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境行者 第200節(jié)
他說完,轉(zhuǎn)頭看著張元清:“你,出去一下……” 少年眼里有著憤怒,有著痛苦,有著一絲懇求。 張元清張了張嘴,沒再說話,退出了臥室,關上房門。 …… 夜幕深沉,時間正好是午夜十二點,張元清在24小時便利店里買了一包煙,兩個不會抽煙的人,抽一口吐一口的走在空曠寂靜的街邊。 張元清很少有像現(xiàn)在這樣,冒出“我要抽根煙”的念頭。 “你把他殺了,天亮后,這件事怕是瞞不住,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睆堅逋鲁鲆豢跊]有過肺的煙。 寇北月斗志昂揚,臉色不再沉郁,道: “那現(xiàn)在就去銅雀樓,宰了那個武爺,救出里面的女人。” “愚蠢!”張元清冷哼一聲: “宰了他,赤月安得磕頭感謝你。我們要做的是扳倒一位執(zhí)事,唉,如果只是他一個就好了,但這件事性質(zhì)很嚴重,牽扯了太多的人。 “我們不知道除了赤月安,還有沒有其他執(zhí)事,官方行者參與,這事處理起來很麻煩啊。” 寇北月想了想,道:“那舉報呢?” “舉報?”張元清思考一下道: “要走正規(guī)渠道的話,舉報得有證據(jù),至少掌控部分證據(jù),長老才會受理?!?/br> “至于其他人,你別忘了,一些有錢的,有勢的人物也參與其中,他們可不歸五行盟管,五行盟只管靈境行者。你不知道,上頭其實很忌諱五行盟越權插手“世俗”的。 “另外,這類事件只有實名舉報才行,匿名的話,多半就壓下來了,因為牽連的人太多。但實名舉報等于把我們暴露出來,對我們很不利啊。” 寇北月滿不在乎:“我們現(xiàn)在就去銅雀樓找證據(jù),有什么好怕的,人死卵朝天,老子在副本里拼死拼活,早就把頭掛在腰上了……” 他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看一眼張元清:“那你就別參與了,我反正已經(jīng)身敗名裂,父母不認我,小圓也不要我了,我死了一了百了?!?/br> 張元清也看他一眼:“如果是兩個月前的我,大概就慫了,明哲保身要緊,現(xiàn)在嘛……我是守序職業(yè),你一個邪惡職業(yè)都知道除惡揚善,我要是慫了,怎么對得起一個月五萬的工資?!?/br> “再說……”他露出一個無比狂妄的笑容: “我都有超能力了,為什么還要忍這些狗屁倒灶的事,和這些禽獸一樣的人?!?/br> …… 第158章 十惡不赦 黑夜中,燈光下,寇北月默默凝視著叼著煙,戴著黑框眼鏡,相貌普通的青年,大概有個十幾秒,他說道: “難怪小圓那么欣賞你,她又敏感戒心又強,一般的官方行者很難接近,卻獨獨信任你,跟你做朋友,不是沒道理的。以后,嗯,以后……我們就是朋友了?!?/br> 少年人往往矯情,臉皮也薄,表達善意時,會覺得羞恥,難為情。 說完,見張元清沉默不語,獨自思考,寇北月感覺自尊心受到打擊,追問道: “和我這樣的高手做朋友,你難道不開心?” 張元清回過神來,本能說:“啊對對……” 然后狐疑道:“嗯,你剛才說什么?我沒聽清楚。” 寇北月臉一陣青一陣白,怒哼一聲,把頭扭向一旁。 莫名其妙……張元清深吸一口氣,道: “我在思考行動計劃,既然決定要插手此事,那么分析和部署是必不可少的,腦子一熱沖入銅雀樓,是最愚蠢的做法,而且會讓我們陷入危險之地。” 直接殺進銅雀樓不就行了……這句話在寇北月喉嚨口卡住,他努力咽下去,道: “為什么?據(jù)我分析,那個武爺應該是普通人,不是靈境行者。對付普通人,不需要這么謹慎吧?!?/br> 武爺肯定不是靈境行者,這點張元清是認同的,靈境行者的道德值,經(jīng)不起這么折騰。 像赤月安這樣的執(zhí)事,時不時去消費一下,發(fā)泄心里的陰暗面,就像花工資,精打細算著,就不會出問題。 而開設這樣一個權色交易的場所,培養(yǎng)團隊搞傳銷,詐騙,逼良為娼等等,沒有哪個靈境行者的道德值,經(jīng)得起這樣揮霍。 張元清看一眼手機,估算著網(wǎng)約車的抵達時間,解釋道: “赤月安認識你的吧,你和他的恩怨,皆源于銅雀樓,遭遇你的刺殺后,他肯定會通知銅雀樓那邊,加強安保力量,甚至派遣靈境行者入駐,保護武爺?!?/br> 寇北月眉頭緊鎖:“你說的有道理。” “但不用太擔心,你是邪惡職業(yè),不是官方的人,又是孤身一人,在赤月安看來,頂多是一個比較棘手的敵人。我猜測他的做法是,在自己身邊,或銅雀樓設下埋伏,等你自投羅網(wǎng)。至于來自官方的調(diào)查,他反而不會考慮,因為這件事牽扯太多權貴,這些人完全可以把事情壓下來。”張元清分析的頭頭是道。 寇北月聽著聽著,漸漸心服,思路完全跟著對方走:“那我們該怎么做?” 怎么做? 張元清有兩個思路,第一個思路是,潛入銅雀樓,搜尋證據(jù),然后舉報給傅青陽,通過他向長老反應。 