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高淮不明所以,聞言只好訕笑打圓場:“我們一塊在墨西哥工作過,小許一直都是面冷心熱的女孩,誰有困難她都會幫一下的。” 柏楊扯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地開口:“那待會就麻煩許小姐當(dāng)一下裁判了。” 沒等許嘉桐反應(yīng)過來,柏楊又朝高淮說話了:“高組長,去準(zhǔn)備一下吧,待會游泳比賽,你們公司不出人也不像話。有什么事就吩咐下面的人去辦吧,我們在這等你。” 高淮也不扭捏,笑著回話:“那行,我馬上就來?!?/br> 走前,他跑過來抓起桌上空著的塑料袋和水瓶,跟許嘉桐擦肩而過的時候留了一句:“嘉桐,這里暫時麻煩你了,我去換個衣服就來?!?/br> 好在他剛一離開,齊媛她們就換好衣服進來了,許嘉桐這才不至于太尷尬。 “嘉桐,原來你在這呢,我找你半天了。” 她們都換上了五顏六色的泳衣,不過還沒下水,外面都罩了一件厚大的浴巾。 許嘉桐禮貌地笑著:“高淮換衣服去了,我?guī)退幌掳??!?/br> 話音剛落,柏楊不咸不淡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許小姐,麻煩一箱水?!?/br> 真把她當(dāng)勞工使了。 沒辦法,答應(yīng)了人的事也不能反悔。許嘉桐只好任勞任怨地像頭老黃牛,跑去搬水。 一旁的李言濤看了眼柏楊的臉色欲言又止,只好跑到一邊去跟人插科打諢。 許嘉桐哼哧哼哧搬過來一箱水放到柏楊腳下,擦了擦汗也不看他:“沒什么事我就忙別的去了?!?/br> “請拆一瓶水給我?!?/br> 許嘉桐無語,只好蹲下用盡蠻力拆了瓶水遞過去,但沒人接,她只好站起身抬頭看過去。 “啊啊……”起初她下意識叫起來,而后意識到不太禮貌后又克制住了音量,最后強壓了下去。 柏楊正脫下身上的浴巾,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你在驚訝什么?” 許嘉桐背過身去,結(jié)果好多男生都脫下上身的浴巾準(zhǔn)備下水。不想讓人覺得她大驚小怪,深呼吸了幾下,她又轉(zhuǎn)過來對著柏楊。 “你的水?!?/br> 她把瓶子遞過去,但柏楊沒接。 許嘉桐不解地看著他,又重復(fù)了一遍:“你的水。” 柏楊伸出雙手向她展示:“我剛抹了精油手滑,擰不開瓶蓋也握不住水瓶,你能幫我一下嗎?” “……” 許嘉桐面無表情地擰開了瓶蓋遞給他,結(jié)果他還是不接。 就在許嘉桐的耐心耗到極點,準(zhǔn)備放下水瓶直接掉頭走人的時候,他終于動了。但是動作太快,許嘉桐都來不及反應(yīng)。一眨眼的功夫,她的手腕就被鉗住了,下一秒,水就進了他嘴里。 從旁觀者角度看過去,像是她在喂他喝水一樣。動作太過曖昧,許嘉桐直接紅了耳根。 “謝了?!钡人葔蛄耍潘砷_手。 甚至沒把許嘉桐充斥怒火的眼神當(dāng)回事,喝完后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笑了。 許嘉桐賴不過他,干脆把水瓶往小桌子上一放,抬腳就走。但沒走幾步,又被他給叫住了。 “許裁判,不檢查一下參賽員的身體情況嗎?” 許嘉桐有些吃驚,轉(zhuǎn)過頭來想也沒想脫口而出:“你要游泳?” 柏楊嘴角掛著笑,雙手?jǐn)傞_大大方方地展示自己的裝扮:“不然呢,總不會就穿泳褲在旁邊聊天吧?!?/br> 直到這個時候,許嘉桐才明白自己一天的不安都從何而來。 她一下子又想起了那個噩夢。 