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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曹cao穿越武大郎在線閱讀 - 曹cao穿越武大郎 第187節(jié)

曹cao穿越武大郎 第187節(jié)

    韓常沒料到阿骨打連他絕技都一清二楚,頓時間血往頭上涌,漲紅著臉大喝道:“只要陛下愿看,小將愿意演示?!?/br>
    阿骨打哈哈大笑,令人取出木制人偶,內(nèi)穿皮甲,再穿鎖子甲,外穿鎧甲,放在殿外,遙指著木偶道:“十步之外,你如果能射穿三層甲,朕便有好賞賜給你!”

    韓常拱手出殿,早由人抬了許多弓箭來,韓常挑選一回,選了一張趁手的硬弓,望了望木偶,走到足足三十步開外,忽然回身,連珠三矢飛射而出,噗噗連勝,皆中木偶心口。

    兩個從人飛跑過去,捧了人偶上殿,扒開盔甲當眾檢看,果然三層甲皆遭射頭,那箭頭入木偶足足一寸有余。

    這手本事一露,女真眾將都露出敬佩之色,再看韓家父子,先前小覷之意蕩然無存,滿堂人齊聲叫好。

    韓常緊緊板著臉,然而眼角眉梢,還是流露出得意神色。

    阿骨打亦高聲叫好,招手喚韓常近前,拍了拍他胳膊,溫言道:“小韓果然不愧‘射入鐵’之稱也,朕年輕時,也是出名射手,如今雖然還能彎弓射虎,但是這些大臣卻都不敢讓我上陣打戰(zhàn)!呵呵,我的弓箭,寂寞久矣,如今我便把它們賜給你,你回頭去往戰(zhàn)場上,便替朕多多射殺敵人,可好?”

    此言既出,殿中頓時一片喧嘩,誰都料不到,阿骨打居然要賜自己的弓箭給韓常。

    韓常更是激動的渾身發(fā)抖,跪下連磕幾個頭,滿面流淚道:“小將必為陛下死戰(zhàn),絕不敢辱沒陛下寶弓?!?/br>
    阿骨打哈哈笑道:“起來起來,一具弓箭罷了,放在我手,只是死物一件,到了你手上,才是為我大金開疆拓土的無雙利器!”

    當下令人取出御用的鐵弓、雕翎箭,當眾賜予韓常,隨即又道:“以后韓家父子都是我大金國的猛安,父子雙猛安,便是女真人中也不多見,你們父子當努力為之,不要讓人笑話朕用人不明?!?/br>
    這話一出,殿中頓時一陣sao動,要知此時,連銀術(shù)可這等戰(zhàn)功赫赫大將都還只是謀克,他父子兩個降人竟然都當上了猛安,那些女真將領(lǐng)中有的能看明白,這是阿骨打千金買骨之計,有些粗魯?shù)娜滩蛔”阋_,然而阿骨打剛剛賜弓給韓常,盡顯恩寵之意,那些粗魯之輩卻也沒膽在此時渾鬧。

    韓慶和眨了眨眼,兩行老淚奪眶而出,雖然婁室早允了他猛安之位,然而阿骨打當眾一番作態(tài),還是令他不由心懷激蕩,當即跪倒,叩頭謝恩。

    阿骨打輕笑道:“老韓不必多禮,且回座中飲酒?!?/br>
    父子兩個喜氣洋洋回去落座,韓慶和還矜持些,韓常抱著那張御弓,臉幾乎要笑得爛了,菜也不吃,酒也不喝,不住手地撫摸那弓,便似撫摸什么絕色美人一般。

    曹cao冷眼旁觀,見這阿骨打翻手為云、覆手為雨,輕描淡寫間控盡人心,不由暗自點頭,心道怪不得此人憑借一個小小部落、區(qū)區(qū)兩千五百兵馬,數(shù)年間便打下偌大疆土,這般手腕、心術(shù),便是前世所見群雄,亦罕有人能匹敵,當真乃是蓋世雄主。

    正細細揣摩其手段,便聽阿骨打淡淡道:“今日第三件事,便是宋國皇帝派了人來見朕。呵呵,大伙兒且一起聽一聽,宋人究竟給我們帶來了什么好消息。”

    有分教:雄主霸王相對語,天驕鯤鵬一時舉。未知誰個高半籌,翻手為云覆手雨。

    第348章 兀術(shù)霸王爭放膽

    阿骨打這般一說,滿堂目光,悉數(shù)投向曹cao一行人。

    曹cao本欲自答,略一思忖:此趟出使,畢竟馬政才是正使,這個場面,又何必越俎代庖?

