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拂衣 第45節(jié)
“你這?賤人!” 姜拂衣:“……” 都還不曾看?到那劍修的模樣,已經(jīng)被他?們的爭執(zhí)搞的頭昏腦漲。 原來大?佬之間吵架,也并沒?有?高?級到哪里去。 燕瀾則在心?中慶幸,多虧了大?巫堅持不準他?改名。 他?才能時刻提醒自?己,遠離那個濫情之人,否則十幾、上百年后,站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的,可能就是他?自?己了。 “商刻羽,動手之前咱們先把話說清楚?!狈槽E星站起身,指向了姜拂衣,“敢不敢拿出你的流徵劍,先給她瞧瞧。” 第30章 商刻羽? 姜拂衣先抬頭看燕瀾,她對當世劍修的?了解,目前僅限于云巔國。 燕瀾雖然甚少?出門?,卻很難不知道此人:“‘商’,是風月國的?王族姓氏,商刻羽是上一代的?君主,劍名流徵。幾十年前忽然將王位讓給了他弟弟,隨后不知所蹤。傳說是摸到了地仙境界的門?檻,訪山問水,尋找機緣去了?!?/br> 真相竟然是在鍥而不舍的追殺凡跡星。 再加上暮西辭和柳寒妝這對“神仙眷侶”。 燕瀾以往聽傳聞只信一半,今后一句也不信了。 真離譜。 姜拂衣問道:“風月國在哪個位置?” 和極北之海接壤的?幾個國家?里,好像沒有風月國。 綜合實力排行第一的?,是劍修遍地的?云巔。 其次是驅(qū)猛獸為軍的?北淵巨人國。 云巔為了抵御北淵,幾千年前,傾全國之力,在北方邊境建立起?一道結(jié)界墻,被云巔人稱作問道墻。 漆隨夢從祁山返回神都?的?第一戰(zhàn),正是孤身躍下結(jié)界墻,憑手中浮生劍將夜襲的?獸軍擊退了三千里,一舉問道成?功,聞名于世。 “云巔地處陸地中部,風月國則靠近東極海,周圍環(huán)繞著十數(shù)個大小洞天,遍地靈獸,不見妖魔,而且還盛產(chǎn)晶石,非常富足。” 雖然燕瀾不管這事兒?,也知道萬象巫和風月國之間有著一點生意往來,“因為富足安穩(wěn),他們劍修不多,舉國上下都?很?喜歡‘樂’,如?今云巔市面?上值錢的?樂器,基本都?來源于風月國?!?/br> 這一處姜拂衣倒是想?到了,宮商角徵羽,他的?名字和劍都?與音階有關(guān)。 而打?聽的?功夫,頭頂上的?氣團終于逐漸消失。 商刻羽和姜拂衣想?象的?不太?一樣,從凡跡星口中聽來的?,這人應該像個瘋子?。 他應是突破凡骨很?早,瞧上去極為年輕,長身玉立,站在一只巨大的?白鶴背上,有幾分出塵的?仙氣兒?。 卻又穿一襲飄逸的?紅衣,長而微卷的?棕色長發(fā)束成?馬尾。 御鶴而下,紅衣與長卷發(fā)隨風翻飛,鮮艷又熱烈。 有一種矛盾的?沖突感。 但肯定符合母親口中的?“容貌出眾”。 商刻羽落在崖底,仙鶴飛去小溪的?另一側(cè)吃水草。 凡跡星又指了下姜拂衣:“快,將你的?流徵劍拿出來給她瞧瞧。” 商刻羽卻一眼也不看溪邊的?姜拂衣,只牽唇冷笑:“找條惡犬想?咬我一口還嫌不夠,又準備了其他花招?!?/br> 這惡犬說的?自然是聞人不棄,真言尺輕輕敲著手心,他笑道:“商兄,都?是誤會,我不知凡兄的?仇人是你?!?/br> 商刻羽瞥他一眼:“如?我沒記錯,我和你是第一次見面?,你和我稱兄道弟套什么近乎?” 聞人不棄依然在笑:“正所謂四海之內(nèi)皆兄弟……” 商刻羽打?斷:“既是兄弟,將你的?真言尺借給我一用?” 聞人不棄:“……” 商刻羽收回視線:“不借就滾,少?來摻和我們之間的?私人恩怨?!?/br> 話說得狠,但商刻羽距離聞人不棄很?遠,且小心提防著。 聞人氏的?真言尺,聞人不棄高?深的?言靈術(shù),不忌憚是不可能的?。 聞人不棄始終保持著得體的?微笑:“說的?也是,那我便不打?擾兩位解決私事了?!?/br> 他又叮囑道,“但兩位一個來自魔國,一個來自風月國,約在我云巔動手,還請注意一二,以免傷及無辜,我不好和天闕府君交代?!?/br> 沒人搭理他。 “我在上方等待兩位決戰(zhàn)的?結(jié)果?!甭勅瞬粭壒笆指孓o。 退離崖底前,視線又從燕瀾和姜拂衣身上略過。 姜拂衣將聞人不棄的?波瀾不驚看在眼里,心道姜還是老的?辣,和自己的?叔父比起?來,聞人楓就像一個大傻子?。 聞人不棄上去山頂,立刻派人去將金水山周圍封鎖。 早知道凡跡星約的?是商刻羽,他昨夜就該勸著他們換地方,稍后都?不知會鬧出什么大亂子?。 崖底,商刻羽一直沒說話,感知聞人不棄是不是真的?走了,而并非潛藏起?來,尋找時機敲他一尺。 