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山上看了一看，道：“你等定要擋我登山？”

    曹cao在崗上聞得，笑呵呵應道：“此地狹小，容不得大軍?！?/br>
    遼將咬牙道：“你不過仗了幾個射手，他們箭法再好，又能射出幾箭？俺尚有千軍萬馬，你等豈能擋住?！?/br>
    曹cao道：“女真人就在其后，你真有千軍萬馬，不如再去和他們見個高低！”

    遼將大怒：“豎子安敢小覷我！”一揮手，喝道：“殺上去！”

    花榮臂力一時未復，史文恭、欒廷玉、孫立三個發(fā)箭射去，這遼將舞起三尖刀，盡情擋下，眼見大軍涌來，三人且射且退，花榮牽著二解的馬，解珍負著解寶，先行撤上山崗。

    曹cao道：“眾人勿慌，依計行事！”

    便見林沖、孫安兩個長嘯一聲，縱馬沖殺下去，那個遼將見二人氣勢如虎，心知了得，揮動三尖刀來戰(zhàn)，孫安舞劍接過，林沖卻直沖至遼軍中，手起處，丈八蛇矛蕩出無數(shù)矛影，頃刻間刺了十余人下馬。

    遼將心中大驚，心知這般虎將，萬不能容他肆意沖陣，有心去擋，孫安兩口劍便如狂風暴雨一般，哪里還有余力顧及別個？不由暗恨：吾兒如不受傷，我父子一人擋他一個，其余軍士正可一沖而上。

    正焦躁間，史文恭、許貫忠各舞兵刃，直殺下來，一條戟、一條槍，頓時又趟出兩條血rou胡同。

    崗上，欒廷玉、孫立也各自收了弓箭，欒廷玉笑道：“師弟，今日你我并肩殺敵！”

    孫立道：“正要看師兄如今手段也！”

    兩匹馬、兩條槍，再次沖殺下來，這又是兩個難遮難擋的大蟲，孫立殺得手順，又揮鐵鞭亂打，遼兵一時叫苦不休。

    那個遼將越戰(zhàn)越是心驚，心中猛然涌起個念頭：“他兩個兩個沖殺，一個個都是罕見的虎將，莫非這百余人，都是如此身手？”

    這個念頭，實則那些遼兵也都不由思及，這就是曹cao計策的妙處：要是一股腦兒殺下來，看似人多勢眾，然而哪里能營造出這么巨大的壓力——

    下來兩個虎將，再來兩個虎將，又來兩個虎將……這伙遼兵畢竟新敗，縱然堪稱善戰(zhàn)，心里這根顫顫巍巍的弦兒，又經(jīng)得起幾回振蕩？

    這時樊瑞怪叫道：“我隨哥哥奔走，便以今日快活！哈哈哈，殺不盡的遼狗，混世魔王來也！”

    口中念咒，瞬時間天昏地暗，飛沙走石，他和周通兩個狂嘯而下，這兩個賣相格外不凡——一個身高臂闊，舞一桿方天畫戟，聲若巨雷，另一個周身黑氣繚繞，左手寶劍，右手流星錘神出鬼沒，單以氣勢而論，先前三對，沒一個比得上！

    到了這時，八個大蟲橫沖直撞，遼軍陣腳已經(jīng)松動，曹cao眼前一亮，高呼道：“花榮兄弟，可還行么？”

    花榮將牙一咬：“沒問題！”

    按計劃，第五對便是曹cao和花榮沖陣，然而花榮施展連珠箭，手臂乏力，卻是預料之外，曹cao看出他在強撐，眉頭一皺，正要換人，忽聽一人高叫道：“武節(jié)度，為國殺敵，豈能沒有我呼延家兒郎？”

    曹cao扭頭看去，頓時哈哈一笑：“好！呼延統(tǒng)領，打完這一仗，你就是我武植的兄弟也！”