    當下往旁一讓,笑吟吟看向馬政。

    馬政長吸一口氣,挺身而出,那腹稿早已打了萬千遍,此刻雖然極是緊張,卻也能熟極而流。

    “大金國皇帝陛下在上,外臣乃是大宋登州團練使、武義大夫馬政,今番奉吾主之命,攜美酒、金玉,以及鎧甲寶刀為禮,前來貴朝,非為別事,專為續(xù)貴我兩朝之前誼也。我朝太祖皇帝建隆二年時,貴朝尊使,常??绾6粒溸\良馬,我朝深為感激,可見貴我兩朝,深誼早締,后因契丹勢大,阻絕海路,因此多年來音訊難通,誠為可惜?!?/br>
    這個馬政,雖然一路上表現(xiàn)不堪,但放在大宋朝廷里,倒也算是一個能吏,至少童貫所定下的說辭,“贈禮、敘舊、宣撫、結(jié)盟”之次序,他倒不曾弄錯,有條不紊的先談贈禮,又敘舊情。

    女真眾將聽到這里,滿臉茫然,許多人交頭接耳:“我們曾和南國做過買賣么?我怎地不知?”

    阿骨打在寶座上聽見,頗覺丟人,咳嗽一聲,朗聲道:“馬大夫說的不錯,早年祖輩們乏鐵,因此冒險乘船去南國賣馬,再買好鐵等物運回。那里官府見我等祖輩遠來不易,相待甚厚,不許jian商無賴相欺,此事你等問族中長輩,或許有的還知。”

    眾人聽罷,紛紛點頭,看向馬政的眼光和善了許多。

    這時忽有人高叫道:“金玉寶貝,我等卻是不缺,若缺時,自問契丹人取去。你那皇帝送的鎧甲寶刀,倒該拿來讓我等看看好壞,若果真好,再聽你敘舊不遲。若是些劣貨時,哼哼,那便是你家皇帝有意相欺?!?/br>
    阿骨打笑罵道:“粘罕,偏你心急,讓馬大夫見了,以為我們都是沒見識的野人。”

    馬政腹誹道:莫非不是?臉上團團堆起笑容,連聲道:“陛下此言,卻叫外臣惶恐、惶恐也!這位將軍心直口快,足見胸襟坦蕩,正是性情中人也!要看禮物有何不可?呼延統(tǒng)領(lǐng),速速取皇上所賜的鎧甲寶刀來?!?/br>
    呼延慶點頭,帶了些人出殿,不多時,搬得十只木箱進來,懷中摸出鑰匙,就待開鎖。

    那叫粘罕的,是個年近四旬的大漢,生得膀大腰圓,此時天氣尚寒,他卻只穿一件皮坎肩,露出渾圓肥壯的雙臂,足有常人大腿粗細,一看就是力量過人的蠻勇之輩。

    這胖廝縱身一躍,跳過桌案,大步上前,輕輕一撥,呼延慶踉蹌跌退,粘罕渾不在意一笑,赤手將鎖頭扭斷,掀開木箱,里面所盛,卻是一副甲、一柄刀。

    粘罕取出那甲,只覺堅韌沉重,一眾女真人忙探頭看來,見那甲是以上等皮子為里,內(nèi)襯絲綿,外綴百煉鋼打成的甲片,密密織成魚鱗甲,輕輕一抖,光彩耀目,都怪叫道:“好甲!”

    粘罕連連點頭,把玩一會,便將甲丟給別人,彎腰又取出那口刀,拔出一看,青光耀目。

    他銅鈴般大眼珠子四下一轉(zhuǎn),大步走到殿門處,抽出值守衛(wèi)士佩刀,握在手中,發(fā)力對砍,兩刀相擊,衛(wèi)士那柄佩刀應(yīng)聲而斷,再看宋刀刃口,毫無一絲損傷,不由贊道:“果然寶刀!”

    阿骨打的近衛(wèi),裝備之精良可想而知,卻被此刀一斬兩段,女真眾將紛紛驚呼,當即涌向粘罕,要索刀細看。

    粘罕眼睛一瞪,直接收刀入鞘,大咧咧掛在自家腰上,小步子跑到阿骨打座前,撅臀彎腰,露出一副討好嘴臉:“陛下,這把刀便賜給小將可好?”

