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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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比起先前,簌棠早已發(fā)覺,貓貓已然會下意識跟著她的腳步,跟在她身旁,不再像從前一般左顧右盼,愛答不理人。 瞥他頭上,魔祀大典之后,馴服值竟然一舉漲了五。 快要到二十了。 很好,簌棠心想,不管怎么說,至少小貓咪的心思她能看到。 正好寢殿也到了,她推開門,卻看見九耳犬站在木桌旁一動不動。 簌棠敏銳察覺到異常,偏頭看它,九九? 九耳犬沒有理會。 重明正沒心沒肺地在浮桑的貓爬架上睡覺,浮桑隨著簌棠走進來,目色一沉。 簌棠沒管別的,徑直走向九耳犬,九九,你在做什么? 走近一看,她也瞧清了桌上的東西是早前出門時擱在了桌上的,爾白給她的銘牌。 棠姐。九耳犬總算回過神來,目光卻沒有離開銘牌。 簌棠等著它繼續(xù)說。 這個銘牌從何而來?它問,聲音有一絲茫然與輕顫。 簌棠盯緊它的目色,前兩日在魔心城,一只被暗市魔族所傷的九尾狐給的。 九耳是她從暗市救下的,有關暗市的事簌棠從未回避過它,偶爾也會問問它先前的遭遇。 只是它關于暗市的回憶大都凄苦,每每說起,都會不自覺發(fā)抖。 久而久之,簌棠就不問了。 這個銘牌,我也見過。它重重呼出一口氣,聲音打著顫。 浮桑也圍了過來,簌棠緩緩撫摸著九耳犬的脊背,輕聲安慰它,沒事,慢慢說。 是在人界。九耳犬道。 簌棠的手一頓。 九耳犬一直對往事異??謶?,它很難完整地將那段往事敘述出來,只嗚咽著,模棱兩可地說出一些。 我是從人界出生的,以前并沒有靈性從前、從前有人家收留過我后來,我被佩著這個銘牌的一群人一直追著 簌棠蹙緊眉心,一聲聲哄慰它,沒事沒事,現(xiàn)在沒有人追你了,之后呢? 九耳犬這次頓了很久,眼眶紅得似滴血。 后來,他們殺了把所有人都殺了它落下了一滴淚,正落在簌棠手背。 熾熱的淚燙得簌棠手一頓,她微張唇:殺了誰? 九耳卻再也說不出話了。 它脊背僵硬,四肢也僵硬,伴著些微顫抖,仿佛在一直克制自己,嘴中無意識地發(fā)出嘶吼聲,是受刺激到了極致的表情。 重明鳥也被動靜驚醒了。 簌棠無意再問,環(huán)住僵硬的九耳犬,溫聲細語著,不停地輕拍它。 淡淡盈光從浮桑周身散發(fā),本是來源于扶桑樹極其撫慰的氣息,也不能讓九耳緩下太多。 如此,簌棠一下忙著照看九耳到了夜半。 期間祁以遙回來,與簌棠打了個招呼,見狀也不好打擾她,只是走時見她如此緊張自己的小獸,一時神色復雜。 * 深夜里,九耳犬終于沉沉睡去。 忙了一整天,簌棠也生出些許倦意,又看了眼全都好好躺在窩里的毛茸茸們,熄燈,回內室睡覺。 一室闃靜。 片刻后,如雪一團的貓咪倏然掀開眼皮,他往內室看了一眼,側耳,聽聞呼吸聲平靜。 于是輕巧落地,又從虛掩著的窗欞翻了出去。 簌棠也重新睜開了眸子。 她淡淡掃了眼些微打開的窗戶,起身,跟隨浮桑一同離開了寢殿。 她曉得他要去哪里,隱藏住自己的氣息,每一步都極輕,跟在他身后。 走過長廊,繞過曲橋,巍峨大殿出現(xiàn)在眼前,白日的柏樹此刻被風拂著,猶如鬼影。 浮桑警覺地往后看了一眼。 但簌棠有心隱蔽,一時尚未恢復全部靈力的他沒有察覺。 一貓一人,便這樣前后進入了密道。 浮桑輕嗅著,胡須輕顫,幾乎沒有多加判斷,就沿著氣息尋到了正確的路。 今日石門大開,隱藏在大殿深處的惡欲之息泄露出來,變得尤為好認。 簌棠目色幽深,凝視著不遠處他的身影。 第50章 惡欲之泉 但她沒想到, 石門真的被浮桑打開了。 靈光一現(xiàn),黎珩以數道繁復咒術才能解開的隱蔽大門,一下就展露眼前, 發(fā)出振聾發(fā)聵的轟鳴大開聲。 黑氣已然散了不少, 可并非沒有。 不過一瞬, 雪團似的白貓便被霧色吞沒。 簌棠心中驀地一緊,不禁喊道:阿福! 才上前兩步, 就見其中黑氣激蕩開來, 白貓的身影若隱若現(xiàn), 唯余一個黑色的輪廓, 陌生又熟悉。 簌棠的眼睛忽然有點酸, 怎么這樣看更像了呢? 她拎起裙擺, 沒有察覺一絲青光縈繞于她周身, 只是覺得心口被人揪緊, 來不及細想, 閃身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