    呼延慶滿臉激動之色，連連點頭，曹cao寶刀一揮，當下殺出，呼延慶挺槍緊緊在后，口中怪叫連連。

    曹cao卻不似先前兄弟般徑?jīng)_敵陣，他見那個遼將在孫安手下兀自不敗，忽然策馬沖去，手中寶刀高舉，劈面一刀，將三尖兩刃刀剁斷了兩個尖兒，那個遼將微微一呆，孫安反手一劍，劈掉馬頭，遼將滾落下馬，被孫安所擒。

    孫安哈哈大笑，單手舉著那遼將還算魁梧的身子，大喝道：“汝等不降，我先殺他！”

    躲在人群里的韓常見了，頓時心慌意亂，高叫道：“休傷我父親！我等、我等愿降！”

    遼兵雖多，早被這些好漢殺得腳軟，聞言紛紛棄了兵刃，跪倒在地。

    阮小七大怒，手中刀拼命往地上砍去：“下一波就到我小七，怎么偏偏這時降了？”

    這時金兵圍了上來——約有一千余人，余者都分頭追殺其余逃散遼兵去了。

    為首的大將拍拍手掌，贊嘆道：“厲害，厲害！只出動十余人，便降伏數(shù)千遼狗，倒是難得的好漢也！”

    曹cao寶刀歸鞘，帶馬上前，不卑不亢抱了抱拳，微笑道：“他們先前敗給了你們，本來就沒了戰(zhàn)心，撿個便宜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br>
    許貫忠連忙跟上前，將曹cao話翻譯過去。

    那個金將聽了，咧開大嘴笑道：“你這個人很謙虛，如果別人有這種戰(zhàn)績，牛皮都吹破了。你不錯，有大將之資，你叫什么名字，從何處而來？”

    曹cao當即通報了姓名、來歷，那個金將點頭道：“原來我們的威名，宋國皇帝也已知曉。我叫做完顏婁室，現(xiàn)居猛安之職。因為我們的咸州路都統(tǒng)斡魯古貪污，被阿骨打皇帝降為謀克，所以遼東目前，卻是由我說了算。”

    曹cao一驚，上下看看對方，稱贊道：“以一方大員身份，親自領兵誘敵，這才是真正的好漢！”

    這個大將，就是先前佯裝奔逃的小股女真人中使大刀的，曹cao之前就看出他刀法高明，卻萬萬沒料到他是猛安身份，更是這一帶數(shù)十座城池的最高官長。

    完顏婁室笑道：“我們阿骨打皇帝尚且親自上陣廝殺，我這又算什么？國家初立，基業(yè)草創(chuàng)，我們做頭領的以身作則，大伙兒有樣學樣，人人同心，才能徹底打敗遼國。”

    許貫忠翻譯過來，曹cao聽他言語雖然淺白，卻是大有道理，不由暗自上心。

    這時有金兵縛了那韓氏父子來，完顏婁室指著二人，笑呵呵道：“武節(jié)度，你知道他們是什么人么？”

    曹cao搖頭：“我只知是遼軍?！?/br>
    完顏婁室笑道：“他們乃是遼軍中很能打的一支兵馬，叫做怨軍?！?/br>
    曹cao搖頭，表示沒聽過這個名目，完顏婁室一笑，興致勃勃，說出這支軍馬的來歷來——

