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吾克潤州，守將呂師囊曾道，方臘起兵之初，曾有位太學(xué)生勸他全力搶下金陵為根基，據(jù)長江以圖未來，方臘不納此計，以為朝廷腐朽，大可緩步而行，卻不料這么快便來了大軍征伐……那位太學(xué)生謀略不凡，自然看得出方臘必敗……呵呵，呂將呂先生，原來避到了這個島上么？”

    “倉鋃”一聲，四個頭領(lǐng)齊齊抽刀：“呂先生與我等有恩，如今朝廷、方臘皆不能容他，他的下落萬萬不能傳開去！‘武孟德’，你我本無冤仇，只怪你這廝猜測太準(zhǔn)，我兄弟也只好得罪了！”

    曹cao退開一步，手按刀柄，目光警惕，笑容卻是不變：“且慢來，且慢來，你等倒不如將吾方才言語，盡數(shù)告訴那位呂先生，看看他是否也要滅吾之口?！?/br>
    有分教：武孟德單刀赴會，呂先生兩面受敵。朝廷方臘都結(jié)怨，且捧青州三尺檄。

    第420章 龍虎蛟熊一場空

    他四個頭領(lǐng)擺出一副滅口姿態(tài)，老曹卻是不卑不亢、渾不在意模樣，那四人看在眼里，反倒不敢輕乎。

    赤須的扯著另三個退開幾步，低聲議了幾句，赤須那個便道：“罷了，你三人且看住此人，待我去問過呂先生，再做計較?！?/br>
    隨著此人匆匆而去，天邊最后一絲落日，也終于隱沒無蹤，天地之間暮色蒼茫，那島上因遍布山巒林樹，越發(fā)暗得深沉。

    骨臉闊腮的頭領(lǐng)皺了眉頭，喝道：“都沒長眼的么？還不快將火把打起?！?/br>
    老曹握著刀柄的手一緊。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暗道：中我計也！

    果然隨著一支支火把點亮，眾人都下意識看去，老曹眼神一凝，瞬間暴起，直撲那骨臉頭領(lǐng)。

    那三個反應(yīng)倒也極快，喝道：“做什么！”三柄鋼刀齊齊斬出。

    老曹叱喝一聲，化龍刀出鞘，但聞一聲龍吟，暗紅刀光掠過，對方三刀齊斷。

    老曹已躥至那骨臉頭領(lǐng)懷中，手起一肘正中小腹，趁他負(fù)痛，扯住衣領(lǐng)只一拽，將那廝拽得大蝦般彎了腰，就手將刀架在頸上，厲聲喝道：“有一個敢動的，先割了這顆驢頭?！?/br>
    另兩個頭領(lǐng)剛從嘍啰手中各搶條漁叉，聞此一喝，頓時僵在當(dāng)場。

    曹cao扯著那骨臉頭領(lǐng)望后退去，縱聲高呼：“二郎速速上島來，我已制住他一個。”

    武松聽了大喜，著了牛皋的破浪靴，踏水直走到岸上，雙戟一擺，護(hù)定曹cao身前。

    那黑面長須的頭領(lǐng)發(fā)怒道：“‘武孟德’，你也是成名的豪杰，如何這般無恥，快放了我四弟！”

    曹cao大笑一聲：“我同你好言好說，你等卻喊殺喊打，如今啰唣甚么？你等若要這廝不死，且棄了兵刃受降！”

    被曹cao扯著那頭領(lǐng)憤然叫道：“二哥三哥休理會他，速速去叫大哥，合力廝并了此人，為我報仇?！?/br>
    曹cao反過刀背，在他腦袋上敲了個大包：“再多話時，先割了你這條舌頭?！?/br>
    這廝疼得大叫，另兩個驚道：“你休要折磨他，我們、我們投降便是?！?/br>
    當(dāng)下丟了手中兵刃，束手待擒，武松不由贊道：“倒是有義氣的好漢！”上前幾步，大戟分左右，各架一人頸中。

