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境行者 第157節(jié)
“首先從陰陽鎮(zhèn)的背景故事開始吧,剛才王婆講的故事,大家都聽到了。這個故事有部分是真實的,但也有虛假的成分,比如陰陽散人后人的詛咒。 “我看過好幾份陰陽鎮(zhèn)的攻略,前幾批下副本的靈境行者,沒有提及詛咒的事,而他們和鎮(zhèn)子里的居民是有互動的,這么大的事,早該挖出來了。 “所以,王婆說的詛咒是假的,但變貓詛咒確實存在。而這個被詛咒的人,就是她的兒子?!?/br> 張元清看向了紅漆棺材。 其他隊友一邊聽一邊點頭,認同張元清的分析。 “有道理,”關雅頷首,道:“而且我補充一下,變貓的詛咒應該只有觸發(fā)王婆這條線才行。以前的靈境行者走的不是這段劇情。” 她朝張元清嫣然一笑:“你繼續(xù)說。” 身為斥候,她的觀察、分析能力要比張元清強很多,但這種樹立隊長威望的機會,她當然不會搶,最多在旁邊查漏補缺。 張元清繼續(xù)道: “那么她兒子的詛咒是怎么來的?” 女王眸子一轉,想起了什么,搶答道:“王婆說過,他兒子是管不住色心,才淪落到今天的下場?!?/br> 話音落下,除了火德星軍外,所有人都看向了關雅手里的稻草人。 能被王婆做成稻草人詛咒,如此憎恨,這個徐秀兒必定做了讓她無法原諒的事。 再結合王婆說過的話,以及她兒子的遭遇…… “我明白了!”火德星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興奮道:“是這個徐秀兒詛咒了她兒子,不過徐秀兒是誰?” 張元清提示道:“鎮(zhèn)子里僅有的六人,誰姓徐?” “誰???”火德星軍反問。 ……張元清險些一句“你特么”脫口而出,說道:“徐寡婦!” 火德星軍恍然大悟。 如果下詛咒的人是徐寡婦,那么隱藏任務指向的就是她,目標很明確……張元清不由得想起魔君的感慨:殺戮和美色。 這么看來,魔君這種把子子孫孫灑滿不同育嬰房的色胚,肯定對徐寡婦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圓臉青年吃藕振奮道: “那我們下一步的目標很明確了,就是這個徐寡婦。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出發(fā),必須趕在邪惡陣營之前,走完支線劇情,抵達鎮(zhèn)子中心的廣場?!?/br> 其他人一臉的興奮,唯獨關雅皺起眉頭,眼神落在張元清身上。 張元清道:“徐寡婦肯定要去找,可有一件事,我沒想通。李淳風,你懂得最多,見識最廣博,你覺得單憑外面掛著的貓尸,能完成一個強大的詛咒嗎?!?/br> 眾人不知道他為何有此一問,李淳風愣了一下,陷入沉思。 十幾秒后,他猛拍腦袋,道:“這不對啊,這不對啊……” “什么不對,哪里不對?”見李淳風一副當頭棒喝的模樣,火德星軍急道: “你把話說清楚?!?/br> 李淳風沉聲道: “貓尸是媒介,但不是詛咒源頭,就像巫蠱師在詛咒目標時,會想辦法弄到他的照片、生辰八字、血rou發(fā)膚等,這些東西是媒介,而真正的源頭,是巫蠱師的力量。 “我們變成貓的力量源頭在哪里?我本以為是王婆,可王婆明顯是個普通人,不然怎么會如此輕易被咬死。另外,稻草人也是證明?!?/br> 眾人頓時望向關雅手中的稻草人。 “這就是一個普通的稻草人,詛咒的手法幼稚可笑,王婆如果是巫蠱師,就不會做出這種蹩腳的稻草人了?!崩畲撅L說。 沉默寡言的離離原上草說道:“確實是個疑點,但這和任務劇情有什么關系?” 張元清沒有回應離離原上草的問題,說道: “當然有關系,不弄清楚所有疑點,現在看著沒什么,等到了副本后期,可能會因為信息差,錯失很多機會,甚至失去翻盤的契機。 “難度越高的副本,越不能當瞎子和聾子,一定要刨根問底?!?/br> 身為s級的通關者,他的看法贏得了大家的尊重。 離離原上草緩緩點頭,認同了隊長的說法。 張元清繼續(xù)說道: “好,言歸正傳,假如,我是說假如,散發(fā)詛咒力量的是棺材里的這只貓,邏輯上是不是就合理了?!?/br> 這也附和隱藏任務里的提示! 散發(fā)詛咒的是貓……李淳風想了想,眼睛一亮: “是的。布置這個儀式的人,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所以借助詛咒之貓,呵,我就叫他詛咒之貓吧……所以借助詛咒之貓的力量布置儀式,讓進入屋子的人都受到詛咒。” 張元清道:“但這樣的話,問題又來了,是誰布置的貓尸儀式?王婆很顯然是普通人,背后必定有人教她。” “是徐秀兒?” 圓臉青年吃藕猜測道。 “不?!