    原來遼國雖系番邦，立國至今亦有百余年，論及國祚，比及宋朝還長了數(shù)十年。

    他國中雖以契丹人為貴，但百姓之中諸族皆有，百余年來，亦有許多并非契丹血脈卻得以大用的。

    這其中，尤以漢人為最——這些生在遼國的漢人，宋遼皆以“漢兒”相呼。

    歷代遼皇治國，皆以“因俗而治”之策，那真?zhèn)€乃是一國而用兩制：國制治契丹，漢制治漢兒，國制簡樸，不失游牧之舊風，漢制繁雜，多沿襲唐后舊風。

    他便連官員，亦分南北，南官采用科舉制度，考試選拔，北官則采用世選制，對漢族的風俗衣冠，亦不做強求，日子久了，許多漢兒便對遼國生出歸屬感來。

    其中沈州人氏張琳，便是其一。

    此人年少即有大志，后參加遼國科舉，仕途順遂，于遼道宗時做到樞密副使，天祚帝即位不久，拔其為南院宰相，即遼之漢相也。

    后來阿骨打龍吟北境，契丹名將接連敗陣，先有蕭撻不野在寧江州失利，繼有蕭奉先于出河店大潰，再有護不答岡傾國之兵大敗，遼國聲勢大衰，渤海人高永昌趁勢而起，殺死遼國東京留守蕭保先，占據(jù)遼陽府自立為帝，復渤海國，天祚帝焦頭爛額，遂令漢相張琳，募新軍以伐之。

    張琳做事果干，立刻招募北境逃出的漢人、渤海人十萬眾，親自指揮攻打高永昌，屢獲大勝，高永昌見識不妙，向金國求援，金國大將完顏斡魯揮師來戰(zhàn)，一戰(zhàn)大敗張琳。

    高永昌也沒落好，金帝阿骨打令他去帝號，此人不從，完顏斡魯當即將之擒斬，遼東京道五十四州自此歸金。

    那張琳引著殘軍敗歸遼國南京，即幽州也，南京留守耶律淳順勢奪其軍權(quán)，重新整頓，只留壯健敢戰(zhàn)之士兩萬八千，分為八營，曰：前宜營、后宜營、前錦營、后錦營、乾營、顯營、乾顯大營、巖州營，每營合三千五百眾，取名曰怨軍。

    又拔軍中勇士郭藥師、董小丑、羅青漢、張令徽、劉舜仁、甄五臣、韓慶和、韓常八人為統(tǒng)領，分統(tǒng)八營。

    這些怨軍將士，本有家園，皆因阿骨打、高永昌先后叛亂，以至流離失所，因此深恨金國，取名為怨，即此意也。

    天慶七年，即宋政和七年（公元1117年），耶律淳欲復奪遼東，揮師東征，金帝遣婁室、婆盧火將兵二萬，匯合咸州路都統(tǒng)斡魯古擊之，雙方打打談談，鏖戰(zhàn)至冬，因乏冬衣糧秣，怨軍嘩變，耶律淳遣都統(tǒng)蕭干招安，雖然嘩變平息，但是軍心已失，金兵奪了顯州，遼軍敗退，乾、懿、豪、徽、成、川、惠等州皆降。

    耶律淳退歸幽州，留怨軍守把遼河，“俟機收復故土?！?/br>
    按完顏婁室所言，他們今日所打敗的，正是怨軍中前錦營和后錦營，其統(tǒng)領韓慶和、韓常父子，則是怨軍中僅遜于郭藥師的勇將。

    正所謂：一山還有一山高，神箭將軍名姓標。莫羨韓常射入鐵，不如李廣獵天驕。

    第337章 女真運起俊杰生

    聽完顏婁室說罷，老曹不由感慨，那些正統(tǒng)遼兵，被金兵打得一潰千里，誰料這支臨時招募漢兒組成的怨軍，反倒打得有聲有色。

    這時完顏婁室似乎不經(jīng)意般說道：“遼是大國，聽說南面宋國，亦是大國，可是我看漢兒武勇，猶勝契丹，為何你宋國反不是遼國對手？莫非你南邊漢人，本不如北地漢兒勇烈？”

    曹cao心中一突，立刻哈哈大笑，連連擺手：“哈哈哈哈，哪有此事？猛安且看我等兄弟，皆從南邊來此，區(qū)區(qū)十余人，即使他數(shù)千人不能寸進，何來不如其勇烈之說？再者所謂宋國不是遼國對手，亦是臆測，當初宋遼大小百余戰(zhàn)，打得你死我活，正是誰也不曾奈何誰，這才有其后百年承平，猛安請想，若宋國當真不是遼國對手，那么遼國為何不干脆滅宋？”

