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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連名帶姓(破鏡重圓h)在線閱讀 - 弟妹

弟妹

    雨連綿不斷地下著,但好在只是蒙蒙細(xì)雨,不少人戴個帽子就徑自沖進(jìn)了雨幕中。

    許嘉桐手提著購物袋,電話在不停響,她沒接。只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就知道是那邊的人在催了,她抬頭看了一眼眼前煙雨朦朧的天氣,想著就直接淋回去應(yīng)該不成問題。

    就在剛邁出腳的瞬間,尖銳刺耳的剎車聲響徹天際,她被嚇得縮回腳后退幾步。驚慌未定時,凄厲的女聲又在耳畔響起。

    “啊……”持續(xù)而尖利的嘶叫。

    許嘉桐循著聲音看過去,小轎車前面一灘鮮紅刺目的血跡,一個人正無聲無息地躺在地上。

    她雙眼掃過去,就看到熟悉的鉑金領(lǐng)帶夾,她親手送出去的。

    一時間,她手足無措,丟下手中的東西朝那個人跑去。

    她想喚他的名字,可不知道為什么嘴里只能啊吧啊吧的叫,什么也說不出來。

    她奮力地朝他跑去,但不知道為什么越跑越遠(yuǎn)。

    一股深深的絕望掐住了她的咽喉,在快喘不過來氣的時候,許嘉桐終于醒了過來。

    四周一片漆黑,北半球的黑夜總是很漫長。

    她點亮了床頭燈,拿過手機(jī)看了一眼,墨西哥時間凌晨三點二十八。

    許嘉桐深深吸了幾口氣,雙手捂著臉沉思著。

    這已經(jīng)是她這個月第十一次夢見他出事了,昨天夢到的是他被人槍殺,前天是夢到他被毒死,最荒唐的是,她第一次夢到他死是被水淹死。

    可明明他曾經(jīng)是游泳二級運動員,一百種死法里怎么也不該有這一種,除非他自殺。

    “該怎么辦?”四下無人的空間里,她喃喃自語。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她心不在焉,一直在心中不停念叨著。

    “夢死得活,夢死得活……”

    一旁的同事邱莎戳了戳她:“怎么了,桐桐?從早上開始你就在不停念叨著,這一段時間你都不對勁啊,總是魂不守舍的?!?/br>
    許嘉桐回過神來陪了陪笑:“沒什么,莎姐,可能最近工作壓力有點大,總是做噩夢?!?/br>
    邱莎聞言嘆了口氣:“這墨西哥最近天氣也是差得很,一直下雨。話說回來,國內(nèi)現(xiàn)在天氣正是最好的時候,不冷不熱。我媽昨天還給我發(fā)照片,她和我爸一塊去洛陽玩的照片。羨慕死我了,好懷念那口牛rou湯啊?!?/br>
    許嘉桐只是笑了笑,她一直都不是話多的人。

    邱莎也習(xí)慣她的沉默寡言,自顧自說著:“高淮的外派期到了,估計下個月就要回去了。這對我來說就是雪上加霜的事啊,還有半年我要怎么過啊。不過還好,還有你桐桐,你還是會留下來陪我的,對不對?”

    她一手摟過許嘉桐的肩膀,一副親昵的模樣。

    許嘉桐怔愣了一下,有些歉意地看著言笑晏晏的邱莎:“莎莎,我想回去了?!?/br>
    三月底她回了國,和陳春鳳短暫相處幾天后,又飛去了北城。

    她租的是一家復(fù)式,三層樓里住了六戶,人員來往密集繁雜。她在一樓,耳邊不停響起開關(guān)門的聲響。

    在一聲接一聲的響動中,她睜著的眼皮慢慢開始閉合。

    她又開始做夢了,這次是噩夢。

    夢里柏楊又一次死了,死于火災(zāi)。熊熊烈火中,他躺在里面被火焰一點點吞噬,她就這么看著無能為力。他最后用盡全力向她伸出右手,修長白皙的手掌至關(guān)節(jié)處自然垂落,像一只白鴿,一只向她飛翔的白鴿,給她遞出求救的信號。

    許嘉桐暌違一個多月后,再次從噩夢中驚醒。

    四月的北城,春寒料峭。

    她被驚的一身冷汗,身體顫栗著。

    當(dāng)天下班后,她就去了他的高中。

    到的時候七點多,校園人早就走光了,只有門衛(wèi)室里還亮著燈。門禁森嚴(yán),她一個社會人員也進(jìn)不去,干脆沿著校園圍墻轉(zhuǎn)起來。

    她聽他說過,他們學(xué)校雖然高考成績不是最拔尖的,但體育很強(qiáng),尤其是籃球。他高中的時候進(jìn)籃球隊,拿過全國高中籃球聯(lián)賽冠軍,那是他高中最驕傲的榮譽(yù),也是最難忘的記憶。

    她隔著鋼筋水泥圍成的柵欄,看到被切割成一塊一塊的cao場和籃球場,彷佛看到了十七歲的他在場上揮灑汗水跑動的身影。

    剛認(rèn)識他時,她就知道他家境很好。有人問他為什么高中不去美國讀,這樣申學(xué)校的時候會更有優(yōu)勢,可以沖一沖大藤斯坦福這種頂尖名校。雖然他讀的本科學(xué)校也挺好的,但還是比起大藤差了點。

    他當(dāng)時就回的很坦然:“我答應(yīng)過我朋友要去打高中籃球聯(lián)賽的,我不能食言。至少在我這,朋友青春要比學(xué)校什么的重要?!?/br>
    許嘉桐很少會有感覺遺憾的時候,只是在那一瞬間她很會遺憾,沒能更早認(rèn)識他。如果高中的時候就認(rèn)識他,那段時光會不會好過一點。但這個念頭也就僅存在過一個瞬間,隨即便被她否決了。

    北方的春天,連風(fēng)都帶著刺骨的涼意,把她從回憶里喚醒。

    學(xué)校地處中心,現(xiàn)在正是人流攢動的時候,不時有騎電動車經(jīng)過的人掃她一眼。

    她也知道自己在這一動不動的有些惹眼,裹緊了身上的披肩,準(zhǔn)備默默離去,身后卻響起一聲試探性的叫喚。

    “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