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現(xiàn)在的周燎,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尸走rou,rou體和思緒仿佛在兩個空間里。 “沒誰打我?!敝芰菈旱土寺曇簦犉饋碛行╇[忍,“我自己扭到摔倒后,跌在了一個破鐵棍上劃爛的?!?/br> “這些都不是重要的?!敝芤娏謬@了口氣,“你現(xiàn)在精神狀態(tài)很差,大家都看在眼里,休學一學期之后,回學校也跟不上正常進度,讓你出國又不是要你命,你先仔細想想。” 周燎看著地面,沒有再開口說話。 回家之后,周燎借口找陳羨拿東西開車離開了家。 他看著手機上對方發(fā)來的電話和地址,開了近一個半小時才到達。夜晚,鎮(zhèn)上漆黑一片,幾乎沒什么人在外活動,只有幾乎人聽到汽車的轟鳴聲出門望了一眼。 因為平日里沒見過名牌車,也沒見過打扮得像周燎這么貴氣的城里人,出門的那幾戶人都在交頭接耳地小聲討論著。 對方發(fā)給他的電話,周燎打了無數(shù)遍都是空號,他也用這個手機號搜了秦湛的微信,出來的是一個沒有id和頭像的初始賬號,就像無人使用。他聽著冷漠的機器女聲一遍一遍地說著是空號時,周燎覺得自己幾乎快要放棄了。 “小伙子,你找哪個?” “秦湛在嗎?” “秦湛…..哪個哦?”那大哥顯然沒聽過名字。 周燎走上前給他看了地址:“是這里嗎?” “哦前頭那戶啊,好久沒住人了,搬走老吧?!?/br> 周燎看著大哥手指的方向,他覺得一切都不對,不是他出來時見過兩次倉庫附近的模樣。 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可他根本無從得知秦湛的住址,他繞著主城外的郊區(qū)跑了無數(shù)次,也只等同于大海撈針。他對那里的記憶,只有在倉庫里,無論他如何和別人形容,大家也并不知道這個所謂的地方。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秦湛登記的住址和倉庫所在的位置完全不一樣。 “搬走了?” “你找哪個?。俊崩锩婺菓舻睦先寺牭铰曇糇吡顺鰜?。 “秦湛?!?/br> “秦湛?姓秦,住前頭那戶叻啊?之前是他和一個老人一起是不是?!?/br> 聽到有人知道秦湛后,周燎的心臟突然跳得有些快:“對?!?/br> “你找他干啥子?他沒朋友吧?” “有些事。” 老人有些狐疑:“早不住到這了,他高中考了個區(qū)狀元后就搬走了,和屋頭老人一起搬的?!?/br> “哪個啊媽?”那大哥顯然沒印象。 “哎呀,他那個老漢兒是個精神病你記得到不,小時候還拿把殺豬刀追到你跑,后頭那個精神病媽給他買了個媳婦兒,媳婦兒也遭打起跑了,小時候天天拿起那個火棍燙自己娃兒,然后那個精神病有天不曉得是喝多了還是咋子了,zhuai到河頭遭淹死了,我們都還說是報應都嘛?!?/br> 周燎在旁邊聽著,全身都在冒冷汗,他視線突然變得有些虛焦,唯一清晰的只剩秦湛腰腹上那些猙獰的傷疤。 “哦哦想起來了,在外頭打工打工回來少了都忘了。” “那個娃兒也是可憐,從小性格有點孤僻,鎮(zhèn)頭的都不和他耍,再加上他那個老漢兒也是,更沒得人和他耍,一直被孤立又被虐待,但是成績特別好,那么撇的情況還考得那么好?!?/br> “但說他這個人也還是有點怪癖,聽說喜歡虐待動物還是咋子哦?!?/br> “搞忘老,反正也不和人說話,也不和人打交道,我記得他媽沒跑的時候人還沒這么怪?!?/br> “所以你找他咋子嘛小伙子?” 聽著這些話,周燎表情有些難看:“他上次回來是多久?” “上次?好像一兩個月前?他那個奶奶回來自殺,鎮(zhèn)上都驚動了,來了一堆警察,他也來了,這么多年就回來了那一次?!崩先岁割^算了算,“一個多月前好像是,也不曉得他奶奶還在不在?!?/br> “走了?!?/br> “???沒救活啊…..也是,大冬天叻那么冷?!?/br> 周燎抱著最后一絲希望:“那你知道…..他后面搬哪去了嗎?” “不曉得,可能住學校頭嘛?!?/br> “所以,沒人知道他現(xiàn)在的消息嗎?” “那我們肯定沒人曉得撒,他們那戶比較奇怪,也不咋和大家走動,你可能只有問他學校了哦。” 周燎現(xiàn)在手里的信息,就是秦湛登記在學校里的信息,也是他身份證和戶口本上的地址。 “好,謝謝?!?/br> 面前的人看著周燎一下有些失落的神情,也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咋子了哦?是又出啥子事了?” “沒有?!?/br> 一路上周燎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情緒極其壓抑,在這些時日里,整個人處于搖搖欲墜的狀態(tài)。 得不到任何有關秦湛的線索,讓他除了迷茫以外陷入了第二次被人拋棄的痛苦中。他的頭很痛,一想到秦湛就更痛,尤其是方才對方的那些話語,再倒回到兩個人最初的過去,周燎已經(jīng)記不起當時為什么以折磨秦湛為樂趣了。 他討厭秦湛的眼神,在秦湛的眼神里他看到了從小到大柳明珠對他的態(tài)度。 輕蔑、淡漠、不屑。 他痛恨于柳明珠帶給她的陰影,卻又無法在柳明珠面前做出任何反抗,于是他以馴服秦湛來達到讓自己解恨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