    完顏婁室聽許貫忠譯罷，很是精明地笑了笑，一臉看穿真相的表情，盯著曹cao雙眼道：“客人其實不必相瞞，你們宋國年年送遼國許多歲幣，以買平安，難道以為我等不知？”

    曹cao聽罷，大笑搖頭：“猛安，休怪在下直言，你們女真人吶，打仗果然是好漢，若論生意經(jīng)，只怕大是不通！那些歲幣，才幾個錢？根本不值一提也！然而正是這區(qū)區(qū)歲幣，換來的卻是兩國得以通商，宋國每年從遼國所賺錢財，比之歲幣多了數(shù)十倍、百倍也不止，猛安請想，究竟誰人劃算？”

    完顏婁室吃驚道：“原來如此！”眼珠轉(zhuǎn)動，心中若有所思。

    他倒不懷疑曹cao騙他，此前打了遼國許多州府，那些契丹權(quán)貴家中，搜出珍玩好物無數(shù)，讓他們都看花了眼，一問來歷，皆言是宋國所產(chǎn)。

    這般兩相結(jié)合看來，怕是宋國果然賺了遼國大筆錢財，因此那送歲幣買平安一說，并不能見證宋國就弱。

    曹cao觀其神態(tài)，見完顏婁室面色陰晴不定，心中暗自點頭：罷了，這些女真，果然是虎狼之輩，怕是早存了并吞天下之心，只是一時吃不透宋朝虛實而已，若是被他們發(fā)現(xiàn)宋軍之戰(zhàn)力，尚且遠不如遼兵，惡果可想而知也！

    思及此處，他又打量了韓家父子幾眼，笑問婁室道：“既然他們是前錦、后錦二營，其余六營何在？”

    韓家父子聽了此言，對視一眼，臉色都有些發(fā)黑。

    許貫忠譯將過去，完顏婁室頓時大笑，指著韓家父子道：“說來又是笑話，你道如何？去歲那個耶律淳親自統(tǒng)帥怨軍，他們倒是打了幾場好仗，如今耶律淳自回幽州，他那八營彼此互不服氣，呵呵，大伙兒團結(jié)起來尚不是我們對手，偏偏還要各自為戰(zhàn)，你說好不好笑？”

    曹cao點頭道：“可笑，果然可笑！”看向韓慶和，皺眉道：“完顏婁室說你父子是僅遜于什么郭藥師的勇將，可見那郭藥師之勇，冠絕怨軍，你等為何不以他為首？”

    韓慶和冷聲道：“金人說他厲害，他就當真厲害了？他不過仗著蕭干統(tǒng)領欣賞他幾分罷了！八營之中，我父子掌了兩營，勢力最大，自然該以我們馬首是瞻?！?/br>
    曹cao嘆道：“原來如此！這般說來，卻是你父子有意要爭軍權(quán)，然而威信不足，其他六營不肯服膺，故此殺來女真境內(nèi)，想立些功勞，好教那六營敬畏？”

    韓慶和、韓常對視一眼，目瞪口呆：他們倒沒料到，僅憑只言片語，曹cao便一眼看破他們的處境。

    韓常梗著脖子道：“是又如何！大丈夫生于亂世，手中若無權(quán)柄，如豬犬何異？可惜我父子技不如人，兩營七千精銳，竟然打不過兩千多女真人?！?/br>
    婁室問道：“他們在說什么？”