睆堅逡豢诜駴Q。 “為什么?”吃藕不服氣,女王等人也朝張元清投來疑惑的目光。 張元清侃侃而談,說出自己的想法: “貓尸儀式的布置和溫養(yǎng)詛咒之貓的棺材,應該是同一個人教的。大家想想,這兩個東西的作用是什么?” 女王接茬道:“棺材是封印和溫養(yǎng)詛咒之貓,貓尸是收集詛咒力量……” 張元清搖頭:“貓尸還有一個作用,就是遏制詛咒之貓身上的詛咒,遏制它的瘋狂和嗜血?!?/br> 聽到這話,眾人霍然想起貓尸儀式被破后,詛咒之貓變的兇狂、暴戾,喪失理智的現象。 李淳風恍然大悟: “所以,棺材和貓尸的存在,是為了壓制詛咒之貓,同時又溫養(yǎng)它,如果這些東西是出于王婆之手,那就可以理解了。她想守著兒子,護著兒子,不讓他變成徹頭徹尾的怪物。 “但從仇人的角度來說,肯定是對方越痛苦越瘋狂,她才越解恨?!?/br> 張元清頷首:“所以,詛咒和布置貓尸儀式,出自不同人之手。下詛咒的人是徐秀兒,那指導王婆的布置貓尸和棺材的,又是誰呢?他(她)和王婆母子是什么關系,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眾人腦海里閃過一個人物,火德星軍難得的跟上了思考的腳步,道: “應該是現存的五個人之一,能有這本事的,會不會是趙員外請來的那位法師?” 關雅贊許的點頭,笑道:“這個副本越來越有意思了,留在鎮(zhèn)子里的六個人之間,到底有著什么樣的關系?鎮(zhèn)子人口流失的事件里,他們又扮演著什么角色?” 復盤到這里,張元清該說的都已經說完,道: “事不宜遲,咱們去找徐寡婦吧?!?/br> 隊友們沒有意見,女王摸著左耳的圓環(huán),嫣然道: “雖然剛才危機重重,險些團滅,但我對接下來的任務很有信心,這種高難度的副本,咱們剖析的很透徹很明白,沒有太多的迷茫和不解。 “只要不迷茫,路子再難走,我也有信心?!?/br> 火德星軍表示贊同,他驚訝于這么復雜的副本,隊友們居然能分析的明明白白,都是很有頭腦的人啊,尤其這個元始天尊。 雖然在剛才的戰(zhàn)斗中,他沒有表現出太亮眼的戰(zhàn)力,但后續(xù)復盤里,這位連續(xù)通關兩個s級的官方天才,已經展現出了讓火德星軍認同的機敏和智慧。 吃藕李淳風和離離原上草三人,沒有說什么,但對隊長發(fā)出的指令,下意識的執(zhí)行,轉身走出了房間。 一行人朝天井房外走去,關雅和張元清落在后面,老司姬笑瞇瞇道: “不錯!” 張元清正要回應,便見老司姬目光下移,挑起嘴角:“很不錯。” ……張元清臉頰一燙,罕見的露出窘迫之色,他畢竟只是一個沒交過女朋友的大學生,屬于那種嘴上永遠不服軟,真刀真槍時就慫的雛兒。 平時耍耍嘴皮子陪老司姬開車是極限,但剛才的暴露,超過了大學生心理底線。 這會兒被評頭論足,就感覺臉皮有些吃不消。 見他尷尬窘迫,關雅得意的笑起來,感覺還是自己技高一籌。 笑什么笑……深吸一口氣,張元清強撐著說:“那你滿意嗎?有沒有被嚇到,我明顯從你眼神了看到了震驚和意外?!?/br> 關雅呵呵道:“我肯定不會把你的尺寸公布出去,但女王就不一定了,女人都八卦,剛才她瞅了你好幾眼……” “……”張元清險些要追上女王,討論封口費的問題。 他可不想等出去后,發(fā)現官方論壇的行者們,都在討論元始天尊的尺寸。 這是一個二十一歲年輕人,無法承受之重。 …… 鐵匠鋪。 李顯宗箕坐于地,大口喘息。 他渾身鮮血淋漓,左手臂呈現扭曲,身上有多處刀傷,鈍器擊打的創(chuàng)傷。 其他五名同伴,同樣傷痕累累,或躺在地上,或靠墻而坐,貪婪的呼吸著空氣。 他們四周,是傾倒的鍛造臺,是開裂的火爐,是散落一地的木炭,是折斷的鐵器……以及腦袋被斬下的王鐵匠。 他倒在一堆發(fā)紅的火炭上,鮮血融入炭火,幾米外是被李顯宗親手斬下的腦袋。 除了王鐵匠,還有一具尸體——光頭壯漢。 枯瘦中年人撐著膝蓋起身,踢了踢光頭壯漢的尸體,罵咧咧道: “這就死了啊,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呢?!?/br> 李顯宗喘息著,咧嘴笑道:“為什么要知道名字?咱們這種人,刀口舔血,該死的時候自然就死了,死得其所。” “就是,知道名字的話,那就是朋友了,何必呢?!?/br> “嘿嘿,死了也好,早死早超脫,遠離這個cao蛋的世界?!?/br> 其他幾名同伴嘿嘿附和。 他們從不在乎生死,敵人的,不相干之人的,包括自己的。 沉浸于殺戮的人,對死亡有著常人沒有的麻木。 李顯宗朝著枯瘦中年人揮手,道:“你去鋪子里看看,里頭應該有線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