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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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慕容澄,他眼下在京城仍似一片浮萍,靜待皇帝吹一口氣,決定他的去留。 她這一去半年,想知道他在京城過得好是不好,有沒有回到蜀地,可就難了。 這日她和慕容澄待在一處,裝作隨口提起,枕在他臂彎試探道:“閑來無事,我想早些去了北平再回來算了。” 抵著她腦袋的下巴沒動,過了三個彈指,耳邊傳來他惺忪的喉音,“嗯,早些去了也好,加點急,來回四個月也夠了,其實用不上半年?!?/br> “四個月走一個來回?”蓮衣轉(zhuǎn)過身趴他胸口去,咬他下巴,“你當(dāng)我行軍???人都要在馬車里顛傻了!” 他就這著姿勢去親她,說起正題,“我瞧你根本離不開我嘛,不然我陪你去吧?!?/br> “你瘋了?!不要命了?!”蓮衣支起胳膊,睜圓了眼瞧他,“你要怎么陪我去?這可不是打扮成另一個人能蒙混過去的!何況你現(xiàn)在也不是無所事事,圣上沒準(zhǔn)哪天就指派你個軍務(wù),你哪來的膽子說這種話?” 他脖子疼似的皺著眉眼晃晃腦袋,“說說嘛,逗你的?!?/br> 蓮衣抿了抿嘴,那眼梢探究地看向他,試圖尋找真相,“你是不是不想我去啊?” “我想你去啊,怎么不想?” 蓮衣捕捉到他神情變化,“瞎說,你心里未必真的希望我去!我看出來了!” 慕容澄擰眉瞧她,笑了,“你這話我聽著可覺得有點言外之意,你好像盼著我說不希望你去?我說不想你就不去了么?” 那可未必,她還是會去的。她噘噘嘴,“就是想聽你說舍不得我嘛!有這么難嗎?” 她別扭的模樣怪有趣的,叫他哈哈大笑險些笑出鵝叫,抱緊了她,簡直要把人揉進骨子里,“我舍不得你啊,當(dāng)然舍不得,所以我不都說想陪你一起去了么?不是你不答應(yīng)的嗎?” “什么叫我不答應(yīng),是圣上不答應(yīng)!”蓮衣從他懷里鉆出去,背過身,“我不過就是想聽你說舍不得,你直接說不就行了…非要爭這一句兩句?!?/br> “舍不得,我舍不得!”他又貼過來抱她,“我這不是怕你太掛記我么?想我想得茶飯不思,沒走出京城就回來找我可怎么辦?本來是大幾百兩的生意,被我給攪黃了,那我罪過可就大了。” “少把我說得像沒出過遠門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慕容澄撥撥她撅起的嘴唇,“你這嘴是在扮鴨子還是在扮油壺?我捏捏,躲什么?真生氣了?哎呀,親一下,別躲啊。我當(dāng)然舍不得你,可也沒有不讓你去的道理,哪有真心為你好卻阻撓你前途的?” “哼,這還差不多。”蓮衣轉(zhuǎn)回來,一下就喜笑顏開了,“你說得也挺誠心的,聽你開誠布公這樣講,我走半年好像也沒那么有負罪感了?!?/br> “沒有負罪感?半年啊,叫我獨守空房半年,你還是有點負罪感吧?!?/br> “什么??!少說怪話!” 所以說,有的時候還是要直抒胸臆,男女之間靠猜是早晚要出問題的。 蓮衣對此深有感觸,當(dāng)初她還只是個小宮婢,和他交流可不就全靠小心翼翼地猜?結(jié)果鬧出多少烏龍,跑出多少后續(xù)? 現(xiàn)在好了,把話說開,就是騎到他脖子上撒野都不成問題。 蓮衣訂好了出發(fā)北上的日子,因為外出遠門,也不能全然信任那些北平來的高家人,她雖然和他們說好同行,卻并沒有完全服從他們的安排,更沒有坐他們的馬車。 慕容澄替她請了車夫,又在府上挑了辦事得力的仆役護送,另配有一個專門負責(zé)起居的婆子,一個陪她解悶的小丫頭,總之能想到的人手他都替她準(zhǔn)備好了,絕不讓她在途中吃半點苦受半點累。 雖然是送她去見了不得的大人物,但他家小花老板也不能失了排場。 分別當(dāng)日是個溫吞的早晨,昨夜下過一場暴雨,因此澆熄了暑氣,大清早熱得含蓄。 雇來的馬車在客舍前停下,北平高家的人也牽馬候在了門前。 蓮衣沒打算通知太多人,來送她的也只有慕容澄和曲建文,她只把這次北上之行當(dāng)做一次普通的出行,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必要和薛玎薛凝也道一次別。 臨上車蓮衣先是朝曲建文見一禮,“那曲公子京城里就拜托你了,大姐那邊等我北上途徑揚州會當(dāng)面囑咐,你有什么事只管和我老家書信聯(lián)系?!?/br> 曲建文頷首,“好,這都不成問題?!?/br> 她又看向北平高家的幾位,“讓諸位久等,北平我不熟悉,路上有勞幾位了。我一共就這兩架車,東西不多,你們要是有什么裝不下的,也只管往我車上放?!?/br> “無礙,我們本來也沒什么東西,沈姑娘沿路缺什么只管和我們說,這一帶我們常走,對各處都熟悉?!?/br> “好,我也不會客氣?!鄙徱曼c點頭,這才扭轉(zhuǎn)身看向大早上前來送她的慕容澄。 他昨日為了前線軍報的事入宮,一天沒見上她的面,這會兒還在懊悔,手牽著她的,怎么也不想撒開。 慕容澄囑咐她,囑咐的還都是說過不下五六遍的那些話,“小心注意著點,辦完事情就回來,有什么不舒服的不要硬抗,馬上就得瞧大夫,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