    旁邊一個女真老者重重一拍面前桌案,呵斥道:“粘罕,你目無尊長,陛下尚未答允,你如何就敢將刀收起?”

    阿骨打擺擺手笑道:“國相,粘罕這廝脾氣,你還不知?卻同他計較什么。粘罕,這刀賜給你倒無妨,只是以后不可這般粗魯,惹你父親生氣。”

    粘罕歡天喜地道:“多謝陛下,我以后不惹那老頭生氣便是。”

    國相大怒,欲待起身,早被身邊人拉住,好言勸說。

    阿骨打看向馬政、呼延慶,和和氣氣道:“你們也不要在意,這個粘罕,眼里見不得好東西,你們是大國來使,不要笑話我們這些鄉(xiāng)下人?!?/br>
    馬政連忙道:“外臣不敢?!?/br>
    許貫忠在曹cao耳邊低聲解說,原來這個粘罕之父,正是金國國相完顏撒改。

    阿骨打的祖父烏古乃生有九子,長子劾者,次子劾里缽,烏古乃喜愛此子勇武過人,故此定下規(guī)矩,劾者治家務(wù),刻里缽繼任族長之位,應(yīng)對外事,因此刻里缽死后,其子烏雅蘇、阿骨打先后繼位,而劾者之子完顏撒改,就成了金國國相。

    金國軍馬,除諸猛安、謀克所部外,尚有兩大主力,其一為太子軍,乃阿骨打親領(lǐng),其二便是完顏撒改統(tǒng)領(lǐng)的國相軍。

    將來撒該若死,粘罕就是國相,算是保持劾者、刻里缽兄弟分別主張家務(wù)、外事的傳統(tǒng)。

    這時其余九個箱子,也被一一打開,里面所盛,都是一副甲、一口刀,件件都是罕見珍品,看得眾將眼饞不已,相互爭競起來。

    阿骨打卻不見喜色,微微皺眉,暗自驚思:不料宋朝兵甲之精,一至于斯!

    眼見眾將爭鬧,喝止眾人道:“寶貝雖好,卻不夠你等分的,且由朕收著吧,以后誰若立下大功,便憑功勞來換取?!闭f罷喚人將刀甲盡數(shù)收入府庫。

    眾人這才作罷,卻都羨慕起先下手為強的粘罕來,粘罕歸座,把出那刀顯擺,得意吹噓:“以往傳說宋國富裕,可見果然如此,不然如何造得這般好器械?這些刀甲,卻比契丹人的更好?!?/br>
    曹cao暗自點頭,童貫為了此趟出使,倒也真是絞盡腦汁,贈送這些兵甲,一則正投女真人喜好,二則趁機也是炫耀勇武,好教女真人以為宋朝兵甲銳利,不敢小覷。

    畢竟童貫為此事準備已久,此前未曾識得曹cao時,手下沒有能夠鎮(zhèn)住女真的好漢,因此也只得在禮物上打算盤了。

    阿骨打開口道:“馬大夫,你且繼續(xù)說,宋朝國主,還叫你帶什么話來?”

    馬政連忙答道:“稟陛下,主上聽聞貴朝攻陷契丹五十余城,甚為歡喜,因此遣我等渡海尋路,正是要和貴朝復(fù)通舊好。想那契丹,自耶律延禧登基,倒行逆施,惹得天怒人怨,本朝憐他國度生民苦楚,正欲行吊伐之事!如今貴朝國勢大盛,我主愿與陛下共伐大遼,若陛下有意,待外臣回稟主上,不日自有國使抱國書來,商議結(jié)盟之事也。”

    阿骨打聽罷,心中狂喜,面色卻沒什么表情,只淡淡道:“貴朝國主之意,朕已悉知,然而兩朝雖有舊誼,畢竟百年不通音訊,忽然說要結(jié)盟,須容朕細細考量,和大臣們共議。”

    國相完顏撒改起身笑道:“吾皇所說,乃是正理,這等大事,還需細議。貴使遠來不易,且放懷飲酒歡樂,待我朝議定,再行相商不遲?!?/br>
    馬政連連道:“應(yīng)得如此,應(yīng)得如此?!?/br>
    當下歸座飲酒,席間有女真戰(zhàn)將問及懿州戰(zhàn)事,完顏婁室起身細述始末,又將曹cao等人功勞大加夸贊,那些女真將軍無不訝異,都道:“前番婁室捷報傳來,說及宋使功勞,還道是婁室有意讓功與遠客,圖個好看,如今這般說來,難道竟是屬實?可是我等一向聽聞,那宋國戰(zhàn)力尚且不如契丹,如何能有這般好漢?”

