子,因為吃了一顆被送到手里的奶糖,被宋家媳婦陰陽的事。 為了水理的成長,她不好插手,但臉色甩得卻一點也不忌憚。 三人一同上山祭拜。 水理和姚父說的話多些,說了些這兩年在鄉(xiāng)下的經(jīng)歷。 她從未見過姚母,穿過來的那日,正是姚母的下葬日。 從桃姨的口中,她絲毫不懷疑這個母親對女兒的愛護(hù),在地上磕了幾個頭。 大年初一開始,走親戚的就多了。 水理跟著桃姨一家兩天沒停過,中午這家坐了吃了飯,晚上又聚在另一家了。更多免費好文盡在:r ouwen wu7. 其實來來去去也就那么些人。 到了水理要離開的前一天,李岱凌提著禮上門拜訪。 過年樓下的裁縫鋪關(guān)了,水理去開的門, 她沒猜到是他,在原地愣了一下,才喃喃道:“你來了。” 李岱凌長得高大,兩手掛滿了禮物,堵在樓道里。 時間正是上午,但樓道沒開窗,很昏暗。李岱凌應(yīng)了她:“嗯,來了?!?/br> 聲音在環(huán)境的襯托下格外低沉,她看著他那雙眼睛,踉蹌地往后退了兩步。 桃姨在屋里詢問,沒等水理回答,她就走了出來。 瞧見是李岱凌,倒是挺自然的反應(yīng)。 水理腳跟往后,讓他進(jìn)屋。 李岱凌和桃姨、許外婆寒暄,分神注意著身后的她。 水理不知道自己該怎么面對他。 她還記得自己那天困極、被他送回家時,他抱她上的樓。 就在這個門外。 她不傻,自然確定了他對自己有企圖,男人對女人的那種。 可是品出他的私心對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水理絕對不討厭他,她崇拜他的強(qiáng)大,享受他羽翼帶來的安全感,那是水理在這個異世從不曾感受過的踏實。 但作為朋友短暫享受,那叫做福利,換到親密關(guān)系下,多么畸形。 她還有太多疑問,還需要時間成長為一個獨立的人,感情上的事對她來說為時尚早,她卑鄙地選擇裝傻。 水理倚靠在臥室門口,李岱凌坐在木沙發(fā)上,對面是桃姨和外婆。 三人聊著。 水理看了一會兒,借口收拾東西回屋。 她坐在床邊,看著窗外發(fā)了會兒呆,過會兒許桃進(jìn)來跟她又確認(rèn)了一遍。 “確定明天跟他一起走了?” “嗯,和他一起?!?/br> 水理迭著自己的衣服,點點頭。 從某種意義上講,她也是個墮落的孩子,不回應(yīng)李岱凌的喜歡,卻在他身上源源不斷汲取感情和物質(zhì)。 許桃格外傷感。 水理已經(jīng)到了差不多的年紀(jì),這一去再見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到時候她嫁給了別家也說不一定。 想著外頭虎視眈眈的青年,許桃上前抱著水理,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別害怕,我們不急,知道嗎?感情的事,順其自然就好。” 水理剎時紅了眼,在許桃溫暖的懷抱里,悶聲回:“我知道的,桃姨?!?/br> 第二天一早,李岱凌開了車來樓下接人。 部隊派給他出公務(wù)車停在鄰縣的編隊里,他借了朋友的車開,到時候去那邊換。 他幫忙把水理的行李搬上后座,靜靜地等在旁邊,等水理和眾人道別。 桃姨跟水理說了一會兒話,水理兩行淚驟然從眼眶中涌出來,李岱凌看著,捏了捏自己的手。 桃姨事無巨細(xì)和水理交代清楚了,又喚了他過去。 “路上注意安全,這一趟,我就把水理交到你手里了?!?/br> 李岱凌點頭:“桃姨,我會照顧好她?!?/br> 水理被送上車,從車窗往后,看著外婆桃姨三人越來越遠(yuǎn)的身影,直到車拐了角,徹底看不見人。 她心里沒由涌上來一股絕望。 覺得自己這一刻真像個新嫁娘,又或是被交易了的菟絲花。 心底翻涌著自我厭棄的情緒,眼淚一直流個不停,濕了下巴下面大片。 她故意不看身旁的男人。 李岱凌顯然還沒見過她這般發(fā)脾氣的模樣,只想著哄著人,別讓她更傷心了。 車開出去幾公里,他突然停在路邊,水理不明白他要干什么,把身子往窗一側(cè)偏,縮了起來。 她還記得他昨日看自己的眼神,黑咕隆咚的要吃了她一樣,也有些怕,不敢開口問。 只聽見他開門下車,在后面翻找東西的聲音,然后踩著厚雪、吱呀的腳步聲便離她越來越近。 李岱凌打開副駕的門,水理嚇得一個激靈。 她小心地看著他,自覺自己的失禮。 李岱凌沉默,恍然發(fā)覺,關(guān)系捅破后,兩人之間還有一段艱難的路要走。 他把手里的厚毛毯給水理團(tuán)團(tuán)圍上,腳下也堆上了,水理最后變得跟毛粽子一樣,后知后覺,剛才冷,現(xiàn)在暖和了。 她眼淚止住,李岱凌俯身看著人,兩人離得特別近。 他手一只撐在椅子上,一只勾了勾她的眼淚。 眼中欲念深重。 “別哭了?!?/br> 他說話時很溫柔,卻帶著水理不熟悉的命令語調(diào),水理的抽噎一哽。 以前別人都說他嚴(yán)肅,她從來不信。 “乖乖睡一覺,等一下我們?nèi)Q大一點的車?!?/br> 水理點點頭。 “真乖?!?/br> 他摸摸她的頭,對之前名義上的“小朋友”,和自己的女人……完全不一樣。 水理不知道,她是否在規(guī)則的默認(rèn)下,已經(jīng)變成了后者。 她只求他寬宏大量,原諒她的憊懶貪心,不要逼她太緊。 李岱凌輕關(guān)上門,也覺得自己惡劣得可以。 大概是本性。 他心中躁得慌,走路間抬手,將食指指背上,那滴咸甜的眼淚抿進(jìn)嘴里。 他估摸著,她不相信他的感情。 水理的性格像彈簧,壓緊放松都不行。 但如若他再像之前那樣優(yōu)柔寡斷、以后在兩人的關(guān)系里再不強(qiáng)勢些,怕是稍不留神,還沒等到有什么正式名分,她就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