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羨心臟突然跳得有些快。

    “而且陳哥，這眼看著都要過年了，說不定人家都回去了?！?/br>
    陳羨捏緊了拳頭：“再給我點(diǎn)時間，我確定了所有細(xì)節(jié)后，如果真的和我想的一樣……”

    我就立馬報(bào)警。

    他沒把話說完，但對方卻投來了愈加疑惑的目光。

    “你不就找人嗎？還要確定什么細(xì)節(jié)？你問問他在哪不就行了，我感覺不是回家就是出國了?！?/br>
    陳羨皺了皺眉頭，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對了，你家里不是做人工智能方向的嗎能幫我個忙嗎？”

    “什么忙？”

    “…….我發(fā)你個語音，你讓他們幫我檢測一下，這是真人說的嗎？”

    “可以試試。”

    對方越聽越迷惑，他沒和周燎怎么接觸過，也不知道陳羨發(fā)的語音是誰。這些語音聽起來就是很普通的日常聊天，語調(diào)感情起伏完全是真人。

    只是他們公司的員工給太子爺做事還是挺效率，當(dāng)晚就把語音示例代碼和解析文件發(fā)過來了。收到郵件時，陳羨剛從一家海灘俱樂部問完出來，只是等他看清留言時，心臟卻直線往下墜。

    “該語音合成極為真實(shí)，目前科技上不能百分百破解確認(rèn)是ai合成，不過解析結(jié)果70%可能為ai合成，還是建議親自視頻通話以確保結(jié)果正確?！?/br>
    第37章 自愿

    陳羨心里一直以來的懷疑幾乎已經(jīng)被驗(yàn)證。

    他突然有些想吐，胃像是被吊到了嗓子眼上，這么長的時間，周燎還在不在這個世界上都是問題。

    他總是很容易做最壞的打算。

    一直以來，他無限放大的疑慮，礙于周燎身份的不敢妄加揣測和興師動眾，尤其是在對方父母都沒說話，在任何人都沒疑惑的情況下，現(xiàn)在只差塵埃落定。

    他緊捏著手機(jī)，有那么一秒甚至都在想還有找下去的必要嗎。

    現(xiàn)在中學(xué)放寒假，秦湛上完班后，也不需要再去家教。

    臨近春節(jié)，街上的人越來越少，冷冷清清的，只有路燈上三三兩兩掛著的紅燈籠，給這個城市增添了幾分暖意。

    下班后他去了一趟醫(yī)院，在對方回避的沉默中把帶去的水果放在了一邊，如同以前一樣只是削好就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周燎的手機(jī)震動了一下，是一條新的微信消息，秦湛打開時，陳羨的對話框紅點(diǎn)就在上面，幾個字毫無溫度地躍然屏上。

    “周燎還活著嗎，你想要什么？”

    “今天之內(nèi)不回話，我就報(bào)警了。”

    他眼眸沉了沉，沒有立馬回復(fù)。

    推開倉庫的門時，周燎病怏怏地躺在地上的小窩里，聽到聲音時，看向自己的眼睛卻在一瞬間很亮。

    秦湛把買的菜放在了一邊，隨后走到周燎面前，蹲下身摸了摸他額頭，依然是guntang的溫度，額間還冒著熱汗。

    “沒喝水嗎？”

    “喝了…跑了一下午衛(wèi)生間，可能晚上又反復(fù)了?！?/br>
    “先把體溫測了。”

    秦湛把回來路上買的溫度計(jì)拿給了周燎，往日里自己拿給對方合適的衣服，現(xiàn)在看著卻像松松垮垮地掛在他身上。

    兩個人指尖觸碰到一起時，周燎像被電了一下，整個人蹲了一秒，昨晚的畫面跟煙花一樣突然在腦子里炸開。

    直到現(xiàn)在有個地方都還很在隱隱作痛。

    他想也許自己的大腦真的已經(jīng)徹底損壞了吧，不然他為什么不會感到惡心想吐。

    只是和自己完全不一樣的是，秦湛一點(diǎn)表情都沒有，遞給他之后就背過身去做飯了。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一碗青菜粥就放在了自己面前。

    周燎接過時小聲地說了句謝謝，因?yàn)楹韲惦y受，他只能小口小口地喝著。

    他都記不清多久沒生病了，也記不清多久沒有人像這樣照顧自己了。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秦湛遞給自己后并沒有立馬離開，而是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喝粥。因?yàn)橐暰€太過直白，他幾次都沒忍住回望過去，兩個人視線一對上，秦湛依然是一副無波無瀾的樣子，似乎盯著自己的人不是他。

    “………怎么了？”

    周燎吞了吞口水，被秦湛這樣看著讓他渾身無所適從。

    “如果我說有人報(bào)警找你，你會離開嗎？”

    “我又做錯了什么嗎？”

    周燎一下有些緊張地捏著碗，不管是不是秦湛在詐他，他都不想再離開。

    “你會離開嗎？”秦湛沒有理會他，只是重復(fù)了一遍問題。

    外面是過去的生活，是自由，是金錢，是權(quán)利，是享受不完的追捧和女人。

    可他真的想要嗎……他真的想離開嗎。

    他在這里過得也很好，在這冷漠的銅墻鐵壁之下，周燎感受到的卻是從未有過的溫暖，有人真正的在乎他，有人陪著他，有人照顧他。

    他過去所渴求的，都在如今一一實(shí)現(xiàn)，代價(jià)不過是失去那些所謂的權(quán)錢。

    可比起眼前的這個“家”，過去的那些對他又有多重要呢？

    “我不會?！?/br>
    這三個字周燎說得很堅(jiān)定，但說出來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也瘋了，徹底瘋了。

    他自愿被關(guān)在這座囚籠里，為自己上上鐐銬。

    秦湛看著他，沒有說話。一雙眼睛晦暗不明地描摹著自己的臉，過了一會兒才把他手上的空碗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