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在說什么?” “吃不吃?”秦湛沒理會他,而是又問了一遍。 周燎都快沒力氣生氣了,精神已近崩潰邊緣,他深吸了口氣側(cè)過了頭:“不吃?!?/br> 原本以為對方會像方才一樣給他灌下去,誰知道秦湛拾起了地上的碗隨后放在桌上拿保鮮膜蓋住了。 ……… 他現(xiàn)在完全不知道時間,這個家里沒有任何鐘表,他看不見外面,對方也不回應(yīng),完全只能依靠秦湛的行為來辨別時間。過了一會兒,秦湛又坐在電腦前去寫剛才那個游戲代碼了,周燎就這樣坐在他背后,視線到處尋找能夠讓自己逃離的破綻。 一直到對方起身去衛(wèi)生間洗漱,又到關(guān)掉燈睡覺,周燎看著黑暗里秦湛躺上床的時候,他在饑寒交迫中瞪大了眼睛。 “我睡哪?” “就這?!?/br> “你讓我睡地上?” 秦湛似乎沒了耐性,背過身再次不予回應(yīng)。 入冬的夜晚格外的冷,這又不是自己家有地暖,周燎白天還能承受,現(xiàn)在冷得全身發(fā)抖,再加上這么久不進食,熱量更是無法維持,他覺得他今天要么冷死要么餓死在這。 只是尊嚴讓他無法低頭開口,方才是自己說的不吃,秦湛還問了他一遍,讓他再求著對方說自己餓了,豈不是在這種人面前打臉。 他在黑暗里忍受著時間的流逝,在這幾乎什么也看不到的空間里,視線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床前秦湛睡覺時起伏的輪廓。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燎抱著凍僵的身子,覺得自己幾乎快昏迷過去了,才終于為了活命丟下那可笑的尊嚴開始小聲地喊著秦湛的名字。 “秦湛,你睡著了嗎?” “…….秦湛,我想吃飯。” “我真的覺得自己要死了。” 周燎這輩子沒覺得自己這么可憐過,他一遍一遍地重復(fù)著秦湛的名字,不同于以往任何的態(tài)度,看著床上紋絲不動的人,他甚至想放大聲音都沒力氣,胃被餓得酸痛,開始不斷痙攣。 一直到意識都開始分離,rou體的痛苦開始讓他變得恍惚,在昏迷前他像是看到眼前有白光,大腦里一片空白。 “死了?” 極為冷淡的男聲在耳邊響起,他人還沒回魂,頭就被人突然按了下去,頸椎傳來的壓迫感幾乎讓他意識瞬間回到現(xiàn)實,只是眼前過了好一會兒才從眼冒金星變得看清面前白色的一攤食物。 他抬起頭,白光下,秦湛坐在床前,而自己就跪在他腳邊。 “吃不吃?” 周燎幾乎不敢再有嫌棄,哪怕這是一碗他從前都不會碰的食物,哪怕他餓得已經(jīng)沒有食欲,哪怕這碗涼掉的稀飯下胃可能會讓他更加劇痛,但周燎只知道他想活命。 他捧起碗,連勺子都沒用,幾乎是像狗一樣地喝掉這碗涼得快餿掉的稀飯。 不過接踵而至的卻是胃餓過后條件反射的嘔吐,秦湛有些嫌惡地看著眼前的人,隨后扔了一個平時裝動物肢體的黑色塑料口袋在周燎面前。 “吐這。” 這一晚周燎幾乎一夜未眠,他把秦湛煮的稀飯全部都吐了出來,胃在火燒的痙攣刺痛中讓他在接近清晨的時候失去了意識,第二天在昏迷中醒來后房間里已經(jīng)沒有秦湛的身影了。 他不知道外面的時間,這個房間因為被鐵板封了,整日到晚都黑漆漆的,秦湛只給他開了一盞床頭的小燈。這個家沒有一處是暖光燈,也不像一個家該有的布局,陰森的白光把這陰冷的房間襯托得森冷詭異,還只照著墻邊這一角。 多虧了平日喜歡運動,體質(zhì)還算不錯,周燎這一夜過去并沒有生病,秦湛臨走前又給他煮了一碗稀飯放在面前,雖然已經(jīng)冷掉了,但周燎為了逃命還是忍著惡心喝了下去。 興許是考慮到自己的個人情況,麻繩被放長了一些,一直延展到旁邊的衛(wèi)生間。 他終于能站起來走路了,而不是在昨天像條狗一樣只能跪在地上。 不過麻繩能到的距離也不過是衛(wèi)生間門口,自己手能活動的范圍不過也就是艱難地解決個人情況。周燎人生當中第一次體會到被人綁架是什么感覺,只慶幸還好自己小時候沒因為錢被人綁架過。 在艱難地尿完后,周燎有些崩潰地抬起了頭,因為手腕的皮都被磨翻了,比起昨天就差沒出血了。只是這次抬頭,他卻突然在角落里看到了自己的臉,一張不同于往日風光張揚的臉,上面寫滿了疲憊和狼狽。 可他并不在意自己的樣子,有鏡子這件事讓周燎感到一瞬間的欣喜若狂。 他幾乎是瘋了一般想用手肘去擊碎鏡子,只是秦湛顯然考慮到了這一點,繩子的距離根本不夠自己去觸碰鏡子,任何肢體都夠不上。周燎急得滿頭大汗,不想放棄任何一個逃出去的機會。 在用力的把自己往鏡子方向拽的時候,手腕的血開始順著麻繩往外流,周燎壓根顧不上這點疼痛,出去的希望像口鐘一樣不斷撞擊他的腦子。在最后想放棄的時刻,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吃飯的鐵碗,意識到這點后他立馬踉蹌地跑了出去,把碗撿了回來。 他看著面前的鏡子,一次次重復(fù)地把這塑料做的鐵碗砸向鏡子,有時碗順著滾遠了,他就蹲下身用腳把碗鉤回來。只能說還好秦湛貧窮,鏡子的質(zhì)量也并不好,忍著手腕的劇痛,就著能手腕能動的那點距離,他只扔了四五次,鏡子就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