這樣一來,官方自然會處理赤月安,但前提是,能找到指證赤月安的證據(jù)。 另外還有一個隱患,赤月安是執(zhí)事,執(zhí)事可是掌管一區(qū)的人物,背后又有朱家撐腰,再加上他是銅雀樓的消費者,而非罪魁禍首。 這樣的罪行未必能置他于死地。 至于殺害寇雨思這件事,寇北月作為邪惡職業(yè),肯定不能出面作證,雖然五行盟有辦法讓人說真話,但在五行盟的制度里,僅靠道具查案是不符合流程的,必須要有其他證據(jù)支撐。 這就給赤月安及其背后勢力提供扯皮的機會了,就像打官司,流程總是復雜且艱難的,但也是不可缺少的。 第二個思路很簡單,驅(qū)虎吞狼。 把銅雀樓的案子推送給魔眼天王,讓惡人去磨惡人。 這是風險最低的辦法,可行性也很高,但有一個致命的問題——無法把控。 張元清記得什長說過,魔眼天王在松海造成兩起血案,殺人近二十,道德值扣了不少,近期應該會消停一點。 銅雀樓事件里,該死的人太多了,以魔眼天王的性格,絕不會放過這些人,但他不是傻子,也會考慮道德值不夠的情況。 合理的做法是,先記小本本,攢夠道德值后再出手。 但張元清等不起,今晚審訊孔良平,便注定了此案要速戰(zhàn)速決,一旦讓赤月安等權貴知道孔良平死亡,他們一定會做出相應部署,把屁股擦干凈。 論勾心斗角,張元清很有自知之明,肯定斗不過那些老油條。 另外,驅(qū)虎吞狼之計還有一個弊端,誰知道魔眼天王什么時候攢夠道德值,而松海分部的長老,近期會有動作。 如果魔眼天王吃了大虧,選擇退出松海,那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先去一趟銅雀樓,打探情報?!睆堅褰o出穩(wěn)妥的決定。 寇北月奇怪的看他一眼:“所以,這和我想的,直接殺到銅雀樓有什么區(qū)別?” 張元清不屑道: “區(qū)別就在于,你做出這個決定前,腦子里什么都沒想。而智者在做決定前,已經(jīng)腦補了一場權謀劇。” 寇北月不服氣:“所以,還是沒區(qū)別啊?!?/br> 張元清嘴角抽搐:“好了,不要在意這些細節(jié),車快來了,到了目的地,一切聽我指揮?!?/br> 為了防止這小子抬杠,張元清轉(zhuǎn)移話題: “你和小圓怎么認識的?” 寇北月回憶道: “我和她是在多人對抗副本里認識的,當時我一時,一時不慎,被一個守序職業(yè)偷襲,差點死掉,是小圓救了我。后來,我們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她覺得我是個不錯的苗子,就把我?guī)нM無痕大師的團隊修行?!?/br> 其實是一時心軟,沒有下決心殺人,他那會兒剛成為蠱惑之妖不久,殺人有心理障礙,但寇北月要面子,不想承認。 “我一直以為你是小圓的兒子呢,嗯,小圓有丈夫,或者男朋友嗎?”張元清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 寇北月一聽,頓時滿臉警惕:“你想干嘛?” 想啊……張元清心里調(diào)侃,嘴上光明磊落: “小圓又漂亮又性感,好奇她有沒有配偶不是很正常嗎,當然,是純粹的好奇?!?/br> “不知道,反正我沒見過。”寇北月一臉桀驁,冷笑道:“世上有幾個男人能配得上小圓。” 你對小圓的濾鏡很深嘛……張元清“哦”一聲,不再說話。 寇北月卻停不下來,問道: “你認識元始天尊對吧,我聽說那小子是近期冒頭的天才,殺了兵主教的李顯宗。你和他相比,誰更強?” 張元清毫不猶豫:“在他面前,我只有跪下唱征服的份兒?!?/br> 寇北月愣愣道:“這么厲害?不應該啊,李顯宗跟我差不多,你比我強一點,按理說,你和元始天尊也不會差太多?!?/br> 你和李顯宗差不多?張元清忍不住打量起寇北月,心說這娃看起來不像會吹牛的,這么強嗎?嗯,他好像是3級蠱惑之妖。 難怪會被魔眼天王看中。 這時,一亮白色轎車緩緩減速,在兩人身邊停下,網(wǎng)約車到了。 …… 半小時后,白色轎車抵達新元路,在距離38號尚有百米的位置停泊。 張元清支付了車費,與寇北月下車。 他來到路邊,在一株綠植下盤坐,召喚出嗜血之刃,道: “我進去了,你看管好我的rou身,小老弟,不要背刺我啊?!?/br> 這是在車上就說好的計劃,先由他靈體出竅,進入銅雀樓收集情報,然后再根據(jù)實際情況,決定下一步怎么做。 靈體出竅的話,rou身就成了任人宰割的魚rou。 寇北月翻了個白眼。 他看不到的是,在他腳邊,一只圓潤可愛,胎毛稀疏的嬰兒,昂起腦袋打量著他。 小逗比是張元清的另一重保險,雖然他認為寇北月不至于背刺自己,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關鍵時刻,小逗比能替他拖延時間。 “得盡快煉一具陰尸出來,這樣下次靈體出竅時,身邊就有足夠強力的保鏢?!睆堅逍睦锵胫?,靈體從rou身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