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燎那個視頻肯定不是ai合成，現(xiàn)在視頻ai技術還很拙劣，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拍了一把大腿：“林叔，你不是之前說周燎走之前找代駕把車?；貋淼膯?，那車現(xiàn)在在車庫嗎，鑰匙在你手上嗎？”

    “在，怎么了？”

    “沒事，我明天就回c市?！标惲w被今晚這視頻一干擾，一邊不斷強迫自己冷靜，一邊腦子里像絞成一團的線，“新年快樂，謝謝啊?！?/br>
    “新年……”林叔被他搞得莫名其妙的，他話還沒說完，對方就掛掉了，“快樂……”

    藍牙里的嘟嘟聲讓他有些尷尬，他干笑了兩聲：“周少有個好兄弟，這么關心他。”

    后座的女人淡淡地開口：“沒人陪玩而已。”

    林叔有些汗顏：“會長是后天晚上七點半的飛機嗎？”

    “嗯。”女人過了一會兒才看向了后視鏡，“我明天開會，過兩天聯(lián)系周燎，讓他別再外面玩了，過年有酒會?！?/br>
    “是，但周少好像生病了，要不等他休息兩天?！?/br>
    “一個男人生病是很嚴重的事情？”女人看著手機屏幕上亮起的工作電話，冷淡地開口，“玩了一個學期，爛泥扶不上墻?！?/br>
    第38章 新年快樂

    陳羨是高價買的第二天大晚上的機票走的，因為年前航班幾乎都爆滿，他根本買不到早上的。再加上c市大霧，起飛時間被延了三個小時，他的除夕被留在了機場的等待中，直接錯過。

    等他落地出機場已經(jīng)凌晨三點過了，他一落地就是家里瘋狂打來的電話，陳羨知道他爹媽查了自己機票，不過他是一個不敢接，畢竟直接錯過了除夕夜，他爺爺奶奶估計都擔心死了，爹媽應該都是來罵他的。

    眼看著已經(jīng)大年初一了，他覺得周燎父母應該前后也回c市了，要是再沒回應，就是真的有問題了。

    陳羨半夜本來想給林叔打個電話拿鑰匙，但對面沒人接，已經(jīng)關機了。他尋思人家這個點休息了，也不好意思再sao擾，于是又灰溜溜地在外開了個酒店的房間，他知道如果今晚回去了，明天就不一定能被放出來了。

    這一夜酒店都沒什么登記入住的人，陳羨踩在走廊的地毯上，給周燎發(fā)了一句新年快樂。

    對方并沒有回復。

    除夕夜，秦湛不再需要上班。

    以往過年都是他最忙的時候，因為服務業(yè)需要人手，那個時候的時薪也是一年當中最高的。

    今年和以往不同的不僅僅是他不再需要上班，還有現(xiàn)在的他，不再是一個人度過。

    上午他先去了一家紋身店，然后又去醫(yī)院看了老人，買了一些她平時喜歡吃的涼菜。

    對方?jīng)]說話，他也沒主動說，兩個人就在醫(yī)院的房間里沉默地相伴，一如過去的日日夜夜，和旁邊病床來來往往的親戚帶著的探病年貨不同，他們這邊冷清得可怖。

    隔壁病床還分了一箱砂糖橘給秦湛，但秦湛沒有收下。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一直到飯香味在走廊上彌漫，秦湛才站起了身。

    “今天是除夕?！?/br>
    這是他開口的第一句話，老人看著他，死氣沉沉的眼睛沒有任何波瀾。

    “恭喜你，又熬過了一年?！?/br>
    有換水的護士經(jīng)過，看到秦湛先是祝他新年快樂，然后又喜氣洋洋地給這間病房里每個病人的床頭上貼了個福字。

    “新的一年要到啦奶奶，新年快樂！”

    老人禮貌地笑了一下，肌rou僵硬的牽動時，臉上的褶皺深得像地殼的巖層。

    “新年快樂?！?/br>
    “送你一個。”護士給了秦湛一個中華結，“這幾年，你也不容易。”

    “謝謝。”

    秦湛接過后，看了一眼老人，對方很快移開了視線。

    醫(yī)院也許是現(xiàn)在公共建筑人最多的地方了，走在街上四下無人，白茫茫的霧里還好到處都洋溢著喜慶的紅。

    買菜的地方還有幾個老人沒收攤，等著把最后這點賣完才要離開，秦湛用身上不太多的錢買了一些rou和新鮮的菜。附近有小孩蹦蹦跳跳的牽著父母的手，他的母親手里還提著給他買的燒餅。

    “今晚我們切哪家過年?。俊?/br>
    秦湛轉過身看著他爸摸了摸他的頭。

    “切大姑家噻，晚上大人搓麻將看春晚，你們小娃兒就在旁邊搶紅包，村頭還可以放摔炮兒和煙花?！?/br>
    “今晚給我發(fā)好多哦？”

    “那要看你在爺爺奶奶面前怎么表現(xiàn)了撒。”

    “我想要新出的游戲皮膚！”

    “你今晚乖點，吃飯不鬧就給你買?！?/br>
    秦湛看著一家三口走遠的背影，過了一會兒又轉過頭看隔著醫(yī)院病房的窗戶向上看，直到有機動車鳴笛，他才像回過神，隨后快步走開。

    再回去時，周燎正瘸著腿在掃地。

    秦湛關上門把菜放在了廚臺上：“你在干什么？”

    “早上你不是說除夕嗎….除夕要除塵吧?！?/br>
    “你會除塵?！?/br>
    這一句話讓周燎有些尷尬，雖然他是基本不做事的，但現(xiàn)在也不會讓秦湛一個人做完：“會啊…….”

    “你不是在發(fā)燒?！?/br>
    “……差不多快好了。”周燎身體不熱，心倒是有點發(fā)熱。

    周燎身體素質很好，再加上并不是風寒感冒，今早上就退燒了。

    秦湛沒再多說什么，只是把護士送的中華結拴在了床頭，在這冷冰冰的倉庫里，也算是唯一的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