    那骨臉頭領(lǐng)見兩個結(jié)義兄長受自己連累，又氣又恨，忿忿罵道：“‘武孟德’，你這廝暗算偷襲，算什么英雄好漢！”

    曹cao冷笑道：“笑話，難道你們捉阮家三兄弟時，是正大光明打敗的他？”

    “四弟住口！”瘦長頭領(lǐng)怕那自己兄弟觸怒曹cao，真?zhèn)€惹來殺身之禍，連忙喝道。

    曹cao見他都不作聲了，收起笑容，肅然道：“武某本無意同你們?yōu)殡y，只是你四個自高自大，若不使個手段擒了你等，你當(dāng)不免小覷了武某！”

    說著撤了刀，一腳踹在那骨臉頭領(lǐng)臀上，那廝跌出七八步，茫然站直，發(fā)現(xiàn)自己竟是被放了。

    武松見了，亦撤了雙戟，后退幾步，立于曹cao身后。

    三個頭領(lǐng)都有些發(fā)呆，這一番乍擒乍放，卻是打掉了他們心頭那點傲氣。

    這時赤須的頭領(lǐng)打個燈籠，引得一個青衣秀士前來，見這三個手無寸鐵、面色古怪，不由動問情形，這三個吞吞吐吐，說了曹cao如何擒、放他們，赤須頭領(lǐng)驚疑不定，向曹cao道：“你既設(shè)計擒了我三個兄弟，如何卻又放了？不怕我們圍殺了你么？”

    曹cao哈哈一笑，拍了拍武松胳膊：“非是武某吹噓，我這二弟，天下無敵！真要廝殺起來，只他一人便能蕩平汝等。方才之所以擒你幾個兄弟，一則是叫你們莫小覷我等，二則也是叫你們知道，武某實無惡意?！?/br>
    赤須的聽了，上下看了看武松，冷笑道：“你放我兄弟，在下著實感激，只是這番話，未免也說得太大些！呵呵，一人蕩平我等？當(dāng)我‘太湖四杰’是泥捏的？還是紙塑的？”

    黑臉漢子尖聲道：“大哥，那‘武孟德’手上乃是寶刀，只一刀，便斷了我三人兵刃?！?/br>
    武松站出一步，微笑道：“武二對付你等，難道還要依仗兵器之利？”便將手中大鐵戟倒戳在地上，又解下腰后小戟放下，攤開手道：“你若不信，任你四個用什么兵刃，武二只是這兩個精拳頭對付。”

    他旁觀者清，已是看出了老曹用意：對方敵意頗重，因此老曹一捉一放，一顯手段，二顯胸襟，連敲帶打，占據(jù)了上風(fēng)。但若細(xì)究，偷襲之舉畢竟難服其心，故要顯露真正手段，折盡對方銳氣。

    那四個頭領(lǐng)聞言怒道：“如何敢小覷我兄弟？你若赤手，我等只同你較量拳腳?！?/br>
    那個骨臉被老曹敲了個包，此刻一肚子惱怒，當(dāng)先站出，抱拳道：“‘瘦臉熊’狄成，太湖四杰行四，領(lǐng)教‘活典韋’高招！”

    拽開步子沖去，左手一晃，右手一個沖天炮，打向武松面門，武松身形一側(cè)，靈巧避開，這狄成眼一亮，收臂頂肩，一招“老熊撞樹”全力發(fā)出。

    這一招乃是他平生真才實學(xué)，若是撞實了，碗口粗細(xì)樹木，喀嚓便折。

    武松看出厲害，贊道：“好本事！”雙腳一撐，力從地起，不避不讓，但聽“蓬”的一聲悶響，狄成重重撞在武松胸腹之間，力道盡數(shù)發(fā)出。

    狄成大喜，心道這廝縱然雄健，受我這一記狠的，少說也要將養(yǎng)半年放得起床，正歡喜間，便聽耳邊有人道：“力道不弱，果然厲害?！?/br>
    圍觀幾個都是大驚，狄成這得意招式，他們自然清楚，然而武松硬受他一擊，只是微微一晃，便自渾然無事，還認(rèn)認(rèn)真真贊了狄成一聲，隨即雙手一推，也不見如何用力，狄成跌跌撞撞，手舞足蹈，一連退出十幾步方才站穩(wěn)。