她知道他溺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也知道夢是毫無邏輯的東西,但她還是會害怕。 “你一定要下水嗎?” “嗯哼,怎么,你不想我下水嗎?” 許嘉桐沒答話,怕泄露自己真實的心境。 但沉默往往會引發(fā)誤會。 柏楊追問:“為什么不想我下水?” 許嘉桐低著頭看著藍色的水面。 他步步緊逼:“是怕我下了高淮的面子嗎?” 許嘉桐吃驚地抬頭看著他:“你在說什么?” 柏楊抓起桌下敞開的水瓶兜頭淋下,而后甩了甩頭發(fā)。手指捋了捋,頭發(fā)都往后倒,整個額頭都露了出來。許嘉桐此時才看清他的神情,英俊的皮囊下是隱忍的怒意。 “難道我有說錯嗎?” 錯到離譜,許嘉桐想反駁過去。但沉思片刻,決定還是換種溫和的話語。 “不是這個原因。” “那是什么?” “你是專業(yè)級別的,要是就這么下場的話算作弊。” “作弊?”柏楊重復(fù)著她的話,下一秒他就低著頭湊到了許嘉桐的眼前,那雙黑亮的眼睛就這么盯著她,“你這個裁判當(dāng)?shù)倪€挺像樣的,那好,那我就讓他們五十米,這樣不算作弊了吧。” 許嘉桐沒想到他提出這樣的建議來,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辦,只好再問:“你是一定要游嗎?” “說來說去你還是怕我下高淮面子,你還不承認(rèn)?” 雞同鴨講,牛頭不對馬尾。 許嘉桐干脆放棄了,但柏楊卻沒打算就此放過她。 “我再問一遍,你和那個姓高的到底什么關(guān)系?” “普通同事而已?!?/br> “到底?” 許嘉桐無力地看著他那張近在眼前的臉龐,熟悉中又夾雜著陌生,自他們重逢以來一直如此。 “高淮家里有長輩生了重病,我借過錢給他救急。他會一直關(guān)照我也只是為了還人情。還有就是我朋友喜歡他,拜托我?guī)退Α!?/br> 高淮剛好換了泳衣進來,一個一瘸一拐的女生跟在他身后一塊進來了。兩人不知道在說什么,但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兩人關(guān)系匪淺。 “這樣啊,”柏楊收回視線直起身,活動了一下脖頸,“那比賽的獎金我就不要了,但我不喜歡輸,回頭叫肖瀾以加班費的名義打他賬戶上吧?!?/br> 一場毫無懸念的比賽,柏楊贏得輕輕松松。哪怕是讓了五十米,他依舊毫不費力地拿下了比賽。 許嘉桐這個裁判當(dāng)?shù)脤嵲诓环Q職,壓根就沒看其他人。從他入水到出水,一顆心始終緊緊揪著,眼睛不曾離開片刻。導(dǎo)致最后都沒理清誰是第二名第三名,還是齊媛提醒的。 賽后許嘉桐知曉沒自己什么事了,打算去下面室內(nèi)足球場看看,卻被柏楊給攔住了。 “你覺得我剛才游得怎么樣?”他披著浴巾來來回回地揉搓著濕發(fā),因為低著頭的緣故,許嘉桐能看見他的發(fā)頂。 三個發(fā)旋,讓她很想上手揉一下,像以前每一次幫他吹頭發(fā)一樣。 “嗯?!?/br> “嗯是什么意思?”他不滿意她的回答。 許嘉桐只好如實說:“很不錯?!?/br> 柏楊笑了:“看來你剛才有很好的參與到里面,那這次我們的團建總結(jié)就由你來執(zhí)筆了?!?/br> “我……” 許嘉桐剛想推掉,就被柏楊截了話頭。 “我已經(jīng)給肖瀾說過了,她沒意見。” “可是……” 沒等她開口,柏楊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了,背對著她揮了揮手。 “辛苦你了,許記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