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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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上來,蓮衣后撤了一步,將他給惹惱了,委屈又氣惱地一把將蓮衣扥進了懷里,抱著她好一陣訴苦,“小花,四個月不見了,你想我了么?你怕是早將我給忘了,我早知道我沒有你那店子半分重要??晌蚁肽?,我真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蓮衣僵直著身體,拍拍他的背,“重要的。世子很重要,只是…你先起來,別叫王妃看了不高興?!?/br> 她聲音弱弱的,目光不敢抬起,生怕與王妃對視。 腦袋里也是一團亂麻,什么都來不及想,只是覺得這一天來得太快了,她總以為瞞得住一天是一天,等到秘密得見天日的時候,應(yīng)當就是她與世子分開的時候了。 “唔…”慕容澄稍帶酒氣地從蓮衣頸窩抬起臉,望向府門內(nèi),仍舊是那副微醺的模樣,“母妃,您怎么出來了?” 他的語氣怎么說呢,訝異是有的,但根本不夠。按照蓮衣的理解,他此時就該一把將自己推開,假裝無事發(fā)生。 但他卻對蜀王妃自豪地說:“瞧,蓮衣的變化大不大?我說過她如今與以前大不相同了吧,這都是她靠自己做到的,換成我一定沒有她的本事。”說著說著,話音漸漸低沉,“母妃,她是我見過最好的姑娘,我說過的,我一定要娶她?!?/br> 蓮衣聽得是云里霧里,半點不知情況,但聽起來,慕容澄似乎早就與家里坦白了一切。但那是幾時發(fā)生的事呢?蓮衣不得而知。 “你別胡說…”蓮衣伸手拽他袖口,卻被他反握住了手掌,觸感溫柔堅決。 “我沒胡說,小花你別慌,別急著否認?!?/br> 蜀王妃目光落在那兩只交握的手上,“蓮衣,你先回去吧,世子喝多了酒,有些話,等他酒醒了再說?!?/br> 蓮衣一聽,就知道蜀王妃已經(jīng)知情了。 的確,事情還要從慕容澄在西寧衛(wèi)負傷說起,刀箭不長眼,戰(zhàn)場負傷在所難免,最初慕容澄沒當回事,也沒傷在臉上,回去還能見媳婦。 而且戰(zhàn)況大好,眼看西番軍士只要一鼓作氣殺下去,就能將西番人退兵,他便只讓軍醫(yī)簡單包扎,又隨軍爬山蹚水,漸漸感到身體不適也瞞著廣南侯沒有聲張,結(jié)果他就昏死在了軍營。 再醒過來人已經(jīng)到了蜀王府,近五天的跋涉,廣南侯專門為他安排了一隊人馬,將他護送至蜀地。 好在前線不再緊張,西番人節(jié)節(jié)敗退,否則他這一暈,廣南侯怕是真要舍他性命不顧,保大豊疆土安定了。 時隔一年多回到蜀地,恍如隔世,慕容澄醒過來見床邊站著熟悉的親人,還以為自己戰(zhàn)死沙場了,正疑惑這人生的走馬燈里沒有蓮衣,他強撐軀體坐起來喊蓮衣的名字,結(jié)果就見全家乜目注視自己。 他緩過來,發(fā)覺自己好像還沒死。 但也離“死”不遠了,蜀王妃板起臉問:“你昏迷時就一直念她的名字,又是小花又是蓮衣,我查了府里仆役的名錄,才知道蓮衣原叫沈良花,你叫的就是她的名字!真叫驚喜!慕容澄,我就知道你跑到江都沒憋好屁!還騙我和她什么事都沒有?我看你就是想氣死我,你就是想氣死我!” 說罷,蜀王妃竟跌坐早他床榻一側(cè),抱著他落淚大哭起來,“你有本事就別醒了,醒了就知道氣我,不醒我也就不必為你的事傷腦筋了!” 蜀王背著手站在一旁,唉聲嘆氣,“好了,醒過來就好,別說那些不相干。哪有剛從鬼門關(guān)里拉回來先罵一頓的道理?” 慕容澄這才知道自己真就差點死了?;杳圆恍训臅r候,他總是渾渾噩噩念著蓮衣的名字,哪怕滴水未進,顆粒不食,也要囁嚅著嘴唇叫她。 大夫說他的背部傷處感染,原本只是一道口子,眼下卻狀似蜈蚣十分駭人,爛rou剜了,剩下聽憑天意全看造化,弄個不好他也就再醒不過來了。 蜀王妃最初魂不守舍擔心他的安危,因而聽他嘴里念念有詞,簡直就是上天的恩典,也不管他念的什么,念的是誰,她都只想他快些醒過來,只要他能醒過來,別的都顯得不再重要了。 “母妃、父王?!边@會兒慕容澄剛醒,即便喝了水,嗓音仍舊喑啞,“兒子此生非她不娶,這次大難不死,也是因為答應(yīng)了她要順順利利地平安回京,若不是念著這個誓言,怕是真就撒手人寰了也未嘗可知?!?/br> 這便是慕容澄耍的一點心眼了,昏迷時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但既然都到了這份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用上苦rou計。 耍完心眼就被賞了個耳光。 但王妃到底沒再多說什么,自己的孩子自己心疼,見他無事便冷臉叫他好好休息,沒再說起這件事。 他這事情鬧得挺大,養(yǎng)傷的那小半個月里,幾乎天天都要為此和蜀王妃爭上一爭,鬧到后來,他該回軍與廣南侯進京復(fù)命了,蜀王妃也收拾起東西,另坐一架馬車,和軍隊一前一后抵達了京城。 這才有了后來蓮衣在世子府遇到蜀王妃的后續(xù),她還以為王府里對他們間的事一無所知,實際上慕容澄早就全盤托出,幾乎什么都坦白了。 連非她不娶這種話,在蜀王府也當個口頭禪那么整日掛在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