    那黑面長須的驚聲道：“好雄壯的漢子！哼，待我‘太湖蛟’卜青來會你！”縱身一躍，便似蛟龍出水，探出雙指直取武松雙目，正是一招“二龍戲珠”。

    剩下兩個頭領(lǐng)連連點頭，心想狄成走的是以力破巧、硬打蠻上的路數(shù)，遇見武松這個更有力的，自然要敗北，但是老三卜青身法清靈，尤擅指頭功夫，最是這等強(qiáng)壯力士的克星。

    武松見他指頭戳來，也不躲避，一低頭，一記頭槌砸去，那卜青大驚，心道我這兩根指頭練得再厲害，終究也是指頭，吃他一撞，必是折了。連忙變招，手腕一沉，捏向武松喉結(jié)。

    武松理都不理，就這頭槌之勢，下巴一收，硬生生把對方手掌夾住。

    卜青還沒來及發(fā)力，便吃他夾住了手，只覺掌骨欲折，哪里還捏得??？武松順手抓住衣領(lǐng)，就手一揚，卜青只覺身不由己，騰云駕霧般往后飛出，及落地時，正待扎馬步穩(wěn)住下盤，忽覺出那股力道竟是未盡，不由跌出七八步方才站穩(wěn)，臉上盡是驚駭之色。

    武松笑道：“天色已晚，你四兄弟齊上吧?！?/br>
    他須臾間連敗兩人，哪個還不知他果然藝業(yè)驚人，剩下兩個頭領(lǐng)滿臉凝重，抱拳自報名號：那赤須黃發(fā)的，乃是“赤須龍”費保，瘦長短髯的，乃是“卷毛虎”倪云。

    卜青、狄成亦走回兩個哥哥身邊，四個人各據(jù)四方，圍定武松，拉開拳架，圍著武松繞了兩圈，齊喝一聲，殺將上來。

    老曹暗自點頭，這四個的拳腳倒也不凡：費保長于腿法，此起彼落，頃刻間踢出十余腿，倪云顯然是相撲高手，虎一般撲至近身，就要攀手抱腿，卜青靈活矯健，狄成硬打硬沖，若是旁人，就算一時不倒，也少不得手忙腳亂。

    武松見他四個來得兇，戰(zhàn)意不由上涌，長笑一聲，使出一套精妙步法，方寸之間，騰挪進(jìn)退，太湖四杰無數(shù)拳腳，紛紛落空。

    那四個都沒料到武松這般雄健體魄，竟有這等驚人身法，都是大驚，一輪急攻之下，氣息均是一滯，正待退后重整旗鼓，忽聽武松一聲大喝，拳出如風(fēng)，腳起似浪，那四個還未看清來路，各自身上一陣入骨劇痛，均是中了兩拳一腳，四下平平飛出，落在地上掙扎不起。

    島上那些嘍啰，都看得呆了臉，跟著費保前來的青衣秀士脫口驚呼：“這等動地驚天身手，豈是凡人能有？這位壯士，莫非是甚么仙神下凡？”

    武松氣不長出、面不改色，沖那秀士抱抱拳：“先生過譽(yù)了，拳腳功夫，無外乎兩個關(guān)要，一者氣力，二者手熟，武二只是練得勤快些，因此力大手熟罷了?！?/br>
    那秀士連連搖頭：“壯士謙遜未免太過。”