確認之后,他看向凡跡星,“你究竟何時才敢站出來認真與我一戰(zhàn),不搞這些陰謀詭計?” 提起?來此事凡跡星就氣的?要?命,如?今崖底下沒外人,他也不裝了,冷笑道:“你真當我喜歡躲,當我打?不過你?還不是被你給騙了!” “我騙你什么了?”商刻羽與他斗多了,明顯感覺他此次的?態(tài)度有所不同,以往雖然也很?賤,但眼神時常閃躲,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今次卻挺直了腰板,看著是真想?與他一戰(zhàn)。 好事兒?。 凡跡星第三次指向姜拂衣:“我讓你將流徵取出,你為何不???你是不是心虛?這幾日我能很?強烈的?感覺到她,你也在附近,你難道感覺不出來?你不好奇她是誰?” 商刻羽終于看向姜拂衣。 姜拂衣站在燕瀾身邊,一雙杏仁眼里的?寫滿了無辜。 商刻羽收回了視線:“流徵已被我封印,取不出來?!?/br> “封???”凡跡星著實沒想?到,“你瘋了,將自己的?本命劍封印?” “你也說了,那是我的?本命劍,我想?封就封,你管我作甚?”商刻羽一揚手,手中出現(xiàn)一根洞簫,甩了下,化為一柄長劍,“殺你這無恥之徒,這柄家?傳劍足夠了,用不著流徵?!?/br> 凡跡星勢必要?和他講清楚:“你少?整天說我無恥,你憑我手中伴月,非說我染指你夫人,我還真以為她是你夫人,念在你是恩人的?夫君,才對你多番忍讓。但人家?其實是萬象巫劍笙的?愛人,還有個這么大的?女兒?,你又算個什么東西?” 燕瀾皺起?了眉,感覺有點不太?妙。 商刻羽攥劍柄的?手緊了緊,看的?是燕瀾:“你父親今年多大?” 燕瀾拱手:“家?父如?今不到百歲?!?/br> 商刻羽又看向凡跡星:“我三百年前就拿到了流徵,你和劍笙都?還不曾出生,你說我算個什么東西?” 凡跡星一愣,底氣驟然卸去一大半。 姜拂衣趁機問道:“商前輩,您為何說我娘是您的?夫人?” 商刻羽并不想?回答,甚至很?想?沖姜拂衣發(fā)火,讓她回家?去問問她自己的?母親。 但他辦不到。 不久之前,商刻羽在另一座山的?山頂上打?坐,流徵忽然顫動不止。 多年不使用此劍,一直將其沉在儲物戒中,它從無任何動靜。 商刻羽猶豫片刻,將它取出,尋了過去,于云州城內(nèi)見到了姜拂衣。 稍一打?聽,便知她是萬象巫的?圣女。 而且從感知上,他猜測,姜拂衣大概是她的?女兒?。 商刻羽陰沉開口:“其實我不知道,我少?年時練功不當,曾經(jīng)走火入魔,記憶時?;靵y,不能想?事情,一想?就會劇烈頭痛。三十年前我去找凡跡星,正是為了醫(yī)治我的?頭痛之癥?!?/br> 姜拂衣對于這番說辭已經(jīng)麻木了。 這才是正常的?。 凡跡星卻又要?被氣死:“你既然不知道,你還對著我理直氣壯?” 商刻羽捂了捂自己的?額頭:“我是不知道,但我腦海里有個聲音?!?/br> 像是他自己的?聲音,一直在提醒他千萬不要?忘記,有個女人在等著他。 但商刻羽想?不起?她是誰,更不知她身在何處。 他只知道那個女人和流徵有關(guān)系,每隔一陣子?,他都?會扔下所有事務外出尋找。 商刻羽想?的?是,若距離她在一定的?范圍內(nèi),流徵應是可以感應到的?。 于是拿著七境九國的?地圖,挨個去排除,走過了一城又一城。 “若不是我的?夫人,我為何要?這樣叮囑自己,一定要?找到她?”商刻羽現(xiàn)在回想?起?來,感覺自己所走的?每一步,都?像是一個笑話,“原來不是我把她弄丟了,是她自己離開了我,我苦尋不著,是她在躲著我,和別的?男人尋歡作樂。” 先是有個情郎,又自甘墮落去給萬象巫那人做妾,生下個女兒?。 商刻羽抬起?手中的?劍,指向凡跡星,厲聲道:“等我先殺了你,再去萬象巫殺劍笙!” 燕瀾:“……” 頭一回有人當著他的?面?,信誓旦旦要?殺他的?父親,他的?反應是無語。 父親這真是人在家?里坐,禍從天上來。 姜拂衣聽見他還準備去找劍笙前輩的?麻煩,哪里能行,往前一步道:“商前輩,劍笙前輩并不是我爹,我修邪道,他是為了給我一個身份,讓我能夠正常在外行走?!?/br> 商刻羽寒聲質(zhì)問:“萬象巫一貫不管閑事,他為何這樣好心待你?” 姜拂衣不敢說那柄無主之劍,拿出第三柄劍,不知會將商刻羽氣成?什么樣子?。 不管怎么樣,先將劍笙前輩從這趟渾水里摘干凈。 她又后退半步,攥著燕瀾的?衣袖,嘆了口氣:“因為我和萬象巫的?少?君已經(jīng)私定終身,但他的?族人不會接受我,因此便用這種方式,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名義?做兄妹,實則做夫妻。”