    城外被阿骨打訓(xùn)斥的兀術(shù),乃是阿骨打第四子,漢名完顏宗弼,忽然起身,冷著臉道:“既然婁室叔叔的戰(zhàn)報盡皆屬實,那我倒要明白問一句——姓武的,徒單定哥當時在你麾下,他被遼軍射死,豈不是你指揮不力之故?”

    曹cao這才明了此人如何初見自己,便是一副有仇模樣,卻是要為徒單定哥出頭。

    當即起身來,皺眉道:“當時情形,婁室將軍方才已解說明白,我部千余人,蕭干三萬余人,戰(zhàn)事一起,人人爭先,連我自己亦不落人后,亂軍之中,定哥將軍中了敵將冷箭,英年早逝,我亦為此傷懷……然而刀槍無眼,吾輩既然上陣,誰敢自夸萬全?”

    兀術(shù)眼珠都紅了,連連冷笑道:“說得輕巧,定哥打了不知多少惡戰(zhàn),偏偏在你指揮時喪生,你豈能輕輕把自家摘脫干系?”

    曹cao見這小子胡攪蠻纏,怒氣暗生,亦擺下臉冷笑道:“我倒是不知大金國的規(guī)矩,原來貴國征戰(zhàn),出現(xiàn)死傷,便要追究主將的罪過么?”

    婁室亦起身來,不快道:“兀術(shù)郎君,讓武節(jié)度指揮此戰(zhàn),原是我下的令,你這般說,定哥正亡,卻是該我婁室來負全責?!?/br>
    兀術(shù)還待再說,阿骨打輕輕一拍桌案,低喝道:“兀術(shù),住口!我知道你和定哥交好,但是誠如武節(jié)度所言,刀槍無眼,誰能保證萬全,他這一仗打的極好,不該被你橫加指責?!?/br>
    說罷望向曹cao,微微笑道:“武節(jié)度,兀術(shù)雖已十八歲,卻不曾真?zhèn)€上過陣,所說言論,令人發(fā)謔,實在體統(tǒng)大失。你為我大金出力打仗,乃是大金國的好朋友,還請體諒這小子的無知。我這個做父親的,替他向你賠罪,我自會重重處罰他?!?/br>
    說著端起酒來,曹cao連忙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笑道:“武某豈敢!兀術(shù)郎君之言,不過心痛朋友,我等都是少年時過來,男兒血性,如何不能體會?還請陛下海量,免于處罰。”

    阿骨打點點頭,借坡下臺,盯著兀術(shù),冷聲道:“你平日胡鬧也就罷了,今日外國使臣在此,你竟也敢如此冒失,不惟丟了我完顏家的臉,更損了大金國的威風!幸好武節(jié)度寬宏,不同你計較,朕只罰你……”

    還未說出要如何懲罰兀術(shù),忽然一個嬌俏身影,一陣風般自后殿沖出,跪倒在阿骨打面前,大哭道:“父皇,你不要懲罰四皇兄,他是憐惜我做了望門寡,因此惱怒,以至于失態(tài)得罪了使者,我、我愿代他向使者道歉?!?/br>
    兀術(shù)把眼一瞪,跺腳道:“烏璐,誰叫你出來的?滾回去,父皇懲罰我,為兄受著便是,何須你向外人低頭?!?/br>
    阿骨打仰頭一笑,笑聲森冷,目視眾人道:“你們看,我這做父親的,忙碌于戰(zhàn)事,沒能好好教導(dǎo)孩兒,以至如此丟人現(xiàn)眼!來人,給我把兀術(shù)拖出去,關(guān)進水牢,待我發(fā)落!”