    韓常干脆又以女真語說了一遍，他父子久居北境，都會說多族語言。

    婁室聽了大笑，傲然道：“你們的兵，只多了我兩三倍，自然打我不過！我這些兵馬，都是隨著阿骨打皇帝起兵的舊部，縱橫數(shù)千里，從無一敗，除非你們怨軍全軍皆至，勉強倒可一戰(zhàn)?！?/br>
    許貫忠低低翻譯了他的言語，林沖等都不由動容：“這個女真猛安，當真是豪氣沖天，怨軍也算精銳，又是他十倍之數(shù)，在他眼里，竟是‘勉強’可以一戰(zhàn)?！?/br>
    唯有周通聽了不服，大剌剌道：“許兄你幫小弟翻譯幾句，小弟若不和這廝談談當初單槍匹馬縱橫京城，視數(shù)十萬禁軍于草芥的往事，他必然小覷了我等兄弟?！?/br>
    阮小七連忙扯住他道：“萬萬不可，你這個牛皮吹出，他不信還好，若是信了，汴京危矣?！?/br>
    周通奇道：“小七哥何出此言？”

    阮小七道：“他見你如此了得，必要和你比武，這廝刀法你也看了，林沖哥哥倒是對手，你又如何能擋？他一看你這武藝，都能視禁軍如草芥，只怕立刻帶著這兩千多人，就敢直沖汴京去也?！?/br>
    他們幾個東拉西扯，完顏婁室卻對曹cao道：“我剛才看你們出手，的確個個驚人，想必也是宋人中出眾的好漢，你們要見阿骨打皇帝，我也正要往北去遼河，滅了那支怨軍，不如你們隨我軍同行，幫助我滅了怨軍，然后我親自領你去參見阿骨打皇帝，如何？”

    曹cao聞言，心中急忙盤算：我此番北來，正欲觀看金兵虛實，不料這廝倒也有心，欲從我等身上，揣測大宋虛實，呵呵，他又豈知，我看的都是他真才實學，他從我這里判斷大宋的能耐，卻不免大錯特錯，這個老大便宜擺在面前，我如何肯不占之？

    眨一眨眼，老曹已飛快做了決定，慨然抱拳：“如此確實再好不過，我等這趟北來，所帶禮物有限，若能相伴猛安立些功勞，也算覲見之禮。再者，我那里四海承平，我等武人每日閑得手癢，正欲尋人廝殺快活，此番前去，倒是遂了我等心意?！?/br>
    完顏婁室聞言，滿臉堆笑，上前來抱了抱曹cao，笑呵呵道：“既然一同對敵，大家便是兄弟。武兄弟，你且稍待！”

    他轉(zhuǎn)身上下打量韓氏父子幾眼，喝道：“你們的兵馬，練得倒也不錯，你父子兩個，武藝也都非凡，你們這等人物，死了何等可惜？然而女真人手下，向來不留敵人姓名，要做自己人，還是死人，你父子選一選吧。”

    停了片刻，完顏婁室又伸手指著那些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怨軍士兵：“也替他們選一選。”

    韓家父子不禁面色發(fā)苦，相視無言，半晌，韓慶和吸一口氣，緩緩道：“張琳大人待我等不薄……”

    韓常一聽頓時急了，連忙搶話道：“然而耶律淳卻待我等不厚，去歲要不是我等幾乎嘩變，連冬衣厚帳也不肯發(fā)來，幾曾那我等當人看了？”

    韓慶和神情復雜，看向兒子：“可是蕭干大人，卻為我們據(jù)理力爭，這番恩德……”

    “什么恩德！”韓常再次打斷，嚷道：“蕭干也不過要我等出力死戰(zhàn)罷了！我等有這身武藝在，替誰賣命不是賣命？”

    “小家伙，你說得好！”完顏婁室年紀，和韓慶和仿佛，此刻指著韓常微笑道：“出色的獵犬，每個獵人都不吝嗇給它最肥美的好rou，厲害的獵鷹，每個獵人都會視它眼珠般珍貴，你們父子有武藝，有膽色，有這些忠于你們的勇士，無論是遼、宋，還是大金，都應該厚禮相待！”

    曹cao和林沖對視一眼，均是嘆息：娘的，宋就算了，什么狗屁勇士，官家才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