    他也不懼武松威猛，上前去有些吃力地將太湖四杰一一扶起，又去曹cao面前，直挺挺跪倒在地，苦笑抱拳：“將軍且聽小可一言，只因小可從逆在先，有罪于朝廷，又私自逃離在后，惹惱了方臘，以此難容于世，多蒙他兄弟四個念著往昔情分，藏匿小可在島上，卻因此草木皆兵，惹下大禍，此皆小可之過也，望將軍大人大量，只罪小可一人，莫同他幾個莽漢計較?！?/br>
    有分教：二郎拳腳快如風(fēng)，龍虎蛟熊一場空。打遍江湖無抗手，方知好漢有神功。

    第421章 世無明主士無名

    這秀士口齒利落，曹cao暗自點頭：難怪那太湖四杰言論不凡，果然背后有人指點。

    若是換了別個好漢，老曹早已滿臉堆笑，上前親手扶起，說些“都是兄弟何必多禮”之類套話。

    然而此刻老曹卻是紋絲不動，任由他跪在面前，平視對方，淡淡說道：“先生果然義氣，既如此，武某便只罪先生一人罷了。”

    那秀士一愣，暗吸一口涼氣：這廝怎地不按套路打？

    定一定神，強(qiáng)笑道：“如此甚好，本就是小可之過，能不牽連他人，正合小可之意也?！?/br>
    曹cao點了點頭：“不必多說了，你且讓他們放了我那三個弟兄，然后我?guī)慊貭I，待童貫來了，遞解給他發(fā)落?！?/br>
    費保聽了大急：“‘武孟德’，你亦是好漢出身，如何恁般沒義氣？”

    曹cao冷笑道：“你拿我三個兄弟，喊打喊殺時，須沒同他講義氣。我同我家二郎好言好語來拜會，你處處刁難時，也不曾見你義氣了?！?/br>
    可憐太湖四杰，講也講不過，打也打不過，只急得連連跺腳。

    那秀士卻緩過神來，眼珠兒轉(zhuǎn)了轉(zhuǎn)，自家慢慢站起身，看向曹cao笑道：“武將軍如今占盡上風(fēng)，又何必得理不饒人？小可雖曾從賊，但那方臘卻并不曾聽取小可計策，如今離他而去，也算迷途知返……”

    老曹擺手道：“這些好話兒，你自同童樞密去說，他或者能夠體諒?！?/br>
    秀士見曹cao不肯上套，暗嘆一口氣，無奈道：“武將軍，打個商量吧，不若呂某幫你取了蘇州，算是贖罪如何？”

    曹cao冷笑道：“方貌手下八驃將，一戰(zhàn)被我斬了六個，不合殺得兇了些，唬得他閉門不出，他那城里五萬人，武某只得三千，亦短攻城器械——呵呵，這城我尚拿不得，你有何計可施？”

    秀士露出自信神色，從容笑道：“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將軍取不得蘇州，實乃不知彼之故也?！?/br>
    曹cao不動神色道：“你曾從賊，當(dāng)知其虛實，莫非有甚么良機(jī)，能夠叫我把握？”

    秀士點了點頭：“不瞞將軍，方臘那廝起兵太急，麾下人馬，絕少衣甲，雖從官兵處奪了一些，然而宋朝精銳，都在西北邊境以及汴京駐守，江南官兵稀少，甲械亦不精良，方臘深以為憂，好在數(shù)月前打下了杭州，繳得許多精鐵，四處捉捕匠人，制造鎧甲，算算時間，除他本部精銳外，此時也該攢了一批甲胄，那方貌是他胞弟，必然要優(yōu)先送一批來予他。”

    曹cao聽罷，若有所思：“盔甲份量沉重，若自杭州來，必然走運河水運?！?/br>
    秀士見他思維敏捷，亦是佩服，點頭道：“不錯，武將軍聞一知十，想必已知小可算計了?！?/br>
    曹cao笑道：“無非偷梁換柱、渾水摸魚，只是武某沒有水軍……”