    門口幾個護衛(wèi)如狼似虎沖入,扛起兀術(shù)就往外走,那個叫烏璐的女子愈發(fā)大哭,忽然伸手扯住護衛(wèi),不許他們帶走兀術(shù)。

    要知女真人本就是化外野人,規(guī)矩遠無漢人嚴謹,吵吵鬧鬧,都是常事。偏偏阿骨打生了一堆兒子,這才得了個女兒,自幼愛如珍寶,寵溺至極,若是尋常,烏璐便是鬧得更厲害,他也不過一笑置之。

    只是此時宋使在堂,在阿骨打心中,宋朝乃是禮儀之邦,隱隱然便有些自慚,格外要把出大皇帝的架子來。

    然而此刻兒女先后大鬧,讓他大失顏面,一張瘦臉頓時冷得能刮下二兩寒霜,心中怒氣難抑,當即重重一拍桌案,便要連烏璐一起懲處:“烏璐!你……”

    誰知話剛開口,忽見宋使眾人里,猛站起一個高大人影:“啊呀,陛下,請你莫要處罰這個姑娘,千錯萬錯,都是我周通的錯,你要打板子出氣,我周通替她挨了,任你千百板打來,哼一聲的不是好漢!”

    先前說過,路上行了幾月,眾人或多或少都學(xué)了些女真話,其中“或多”,說得便是周通——這廝沒事便和婁室麾下眾將吹牛打屁,那些女真將領(lǐng)大多憨直,被他唬的一愣一愣,因此周通極樂意同他們結(jié)交,女真口語,早過八級,因此這番話說得流暢至極。

    周通忽然挺身而出,卻是人人都大出意料,曹cao吃了一驚:“兄弟,你這是要鬧甚把戲?”

    連忙向阿骨打抱拳道:“陛下,我這兄弟是個粗魯性子,今日喝多了酒,狂悖冒犯,望陛下寬容贖罪,我自當重重教訓(xùn)他?!?/br>
    他這番話說出,和阿骨打先前替兀術(shù)說話甚是相似,阿骨打眼珠一轉(zhuǎn),暗想道:我大金國初立未久,禮儀不全也是理所當然,他宋國乃是禮儀之邦,如今卻做出不合禮法的舉動,比我兒女更加丟臉三分,這般說來,大家打和——你也丟臉,我也丟臉,正是誰也不丟臉也!

    有分教:兀術(shù)挺身抱不平,周通當眾現(xiàn)原形。只因初見難相忘,小命一擲生死輕。

    第349章 有事弟子服其勞

    既然大家都丟了臉,那就扯平了呀!

    這般一想,阿骨打怒火頓時消了大半,笑著搖搖頭,對曹cao道:“哎呀,武節(jié)度,朕說了你是大金的好朋友,你的兄弟,自然便是大金國的兄弟,兄弟間相處,粗魯些、直爽些,值個什么?放心,朕卻不是小氣之人——你等先放下兀術(shù),烏璐你也不許哭了,朕倒要聽一聽,武節(jié)度這個兄弟為何說都是他的錯?!?/br>
    說罷笑瞇瞇看向周通——看官聽稟,原來自古雄主,縱有千百般不同,有一點卻是共通的,那便是識人之能!

    概因凡世間眾生,誰也不能真?zhèn)€十全十美、以一當萬,籬笆還得三個樁兒,好漢尚有三個幫兒,要成大事,自然要任賢用能,使得人盡其用方為高明,因此凡雄主者,無不能識人!

    這個阿骨打自然不例外,周通往起一站,雄赳赳說出一番話,拍著自家胸膛噼啪作響,看在別的女真人眼里,或是覺得:嚯,好個莽漢,阿骨打皇帝說話他也敢打斷,當真莽撞!

    或是覺得:嚯,真是好漢,看著氣勢、身板,難怪他敢站出來!

    可是看在阿骨打眼里,頓時便看出這廝的本質(zhì)來:嚯,這個草包!婁室說這些宋人中猛將不少,如今看來,不僅有猛將,還有草包哩??催@架勢,該是個慣會裝模作樣的,且讓他多說兩句,讓宋人多丟些臉,博我眾人一笑也好。

    于是指了指周通:“你這漢子,朕許你說來,我的女兒無禮,我如何不能處罰,為何千錯萬錯,都是你的錯——眾人都莫說話,朕只要聽這漢子的說法?!?/br>
    最后一句話,卻是擋住老曹等人開口替他遮掩。

    周通渾然不查阿骨打這些居心,一時間滿堂寂靜,只待聽他開口,他倒不由得意起來,暗思道:說什么女真滿萬不可敵?哼,且看如今怎地?我小霸王不開口,他們哪個敢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