    秀士嘆道：“吾等既然得罪將軍在先，自然要出力贖罪——費、倪、卜、狄四個好漢，向來在水上討生活，截船之事，自有他四個一力承擔(dān)?！?/br>
    曹cao點了點頭，看向那四人，費保曉得逃不過，悶聲悶氣道：“替你出一回力倒是無妨，只是待你下了蘇州，我等此前仇怨便要一筆勾銷，你卻不得逼我四個為你效力。”

    曹cao仰頭長笑，傲然道：“武某麾下，皆是熱血熱腸的好男兒，誓要同武某一起恢復(fù)漢家河山，做那青史留名的大事業(yè)！你四個還在壯年，便只滿心偏安養(yǎng)老的盤算，這等人物，便是想要入我麾下，我亦嫌棄你等無肝膽?！?/br>
    倪云、卜青、狄成一起怒道：“你說誰個無肝膽？”

    費保攔住三個兄弟，低聲道：“我等非無肝膽，只是不愿把自家性命，平白做了人家的踏腳石。”

    曹cao譏誚道：“你等若是良民，說這般話，我也只道人各有志。然而你等據(jù)島為寇，四下劫掠，真正國家有事，卻又避而不前，說得再好聽，也不過是幾個只敢以強(qiáng)凌弱的無膽匪類罷了，還胡充甚么散淡高士？”

    武松連連點頭，接口說道：“男兒馬上取功名，本就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之事，又說什么踏腳石？人人似你這般想，都去做土匪強(qiáng)盜，無人保家衛(wèi)國，天下難道便好了？況且你四個若是真?zhèn)€散淡，又何必學(xué)這身武藝？我家大哥說的不錯，你等看似洞明了世情，豈是不過是要逼開風(fēng)險，安心做你那以強(qiáng)凌弱的強(qiáng)盜勾當(dāng)罷了。”

    四個遭他說得啞口無言，面色如死灰一般。

    他四個許多思想，都是受那秀士呂將感染，此刻呂將見他四個被懟得顏面盡失，豈肯坐視不理？

    當(dāng)下幽幽一嘆，故意說道：“只恨方臘識淺，不肯用我計策，不然早早搶下金陵做基本，劃江而守，武將軍如今只怕還在江北發(fā)愁，也沒機(jī)會同他幾個爭鋒口舌了?！?/br>
    他那計策，的確乃是正解，曹cao聽了此話，也不同他就計策本身辯駁，只是哈哈大笑道：“呂先生，我本道你識見不凡，誰知說出這般話來。你以為方臘不肯用你計策，是他之失，還是你之失？”

    呂將下意識便要說“自然是他之失”，話到嘴邊，忽覺有些古怪，警惕地望向曹cao：“倒要請將軍教我?！?/br>
    曹cao大剌剌道：“的確可以指教你一番！呂先生，所謂智謀之士，非只看他謀略之遠(yuǎn)，亦須看他詞鋒之銳。汝獻(xiàn)策而人不能用，非人之失，亦汝之失也。須知人人之間，不同者有三：曰識見，曰經(jīng)歷，曰性情，有這三般不同，你所謂天經(jīng)地義之事，在他人看來往往便是匪夷所思，因此如何能讓人認(rèn)同汝之觀點、行使汝之計策，亦是謀士之本分也?！?/br>
    不惟給出計策，更要說服人家用此計策！老曹這番言論，便似一柄巨錘，轟得一下，把呂將心中驕傲敲得粉碎，不由面如土色，喃喃道：“不用我計，非人之失，乃我之失？”

    曹cao喝道：“汝且細(xì)思，方臘不能用你計策，因此難免兵敗身死——然而他之生死于你何干？那么何事于你有干？便是他如今不用你計策，汝不能成名于當(dāng)時，亦不能留名于后世，上不能耀門楣，下不能蔭妻子，這一身學(xué)問本事，只好與草木同朽，呵呵，此他之失也？抑或你之失也？”

    呂將連退幾步，張口結(jié)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